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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回皇爺爺,孫兒想您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原因!”朱允熥開口說道,“一,是為警示。”

說著,朱允熥看看朱允炆,“二哥,母妃因為是非不分走上歧路自尋死路。皇爺爺是在用母妃的死,告誡你,不要步了她的後塵,讓你以後小心做人。若是走了她的老路,皇爺爺不會動你,但是我有人會動你。”

“第二,若是讓母妃悄悄的死了,你心裡也是恨。皇爺爺覺得,與其讓你憋屈在心裡,暗地裡恨。不如光明正大的擺在明面上,讓你恨出聲。男人大丈夫,要敢愛敢恨。”

朱元璋笑著點點頭,又對朱允炆說道,“你,明白嗎?”

朱允炆哭著,還是有些懵懂,“孫兒”

“不經事不長志,你就是從小太順了。”朱元璋站起來,俯身說道,“你恨不恨咱,是你的事。但你是咱的孫兒,咱不能殺你。”說著,老爺子又是長嘆,“你母親的喪事還要你撐場面,你得振作,別她孃的哭哭啼啼的。老三說的對,你要真是恨,更應該隱忍。”

“以後你還住東宮,還在大學堂讀書。”朱元璋繼續說道,“你還要拉扯兩個年幼的弟弟,早點學著當個男人,你才能早點成熟起來。回頭咱給你張羅一門親事,等你大婚之後,去封地就藩,當你的王爺去吧!”

朱允炆什麼都說不出來,可是臉上的迷惘褪去,似乎也有些懂了。

男人的人生殘酷,尤其是皇家男人的人生。或許很多事看起來很殘忍,但也有著殘忍的原因。每個人只有看清世界的殘忍,才會真正的長大。

“大孫!”

“在!”

“咱們走吧!”

“皇爺爺,孫兒扶著您!”朱允熥扶著朱元璋慢慢走遠。

而朱允炆在擦乾眼淚之後,看著佛堂,又無聲的落淚起來。哭著哭著,他雙拳捶打著地面,隨後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中。

今天,他失去了母親,同時也失去了最後那點繼承大寶的希望。而且,他也失去了從前疼愛他的黃祖父。

白紗燈,照亮地面,朱允熥爺倆走得很慢。

身後的宮人是個陌生的面孔,朱允熥看看,開口說道,“皇爺爺,黃狗兒呢?”

“他去辦事!”朱元璋淡淡地說道。

“皇爺爺累了吧!”看朱元璋心情不好,身心俱疲的樣子,朱允熥笑道,“一會孫兒給您捏捏腳!”

“行了,你小子別裝了,滑頭!”朱元璋笑罵。

“孫兒哪裡裝了?”朱允熥委屈道,眼珠轉轉,“孫兒雖然是有點小心思,可您也說了,這不是兄弟爭家產,是吧!要是孫兒不爭,孫兒也不落不下好呀!”

說著,晃晃朱元璋的手臂,“別的地兒裝了,可是孫兒對您老的孝順,可是天日可表!”

“真的?”朱元璋笑問。

“比真金還真!”朱允熥故意讓老爺子開心,“孫兒對您的孝順,那真是猶如連綿江水滔滔不絕,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滾他媽一邊去!”朱元璋笑罵,“咱踢死你!”

笑聲中,二人漸漸走遠。

手心手背都是肉,好比後世給子孫分家產的老人,總會有些偏心的。但其實老人在偏心的時候,心中也未必好過。而子女因為不理解,也會罔顧幾十年的養育之恩,產生些許的恨意。

都是人之常情,說不清誰對誰錯。

老爺子先是君,才是祖父。他不但要對朱家子孫負責,更要為大明江山負責。朱允熥這個繼承人雖然還不是最合格,但是他心中已經是最好的人選。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選了朱允熥而冷落他人,固然是為了社稷的穩固。可是在親情上,也是對其他子孫的保護。

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憐天下長輩情。可嘆天下傻兒女,可恨天下人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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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紗燈還在燒,天邊似乎已發亮。

黃狗兒帶著兩個小太監從東宮的側門出來,慢慢往奉天殿的方向走著。

太子妃死了,宮中也死了很多人。想起這些,黃狗兒就覺得身上發涼。

老皇爺太狠了!

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黃狗兒的腳步更慢了下來。

自己知道了這些宮中的醜事,那皇爺會不會?黃狗兒越想越怕,越想越可能。

即便是現在老皇爺不殺自己,恐怕老皇爺百年之後,自己也要給他殉葬。

“黃公公!”

前邊,突然出現一個讓人雞皮疙瘩冒出來的聲音。

樸不成帶著幾個太監,笑盈盈的在轉角處望著他。

不知為何,看到樸不成不斷的用手絹擦手,黃狗兒心裡猛地一顫。

“樸公公,忙完了?”黃狗兒笑道。對於樸不成,他還真不敢得罪。

“差不多了!”樸不成走到黃狗兒身邊,溫和的笑笑。

“呵呵!”黃狗兒被他笑的心裡發毛,乾笑兩聲。

兩人並肩往前走,樸不成突然開口,“這些年,沒少受太子妃的賞吧?”

“阿?”黃狗兒先是一驚,隨後肋上一疼,整個人直接被架了起來,雙腳離地,黃狗兒驚呼道,“樸公公?”

話沒說完,嘴巴直接被塞了一團布,正是剛才樸不成擦手的手絹。

“皇爺說了。”樸不成依舊是溫和的笑容,“一僕不侍二主,既然太子妃對你不薄,你過去好好伺候吧!”

“嗚!嗚!”黃狗兒瘋狂的

掙扎。

下一秒,一根繩子直接勒到他的脖頸之上。健壯的

太監手臂肌肉隆起,黃狗兒的臉瞬間猙獰起來,眼球睜大,白色的眼球上滿是血絲。

那繩子越來越緊,隱隱帶上了血色,黃狗兒的雙腳拼命的踢騰,但就是踩不到地面。

“荷!”鼻腔裡發出最後一個聲音,嘴裡塞著的手絹悄然落地。

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珠如同死魚一樣瞪大的黃狗兒沒了聲息。

“便宜你了!”樸不成冷笑道,“還給你留個全屍!”

“公公,埋哪?”動手的太監解開繩子問道。

“他配埋嗎?”樸不成不屑的說道,“扒光了扔到城外亂葬崗去,喂野狗!”

“是!”幾個太監說著,把死不瞑目的黃狗兒拉到一邊,消失在宮牆下。

與此同時,一群錦衣衛快馬出了宮門。

一路百花樓,一路江夏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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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太沉重了,哎呀。不好意思,往後會快活了。哦耶。

三章奉上,別忘記點贊和催更喲。愛你,摸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