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臉色難看,一把推開林翡,提高了聲線:“不過是林家趕出來的喪門女,你爺爺要是看見你在這裡低聲下氣的做服務生,你猜他會不會被你氣的墳頭冒煙?”

啪——

周瑤捂著被打歪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翡。

“你居然敢打我!”

“就是日子不好,打打你去去晦氣。”林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力氣用的太過,加上舊傷,此刻有點痛。不過一可惡氣得出,連日積壓在心頭的悶感終於散去不少。

她是被林家拋棄,是一直被厲以寒針對欺壓,可是對林家她還做不了什麼,對厲以寒,那孩子的事確實與她有關,過失傷害罪她也認了。

至於周瑤,輪不到這一個下賤人犯到她頭上。

周瑤尖叫一聲,徹底怒了,他起手就要還給林翡一巴掌,卻被匆匆趕來的沈翊霽給阻止了。

“幹什麼!”

周瑤見他來了,立即氣沖沖的指著林翡,“這賤人剛剛打我,她不過是個服務生,憑什麼敢打我!”

說著她又要抬手,卻被沈翊霽緊緊抓著。

“夠了,周瑤,別太過分。”

周瑤又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惡狠狠的盯著林翡,剛想說什麼,就見沈翊霽走到林翡旁邊。

“人我帶走了。”他不顧其他人的猜測,一把將林翡從包廂裡帶出去。

林翡起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手腕上的痛感讓她知道掙扎不了。沈翊霽堅持將她帶出了包廂,回到1樓的大堂。

“去哪?”

見他腳步還不停,林翡用盡力氣甩開了手。

“我不出去。”

“你以為留在這裡,厲以寒就會對你回心轉意嗎?”沈翊霽突然怒吼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堂裡。

看到林翡這副墮落的樣子,他實在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

林翡表情一滯。

“就因為他在這裡,所以你哪怕是過來做禮儀小姐也願意?你以為他對你還有多少情意?就憑你當年害得依妍流產,他足以恨你一輩子!”

“翊霽……我……”

又是電梯門開合的聲音,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怎麼在這呢?”厲以寒邁著長腿不緩不慢的走到兩人中間,看著沈翊霽,“吹冷風?”

不等沈翊霽回答,他又看著一旁的女人。

“幹愣著幹什麼?來了一個月還沒學會怎麼迎賓?”

林翡從聽見聲音開始就渾身僵硬,也不著急解釋清楚了,機械般的擺好動作,微笑鞠躬:“厲先生,沈先生,歡迎光臨金臺會所。”

金臺對迎賓員工的規矩就是:客人站在面前沒有離開,那這腰就不能挺起來。

彎腰的姿勢讓她胃裡泛酸,身子難受的也隱隱抖著。

酒味明顯,厲以寒順勢質問:“上班時間還敢喝酒?你們經理呢?”

這回林翡直起了身子,低垂著眼,正要開口,卻被沈翊霽擋在了身後。

“是啊,我酒喝多了,下來透透氣,沒想到你也在這。”

“嗯,挺巧。”

厲以寒是金臺的幕後老闆,不過這裡的業務早就交給金姐打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來給林翡找茬的。

不過哪怕有沈翊霽在一旁解圍,厲以寒還是沒打算放過她。

“你難得來我這裡一次,可惜我這手底下人沒管理好,惹你不開心了吧?”厲以寒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林翡,“還不快給客人道歉!”

她閉了閉眼,走到沈翊霽面前,已經記不得今天是第幾次鞠躬了,“實在抱歉沈先生,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因為我影響您的心情。”

沈翊霽沒想到厲以寒沒給他面子,面色不佳。

厲以寒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冷笑著:“看來你這道歉,讓沈先生不大滿意啊!還是跪下道歉吧,顯得比較有誠意一些,至於跪到什麼時候,那就要看沈先生什麼時候開口原諒你了。”

林翡表情難堪,或許是酒意上頭,直接直起身子,將厲以寒的手甩開,在男人警告的眼神下,她莫名來了火氣,怒吼著:“厲以寒!你他媽玩夠了沒!”

厲以寒表情一滯,接著突然冷笑起來。

他就說嘛,曾經林家高高在上的林大小姐,哪有這麼容易在他面前低頭?

“看來一年的教訓,還是沒把你教好。”他表情陰鷙,看向一旁同樣愣住的沈翊霽,“沈先生還在這,你現在還是金臺員工。”

下一秒,在他的示意下,保鏢上前將林翡的膝蓋往地上摁。

林翡死死咬著嘴唇,眼眶通紅,看著面前的男人,曾經自己的摯愛,現在卻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凌辱。本是天之驕子的小公主,被昔日未婚夫處處欺辱,不就是要逼死她嗎?

可是她哪來的資本反抗?

一聲悶響,

人就這麼跪在沈翊霽面前。

腦海裡突然想起來周瑤剛剛那句:“你爺爺要是看見你在這裡低聲下氣的做服務生……”

在沈翊霽將保鏢推開之時,她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把匕首,猛的刺向自己的腹部。

“厲以寒,喜歡你,是我最錯誤的決定……”

“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到哪裡去……”

……

“厲先生,聽說您在金臺差點鬧出了命案,想問您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厲先生希望你做出相應的回應,聽聞有可能您被控訴殺人,您方有什麼要說的嗎?”

“聽說有人看見是您先讓人動的手,被害者還在醫院搶救,您……”

記者輪番的轟炸,厲以寒陰沉的臉越發的難看,面對圍堵的狀況,他臉色駭人:“人還沒死,你們想先她一步?”

在場的人被他的氣場給震懾住,保鏢也快速的將這些人往外推,開出一條路來。

金臺會所頂樓。

厲以寒沉著臉坐在經理辦公室內,沙發另一側坐著個女人,魅而不豔,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很是有韻味。她沏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

茶盞上方氤氳著熱氣,淡雅的茶香卻蓋不住厲以寒周身的低氣壓。

“今天氣溫驟降,這兩天也是整日裡大雪厚蓋,只怕是新來的一批酒不好存放。”

“酒而已,壞了再進。”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