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睡前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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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寒雨淅淅瀝瀝的落著,空氣有些潮溼。
偌大的宮落略顯冷清。
百里安冒著雨在庭院小池中摸滿衣兜的圓潤鵝卵石,自屋簷下接了一碗乾淨的雨水。
雨水煮沸燒滾,圓石浸泡滾水之中燙了一遍,再用紗巾包裹嚴實,放在床榻上昏昏欲睡女子的肚子間,讓她抱著。
一來一回,風一吹,雨一淋,酒意漸漸散開,百里安本還有些清明的意識逐漸開始有些迷迷瞪瞪。
清醒之時,人總是能夠殘忍地將自己的情緒內心剋制隱忍,砌上一層堅固的城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難過。
可是當酒意入侵,意志力彷彿變得無用柔軟起來,一時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任憑酒意揮灑,身體裡彷彿燒起了一把澆不滅的火,常年冰冷的身體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體溫。
百里安隨手將衣襟扯開,脖頸間露出的一串水滴吊墜被帶了出來,清涼的溫度打在手背上,讓他低頭多看了兩眼。
神志開始有些模糊不清的百里安凝望良久,這才反應回想起來這是離開紫薇閣的路上時,那名輕水女官交給他的東西。
是仙人淚。
不知為何,百里安看到這個,情緒莫名有些煩躁起來。
他扯了扯細銀而制的墜鏈,想要將它扯下來。
卻發現那鏈子堅韌異常,將掌心都扯疼了還穩穩掛在脖子上。
一番折騰下來,體內那熱燥之意愈發地壓不住了,逼得他想要尋一處清涼的地方涼涼身子。
目光四轉之下,他看到榻上的白衣女子撐著頭斜臥淺闔雙目,一隻手臂抱著那暖然的圓石熱袋。
縱然醉酒都醉得這般不溫不火,即便不清明瞭,她也絕非是個無理取鬧的性子。
甚至脾氣似乎比平日裡還要溫順聽話些,讓她抱著那些暖石,她便乖乖抱著。
一雙清瞳剪影,好似風平浪靜的青山湖水,風神俱靜。
小樓寒,夜長簾幕低垂。
微風起,清芬醞藉,不減酴醿。
疏雨清風,雪清玉瘦的人,彷彿照見歷史。
仙人淚在燈火燭光裡散發出靜謐的微光。
恍惚間,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百里安忽然覺得眼前人似乎經歷了一場長久的等待。
而類似於眼前光景,似乎也並非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所經歷的煙塵歲月。
山川不改,桐花萬里,似是還有誰在眷顧這那一場溫柔歲月的相知相遇。
百里安怔看良久,他搖搖晃晃地想要站穩身體去開窗吹吹焊縫,腳下卻踩住自己的衣帶,趔趄一下。
三清釀的後勁兒一下如潮海般湧了上來,頭重腳輕地筆直朝著床榻方向摔了下去。
臉是朝著床沿栽下去的,這一下摔瓷實了一定很痛。
百里安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但預感中的摔痛並未傳來,後頸衣領瞬間被一隻柔軟纖細的手提住。
百里安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裡對上一雙深邃安靜的眼眸。
微涼的指尖貼在頸間肌膚,猶如冰涼的玉石,循著那一絲舒適的涼意,百里安不由自主地往那隻手指上蹭了蹭。
那隻提著他衣領的玉白手指微微發力,將他提上的床榻,開口低聲道:“還以為這些年你多少有了些長進,誰曾想還是這般不濟事,才一杯,就倒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色格外清明好看,可終究還是醉了,說出來的話不慎暴露了些不該暴露的自己也未曾發現。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的嗓音清冷沉涼,好似覆雪古井裡清澈的寒水。
此刻清雅的聲音卻端得是柔語千種,綿綿溫情,彷彿寒雨被溫水洗刷浸泡,撲面而來的氤氳溫柔,吐出來的每一個音色都是足以溺殺人心的若水婉約。
百里安半邊身體被迫提上了床榻,趴在她的腿間。
在方才起身動作間,她束髮的緞子鬆散曳下,玲瓏柔順的一垂而下,原本編織藏在髮絲間的一對兔子耳朵也隨之彈了起來。
白色的月光透過紗窗,陳鋪於室。
百里安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他看著那對耳朵,心中忽然湧起一種不受控制的強烈衝動。
他勉力地撐起醉軟的身體,整個人慢慢地攀壓上去,鬼使神差地伸手將那兩隻迎風豎起的小耳朵抓在手心裡細細把玩。
柔膩軟滑,看著好好吃的樣子。
蘇靖抬起睫,深瞳定定地望著他的臉,大概是覺得有些癢了,耳朵在他掌心動了動,伸手將他輕推了一把。
縱然飲醉了,也是倔強不願讓人多碰她這多生出來的兩隻兔耳朵。
喝醉酒的百里安卻比平日裡要不老實多了。
他鍥而不捨地又爬了過去,虛虛張著手掌去抓,怕她躲開,另一隻手將她攬住,繼續去摸她耳朵。
他聲音含混不輕道:“我今日難過,你給我摸摸耳朵好不好。”
那雙兔子耳朵是她不可觸碰的底線,蘇靖眉頭一蹙,隱隱有些不高興。
“阿靖……”他極為難纏地惹了上來,忽如其來的稱呼宛若晴天霹靂。
懷中女子呼吸瞬間有些不穩起來,她驀然抬起頭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竟有些失聲:“你喚我什麼?”
百里安並未回答,光是摸耳朵已經不足以滿足他了,將衣襟扯敞開來,他多少帶點無理取鬧地蠻不講理蹭了上去,張口就咬住其中一隻耳朵,輕摩吸咬。
這種忽如其來的侵略逼近讓蘇靖有種窒息的無力感,她的呼吸聲愈發急促,腰一下子軟了,整個身子傾倒下去,睜著一雙惘然似夢的眼睛,竟是忘了繼續方才的問題。
兩人交疊抱了許久,百里安專心致志地咬耳朵,時輕時重的力道分外折磨人。
蘇靖緊緊咬唇,兩隻手不由自主地抱緊那暖燙舒服的熱石袋,臉頰側開低聲道:“我不是兔子。”
百里安咬著耳朵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他微微睜開眼睛,黑成一片的眼睛裡彷彿有著光斑浮動。
搭放在她肩上的手臂無比自然地下滑抱住她的腰,口中細細咕噥不斷。
蘇靖聽不太真切,兩隻兔子耳朵尖尖輕輕垂落聆聽,這才聽清楚原來他是在碎碎叨叨地同她講述著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