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擦黑,夕陽倒映在寫字樓上成了不一樣的景象,林翡也正好從公司下班回來,打了小半天的工後決定先把家裡收拾一番,再出去隨便吃點什麼。

只是好巧不巧,她前腳剛把垃圾扔出去,就看到了一輛顯眼的邁巴赫停在眼前。

亮眼到讓林翡不得不去看看車裡坐的是什麼人。

只是她一抬眼,就發現了眼前人不是一般人。

“好巧。”車裡的人率先開啟車窗,和她揮手。

林翡原本想要享受午後的心思被他打攪了個徹底,原本臉上還有點笑意的,見到他之後盡數消失。

厲以寒也發現了她的情緒變化,可沒有絲毫異樣的表現,而是習以為常。

他在林翡心中向來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對待他人的態度也全憑藉著自己是不是心情好,看他今天臉上戲謔又玩味的表情,應該是心情不錯。

剛剛奪走了他們的專案,林翡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迅速走開,或者是和她打個招呼。

可惜對方像是看透了林翡的心中所想,不僅再次揮手示意她停住腳步,還主動開了口,“林小姐好本事,在厲氏不注意的時候就這麼搶走了我們的專案,這麼順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放水了。”

他這話像在自嘲地誇林翡,可落在對方的耳朵裡卻沒什麼好心情。

他怎麼可能是誇獎呢,分明是找個機會來損她。

“是嗎?原來厲總是在放水,那下次還是別這麼幹了,沈依妍會生氣。”

她作勢就要離開,面色冷靜又陰沉,陌生的不像是他認識的林翡。

她的每個肢體語言都在說明她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讓厲以寒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只是心下忽然躁意橫生,說不通到底是為什麼,只是不想看到林翡這樣的表現,語氣也就變得不善起來,“那是當然,畢竟林小姐那麼可憐,沒有一個專案以後會更難在林家立足。到時候可別哭著求著來讓我大發慈悲。”

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翡毫不意外,變臉比翻書還快,也是他的作風。

林翡淡淡一笑,眼裡卻有些凌厲一閃而過,不像平時的那樣溫柔。

她懶得和厲以寒道謝,她從來不欠他什麼,這一切也不過是合理的商業競爭。

“沒關係,這個專案雖然不是厲氏的,但厲總也別把林氏當成競爭對手。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裡,表面功夫還是要維繫,萬一那天我們要合作呢?”

她這是在放狠話了。

縱觀整個圈子裡,能和厲氏相提並論又達成合作的集團少之又少,即便是有,目前看來也輪不到林氏。

沒等他接話,林翡就不客氣地選擇離開,“我還要出去吃飯,就不多說了。”

她離開的背影瀟灑又不留情,和厲以寒所認識的那個林翡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他有些驚訝,待她離開後,他坐在車裡,她離開的背影和說話的面容一直縈繞在他腦海,用“念念不忘”來形容也毫不過分。

他搖了搖頭,只覺得心底被點燃的些許火氣並沒有降下去,反而越燒越旺,快要殃及到身邊的人了。

沈依妍見厲以寒這些天有著說不上來的怪異,和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大相徑庭,連忽冷忽熱都算不上,純粹是冷到了極點。

她心裡不舒服,一種不妙的直覺縈繞在她心頭,她實在是害怕一年以後的林翡再次把厲以寒奪走。

她趁著厲以寒在書房時,拿走了他的車鑰匙,且找了個藉口出門,“以寒,我去便利店裡買一些零食回來,你在家等我。”

後者應聲,心底狐疑。

沈依妍從來不愛吃零食,她為了管理身材,吃的東西屈指可數。

但他沒多想,也只當是人都會嘴饞,也就依她去了。

沈依妍開啟厲以寒的車門,坐在車裡發呆了數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要幹什麼。

她從口袋裡拿出來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竊聽器,順手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安裝上去,這是她構思了好些天又準備了很久的想法,只為了知道厲以寒這幾天和誰有接觸,才能讓他變心變到這個程度。

待她完成這一系列的行為後,又覺得遠遠不夠,把電話打給了自己所僱傭的私家偵探,“調查最近厲以寒和林翡的往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結束通話電話後,沈依妍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眼底也陰毒不已。

她就是要讓林翡付出代價,知道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竊聽器是在三天後厲以寒的特助發現的。

上流社會從富家公子到集團老總,都要定期檢查車裡的竊聽器,以免商場上的對手對其不軌或是其他人想要公報私仇。

厲以寒得知這個訊息,算不上意外,“調查一下這件事是誰做的,給對方回擊。”

厲氏站得夠高,想要拉他們下來的人也數不勝數,只是他的工作從來不在車裡聊,這一點對方失算了。厲以寒眯了眯眼,並未想什麼其他的。

只是調查出來的結果讓特助猶豫了,也讓那句回擊的話成了沒法做到的事兒。

又是沈依妍。

厲以寒忍無可忍,想到上次她的所作所為,也大概知道了她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

她在懷疑自己和當面質疑他兩者之間,選擇了他最厭惡的一種。

待到下班後,他低氣壓地回了家。

沈依妍站在溫暖的燈光下,給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可厲以寒提不起任何興趣。

“以寒,你快來嚐嚐我精心做的可樂雞翅。”

“我的車裡發現了竊聽器,是你做的嗎?”

他對沈依妍的問題避而不答,選擇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她。

只見沈依妍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凝固在了臉上,裝傻地回答他,“以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往你的車裡裝竊聽器?”

“你三天前進過我的車裡。”他繼續道,氣場咄咄逼人,不給沈依妍解釋的餘地。

可對方卻像被誤解了要哭了似的抵死不認,嘴硬道,“那是因為我口紅落在你的車上了,我去拿。”

厲以寒冷眼看著她,覺得她的解釋在事實面前蒼白又無力。

最近她好像太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