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二章沙盒之戰5

暴風雪的漩渦裹挾著如同岩石一般堅硬的雪蓋碎片,劈頭蓋腦地砸向始祖法師。她匆匆加固護盾,擋住了這一波不知來自何方的襲擊。

厚重的雲層低低地壓在這片大地上,彷彿也被牽扯進了這場暴風雪的漩渦,雲霧被拉的更低,在雪塊的迷霧中翻卷著,天上地下渾濁成一片,她懷疑自己所在地方更像是一座山頂。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雲層翻滾著被撕扯開一個縫隙,露出被雪覆蓋著的山間峽谷,就在這個瞬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從縫隙中一閃而過。

她打了個哆嗦,被那個影子的尺寸嚇了一跳,也讓她模糊地意識到了杜正一是怎麼做出毫無魔法痕跡的進攻的。

現在想要逃避已經晚了,一隻巨大的頭顱從暴風雪的漩渦中探了出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頭顱上方覆蓋的盔甲狀鱗片,頭盔下的那雙一雙巨大的冰藍色眼睛異常渾濁,彷彿眼球上隔著一層薄薄的面板,看起來骯髒而。最開始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了那玩意的嘴,但是當它嘶吼的時候,她終於發現那排參差不齊的骨骼是它的牙齒,那根足有胳膊粗的紫黑色肢體其實是它的舌頭。

再次旋轉起來的暴風雪遮蔽了這隻怪物的影子,但攻擊已近在咫尺。她本能地加固了魔咒豎起的護盾,在一次呼吸之間,怪物從冰雪漩渦中呼嘯而出直奔她而來。它伸出一隻酷似鷹爪的巨大爪子向她打了過來,在她面前半米的距離上鑿在了透明的護盾上。

護盾上魔法的能量流轉起來,對怪物進行了一次基礎電擊,畸形的生物發出響雷一般的嘶吼,扭動肥大的軀體,巨大的翅膀振動起來,攪亂了彤雲和彤雲之下的暴風雪。它的體型就像一列火車,扭身呼嘯著返回了高山上的雲層後面,不過這只是一次做勢潰敗,她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怪物就又現身了。這次它從她的身後襲擊,想要試試偷襲她的後背。

看起來它的智商不算很高,可對一隻動物來說也夠狡猾了,畢竟它還有身體優勢作為補充。又被電擊了一次之後,它開著火車返回了暴風雪的背後,可她知道它就在她附近,盤踞在她周圍的雲團中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她現在完全想起它是什麼了,它也是始祖法師製造和收集的生物。應該說是眾多生物中的一個,她見過,但是並沒有在意過,現在也沒法記清楚它的編號,對它的生理習性也只知一二。至於這些東西在當年的下落到地如何,在她被囚禁之後她並不會知道的那麼詳細了。這東西的體型太大,並不在她收集的封印獸之列。如果在她的身後,有人收集了這種怪物,把它塞進一個沙盒裡,以封印的形式讓它生存,再將沙盒代代流傳下去,這也算是正常的行為。可能這個沙盒在瓊林裡流傳了幾手,最後歸屬於一個傑出的戰鬥法師,屬於一個孤山守衛,那她除了自認倒黴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封印獸到底還是被這些法師用濫了,在惱恨之外,她品嚐到了一絲苦澀,當初就是她堅持要把封印獸留下來使用的,想不到她自己要在剛剛獲得以後就面對自己種下的因果。她也有了一些不吉利的預感,好像一切不會像她希望的那樣有把握。時代已經變了,她就像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產物。

她回憶著她還記得的生物資料,從眼前這種生物的外形來看,它適合生活在極寒的地區。她隱約記得這一類生物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在地下冬眠。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她到這裡以後經歷了幾場地震,一定是它被喚醒了,正在躁動著準備破殼而出。

以及還有,為什麼杜正一會任她離開,沒有追她,甚至他自己還消失了。她猜得到這種半蟲子外貌的生物在嚴寒的地方怎麼生存,怎麼捕食,它很可能靠的就是在冰天雪地中探測熱源來發現目標。杜正一把她丟在了這生物活動的範圍,她轉身逃走的時候,他可能乾脆瞬移的更遠,讓她成為一個大目標。她還愚蠢地給自己的周圍加了熱,就在她為自己保暖的時候,第二次地震可不就是來的更嚴重了。

她當然也想像杜正一那樣瞬移離開,但羅奇的大腦結構裡主管的運動部分,相對法師來說並不發達。他的大腦把大部分優勢放在了心靈感應這一類裡,犧牲了一部分運動能力。雖然羅奇可能有在現今這個世界上她能找到的最好的腦殼子,但她也必須犧牲掉自己的一部分能力,完全受限於羅奇的硬體設施。

那個長得像火車的玩意又從上面衝了下來,發瘋地撞了她一次,接著又是第二次儘管她的護盾還維持著,但被火車正面碾壓過來的視覺衝擊力還是相當驚人。

她氣急敗壞,恨不得現在就能把杜正一找出來,拿走他的腦子,讓他後半生只能流著口水過日子。

她憤怒地看著那玩意開著火車又一次撞過來,隨著它不斷地撞擊,她的魔法護盾開始產生了損耗。任何魔法都涉及到了能量的轉換,魔法護盾的保護效果也一樣要消耗她的能量。她惱恨地想著不是所有法師都能像杜正一那樣已經適應了長期不使用魔法,以及在最低耗能的情況下還能進行戰鬥。

現在她也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她的解咒魔法沒法羅到任何魔法的痕跡,因為那個開著火車的玩意是生物。生物,當然不會讓她的解咒魔法有任何用處。這就像她在掃描一種高階別的攻擊形式,可是杜正一卻派了一條瘋狗來咬她,直到被咬之前她都沒想過會要對付的是瘋狗。她自己被杜正一算計,反而被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她終於瞭解到杜正一在幾乎被n了魔法能量以後,怎麼還能作為一名戰鬥法師四處活動。對杜正一而言,他就像是一直都在打一場寡不敵眾的仗,但他是一名戰略高手,在這樣不足的情況下還應對的遊刃有餘。

那個暴躁的生物還在不停地撞擊她的護盾,她能使用的能量在不斷降低,她猜測杜正一也有什麼巧妙的辦法可以對這裡進行監控,他很擅長迂迴地解決問題。一旦她的能量護盾出現裂縫,杜正一必然會抓住時機來對她進行突襲。所以她只有一個選擇,她只能使用更大的能量來對付這隻瘋狂的生物,先把它幹掉。可是她也同樣擔心這個選擇正是杜正一留給她的唯一選擇,一切還在他的計算之中。如果她走了這一步,可能還是順應了杜正一的陷阱。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