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劍雲容卻是比蕭鳴有眼力見得多,手中洗雪劍歸鞘,表明自己對她毫無敵意,面上重新掛上那懶懶的笑意:“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

血衣女子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聲線危險:“你們來此萬魔古窟,也是為了除魔衛道,封印屍王將臣的嗎?”

雲容飄然落至尹白霜身側,取出一方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她輕笑道:“雖然說我的職責天命正是除魔衛道,但此魔非彼魔,而且今日來此萬魔古窟只為尋人,我家宗主說了,事關屍王覺醒一事,絕不可隨意干預其中,一切……順應天命。”

血衣女子鋒薄的唇角滿意微揚:“好一個順應天命,本君可以十分明確的告訴你,天璽第四劍,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說著,她那血色袖袍之中隨意甩出一隻死去的陰鴉。

雲容抬首接過陰鴉屍體,目光端凝片刻,失笑道:“真是好手段,竟然將鳶戾劍的劍印藏於陰鴉之中,再到此處引燃誘我至此。”

她一掌捏爆陰鴉屍體,指尖夾著一枚正在熾烈燃燒著的劍印,面容低嘲道:“十三弟真是愈發的不中用了。”

血衣女子高高在上地俯瞰身下三人,衣袍在猩紅月華之中獵獵作響:“速速離開此地,仙門之人的氣息,這令我很不喜!”

看著如血霧一般散去的血衣女子,蕭鳴不由自主的喉結滾動,聲音微微沙啞震撼道:

“這名女子究竟是誰?實力竟然如此之強,竟然能夠如此輕鬆逼退洪荒妖聖帝江?”

這怕是他的宗主到此,也無法做到這一地步吧?

雲容慢條斯理地從腕間取下白布封條,慢悠悠地將自己洗雪劍纏好說道: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方才沒聽到她說嗎?這萬魔古窟是他的地盤,可萬魔古窟究竟是誰的老巢……你們宗主不是早已在天生異象之際推演出來了嗎?”

蕭鳴豁然道:“你是說她便是那屍王將臣?!”

雲容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著蕭鳴,眼神頗為嫌棄道:“屍王將臣是男子,古籍記傳之中早有記載,平日裡你們太玄的仙魔道典課你是怎麼上的?”

蕭鳴呃了一聲,生冷的面龐微微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尹白霜開口淡淡說道:“若我沒有猜錯,方才她那一手袖吞妖火風雷,想必就是屍魔之中‘覺醒’的‘天賦’一種吧。”

雲容應道:“不錯,她雖非屍王將臣,但必然與著將臣有著必然的直接聯絡。”

尹白霜道:“而這種直接聯絡很容易猜想到,她便是那傳說中的古老血裔,也就是將臣所謂的後裔眷屬。”

蕭鳴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不斷徘徊了辦響,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問道:“什麼是覺醒天賦?”

尹白霜側目淡淡地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竟是難得頗為贊同她的觀念,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他應該回到南澤山好好補一補神魔知識了。”

雲容揉了揉額角,失笑解釋道:“在這人間之中,我們仙門正統修的是道法,以靈根吸納五行元力,修適合自己的道法靈訣,魔宗之人亦是如此。

但是屍魔一族卻是不同,屍魔修行艱難,他們是死者之軀,體內並無靈根,只能夠透過極為漫長的時光歲月,自然吸收月之精華,集陰之氣,蘊養屍身。

成就屍魔之體,千古以來素來是萬里挑一,也可謂是屍中得天獨厚的變異者,蕭鳴問你一個最基本的常識,你可知屍魔的等級劃分。”

蕭鳴頓時不愉皺眉:“這點常識我還是知曉的,屍魔由低至高的等級分別為:凡屍、跳屍、影屍、飛屍、絕屍、屍王、屍皇、屍祖還有屍神。”

雲容用一種‘還不算太無可救藥’的眼神看著蕭鳴點頭道:

“不錯,據記載兩百年出一具凡屍,四百年出一具跳屍,八百年出一具影屍,千年出飛屍,三千年絕屍,萬年屍王,十萬年屍皇,百萬年屍祖,千萬年屍神。

當一隻屍魔進化成為影屍時,實力便可堪比人類修行者的拓海之境,但屍魔無論如何修行,體內都沒有靈根能夠儲存靈力,於是便換了另一種方式來代替靈根。”

蕭鳴不算太笨,頓時回過意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由覺醒的天賦來代替那靈根?”

雲容道:“不錯,正是天賦,正所謂靈根又有十品上下好壞之分,屍魔的天賦亦是如此,而方才她攬袖乾坤一手,若我猜得沒錯正是屍魔之中極為罕見的‘吞噬’天賦。”

“吞噬?”尹白霜眼眸微閃,已有動容。

“不錯,而且非一般的吞噬天賦,她能夠盡數吞噬地方的攻擊,再全然歸返,唯有純種屍魔血裔還會有如此強大的天賦。”

雲容目光朝著漆黑的深淵方向投射而去:“她不可能是將臣,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尹白霜緩而有力道:“將臣後裔。”

蕭銘萬分不解:“既然是將臣後裔,她為什麼幫助我們?”

雲容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廣袖輕招間,銀環閃爍,小鹿又被召喚出來,可憐地被她當成坐騎懶懶地趴在它的背上。

“現在深思這些也無用,大小姐也別瞎晃盪了,那位魔宗棄人修為過於詭異高深,您還是好好回宗門之中閉關修行吧,畢竟您可是帝尊大人欽點的飛昇人物,人間的希望。”

尹白霜冷哼一聲:“一百年前不又多了一個被帝尊欽點飛昇之人,只約束我一人算是怎麼回事。”

蕭銘輕咳一聲,苦笑道:“我家少宗主可不比您這般自由,多數時間皆在後山閉關潛心修行。”

言下之意,自是我家少主不如您這般瘋魔墮落。

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嚴於律己刻苦修行之人,何須他人來約束。

尹白霜眼神涼涼一笑:“這話也只有你們能夠這般說說了,蘇靖那瘋子的霸道自私性子兩百年了,何時因人改變過,嚴於律己?我看她是在逃避現實吧。”

雲容無奈地撐了撐額角,正欲告辭。

“雲容姑娘且慢。”只見蕭鳴一慣蒼白的臉頰浮現出幾抹緊張神色。

他躊蹴著掏出一個盒子,說道:“這……這是我無意之中從蓬萊仙島上取來的養魂沙,越……越女姑娘她曾魂體遭受過重創,如今又沾染屍毒,如今用以這養魂沙安養再適合不過,望雲容姑娘能夠代為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