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梅花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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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被花汁染得猩紅的指尖,薄薄的眼皮掀起:
“至於那姬玉,可莫要忘了他在陰虛谷的時候大腿就受了傷,可經不起你的幾番折騰。
好歹是一條性命,可就莫要平白無故的殘害了去。”
蜀辭聽不懂他這話的意識,她吃姬玉的業障,同他腿受沒受傷又有什麼干係。
不過……聽百里安這話的意識,好似願意是真的打心裡願意給她吃一回的。
只是腰肢被人掌控在手裡頭的感覺怪怪的,蜀辭覺著她在下頭的這個姿勢不大好下口吃他,便在他掌心裡掙了掙。
哪想百里安扣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很穩,根本難以掙脫開來。
許是怕她執著還要繼續去找姬玉。
蜀辭並未掙脫換得一個更好的姿勢,反而在他身下扭來扭去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在刻意的勾引人。
加之她身上的樸素衣服寬大本就不大合身,可偏偏蜀辭這七尾形態身段生養得極好。
那對恩物將原本寬大的衣口撐開,扭動之間,就像是一個熟透了主動退殼的白果兒。
衣衫在掙脫之間變得愈發鬆垮凌亂,奶白瑩潤的圓肩自那褪開的衣領中現了出來。
衣冠不再貼腹嬌軀,白肩之下,有明顯的起伏,深深一灣溝壑延伸在影影綽綽之中,看得不大真切。
懸空的洞窟中吹著海中獨有的清冷梅風撲在百里安的臉上。
百里安眸子沉了沉,忽然伸手摁住她半懸而起的肩。
他眼底的隱隱海瀾慢慢收起,那躁動、煩悶、紊亂的種種複雜情緒在這一刻,都被他認真謹慎的小心收好。
他雖在心中對蜀辭那‘吃點心’的行為極其在意不喜,甚至是煩躁反感。
可他也知曉,他其實與蜀辭……並無多大幹系。
蜀辭平日作風如何,他又該以怎樣的身份立場去指摘?
無從指摘?
所以此刻他的憤怒就未免來得太過多管閒事,莫名其妙了些。
可既然如此,他又是出於何種心態,不願意讓她在這種時候接觸姬玉?
一想到這點,百里安心中無端慌亂失了分寸。
他不願深思這個問題,同時又不願意看到蜀辭眼睜睜地在他面前魂飛魄散。
經歷了兩百年前的那場死亡後,百里安倒是摒棄了生前那猶豫不絕的性子。
他既已下定覺醒要救她,即便心中再如何煩悶、鬱堵,這種陰鬱翻湧的情緒,他都不想帶給蜀辭。
至少在此事上,他就像是一個墨守成規的小先生一樣,固執地堅守著對待女子應當溫柔細心的道理。
百里安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他用那隻沾染了伶伶花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蜀辭的唇角。
脾氣也是一波三折地平復了下來,為了讓蜀辭放心,語氣也不由變得柔和了下來。
“姬玉救你,我不大放心。”
“所以讓我來救你,好不好?”
突如其來放低的姿態,突如其來淺澹的曖昧。
蜀辭身子枕著的是寒雪冷梅,面上卻是慢慢燒了起來,被他指尖撫過的唇角也癢癢的,想讓她伸出舌頭舔舔。
見蜀辭遲遲不說話,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並未等到回答的百里安雖然心急她的安危,卻也不好強行胡來。
百里安以為她還是在他與姬玉之間權衡選擇,神情不由暗了一瞬。
但如此磨蹭下去,絕不是辦法。
他深知蜀辭心脈一次又一次的破碎摧毀有多痛苦,卻又不放心真的將她交給姬玉。
百里安在心中思索片刻,想起了平日裡蜀辭對他垂涎三尺的模樣,又認認真真地問了一句:
“你既知曉我挑剔,那也不妨同你明說,過往你如何吃點心的我管不著。
可是今日你若是選了姬玉,來日我必是不會再與你有任何過線的行為。
所以今日,你只能選一個。”
“吾輩……”蜀辭聽他這樣講,心中一慌,剛想說話。
可百里安看似平靜的眼睛卻是閃過一絲比她還要慌的心緒,似是不想聽她回答一般。
百里安肩膀一沉,他俯身咬過她髮間的一縷梅花,唇齒含碎那清甜的花香氣息。
一個如雪絮輕落的吻印了下來,帶著清清涼涼的澹甜味道。
他含著那細碎的梅花,軟軟的覆落下來。
這可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吻。
蜀辭驀然睜大眼睛,下意識地伸出兩隻手去推百里安的腰,可當她兩隻手落在他腰間時,卻又被那清甜的氣息勾住一般。
原本要推的兩隻手,逐漸地變作緊緊跩住他腰間的衣帶。
投降得很沒底線。
蜀辭在人間讀的都是正兒八經的話本子,她雖不通情竅,卻也不傻,自然多多少少也明白親吻的含義。
她被親得腦子發懵,自從在人間撿到百里安起止至今為止,都是她單方面不懷好意的接近他。
像今日這種主動被他親近,還是頭次一回。
不是說好要救她給她吃的嗎?怎麼反倒親起她來了?
蜀辭甚至還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吻中隱晦的安撫意味。
她被親得腦子暈沉沉的,心道這小子莫不是不想做那魔君王夫,倒想做她的河婿?
這個念頭起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蜀辭不過一個分神的時間,她就被迫去厘厘寸寸地嘗過那被寒雪浸潤過的梅香味道。
與此同時,他身上若有若無釋放出來的業障氣息含著讓蜀辭致命渴望的誘惑力。
原本想要抗拒推搡的手指瞬間變得酥麻無力,原本每一寸肌膚都在那被魔君阿嬈重創後,撕裂入骨的痛感竟在這股渴望之下稍稍減退下來。
雙唇分開。
百里安感受到了緊緊捏著他腰帶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卻並未將他推開。
亦或是說,從一開始蜀辭對他表達出來的抗拒到接受的過程,短暫得讓人不禁懷疑她不過是為了維持女兒假的矜持而做做樣子。
她似乎並未有太大拒絕的意識。
百里安好似得到了什麼肯定一般。
扣著蜀辭腰身的那隻手掌依舊用得是巧勁,並未弄痛她,卻也讓她無法拜託他的掌控。
她的那隻狐狸腰平日裡被他觸碰倒是不覺有多敏感,今日卻是哪哪不得勁兒似得。
蜀辭在他掌中不安定地扭了扭,只覺得百里安此刻的灼人的目光有些嚇人。
看起來反倒像是落入碗裡頭給人要吃的那個成了她一般。
蜀辭生平頭一次產生了一種落入羅網之中不知所措的情緒。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掌心裡被攥緊的衣帶已經被她捏得皺皺巴巴不成樣子。
她喉嚨梗了梗,似有話要說,可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百里安見她這副無措懵懂的樣子,心頭浮現出一絲疑惑,只當她是在見招拆招,玩起了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這一路行來,他都不知經歷過了多少遍。
事到如今,百里安也不介意自己落進她的計謀圈套之中。
靜默了一瞬,他眸光染著一縷潮色,眼眸裡映著此間雪景花色,似醉非醉的模樣有些招人。
“眼下,你可決定好了要吃誰?”
至此以前,蜀辭從未想過食物也會有爭寵的一天。
從前那愛答不理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讓她頗為受寵若驚。
她一下子像是被勾住了魂魄,一時間將所有的忌憚與顧慮都拋到了腦後。
蜀辭口乾舌燥地舔了舔唇角,尾音飄起:“選你!”
聽到這個回答,百里安輕輕的低笑了起來,目光裡似乎有了點漆之光。
“想好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蜀辭皺了皺眉,覺得這小東西莫不是在患得患失,她出聲安慰道:
“有何好反悔的,姬玉本就是迫於無奈,退而求次的選擇,吾輩一直想要的都只有你一個。
既然你這般有信心的毛遂自薦,吾輩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聽到‘吾輩一直想要的都只有你一個’這句話的時候。
百里安眸色又深上了幾許,眼底有浮光掠起,似是在思量她這話的真實性。
他輕嘆了一聲,語氣有些惆悵:“姑且就……信你一回吧?”
蜀辭的喜愛之心,幾次三番遭受到了質疑讓她心中微微不愉。
好似為了證明什麼似的,蜀辭鬆開他那被捏得皺巴巴的腰帶,手臂環過他的腰身。
她想要清楚地向他表達自己對他的食慾飢渴。
她慢慢湊到他的跟前,唇下比百里安略小的精緻獠牙微微探出來尖尖一小截,在他毫無防備露出來的脖頸間用力咬了一口。
只是此刻她氣力不濟,這般虛弱的狀態下,就連牙齒都是酥軟無力的狀態。
語氣說是咬,倒不如更像是在用自己的小尖牙細細地磨著他的肌膚。
手臂環住的腰身驀地緊繃起來,從上方鋪蓋而來的業障氣息也濃郁了幾分。
蜀辭的尖牙穿不透他的肌膚,這讓她不禁逐漸急切躁動起來,忍不住收了獠牙。
換做唇舌用力地在他頸間用力吮嗦起來,似是想將依附在他肌膚表層的業障氣息用力嗦出來。
可業障本就是肉眼不可觀之靈相體,又豈是物理狀態下能夠輕易索取到的存在。
蜀辭在他頸間發出啾啾作響的聲音,近在遲尺的誘人甘醇的氣息,卻無一絲一縷能夠入得了口。
這讓她愈發不安地在百里安的頸間蹭磨著,整張蒼白的小臉都貼了上去,喉間溢散著不滿著急又似祈求般的哼唧嬌軟聲。
七尾形態的她,聲音本就生得極盡媚意,此刻又染上了朦朧的水意,好似受了委屈起伏一般,勾人之餘,又無端惹人心疼憐愛。
軟軟如撒嬌般音調勾纏在百里安的耳間,百里安只覺心口莫名一燥,語氣中卻還帶著一絲安撫說道:“好了……好了……”
他喉結滾動,眸光晦暗:“你身子虛弱,交給我便是。”
落在蜀辭腰間的手掌鬆開些許,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勾住她腰帶上的一個細結,輕輕一扯,腰帶便散了開來。
他的手指沿著衣帶一路滑上衣襟,向外輕輕挑開,蜀辭那樸素的前襟被掀開,露出舒展而優美的肩骨,誘惑又妖冶。
蜀辭只感到自己身上一涼,上衣竟是褪了去,她一時啞然,還未反應過來,一隻手覆落過來。
在將蜀辭抱進這間溶洞起,百里安一刻也未曾收起緋櫻炎樹帶來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他此刻的體溫不似於屍魔的體溫,接近於人類,比尋常男子的體溫略低一些,卻仍舊很溫暖。
從未被人如此直接露骨的被一個陌生的體溫貼近,讓蜀辭身後九隻尾巴上的毛髮齊齊炸起。
豎童震驚戰慄間,本能的湧上一抹戾氣。
只是下一刻,隨著他的氣息靠近,猶如蠶食一般。
蜀辭後腦勺登時躥過一道電光石火的酥麻觸感。
她心季得厲害,眼底那抹剛升起的戾氣也被揉的乾乾淨淨,飛快蒙上一層水潤迷離的霧色。
這不同於蜀辭變作獸形時給百里安撫摸背嵴順毛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此處分明沒有生出任何毛髮,卻想要給人撫摸的感覺比後頸脖子腦袋那種地方還要強烈。
她哼哼唧唧的高昂起腦袋,眼角一團通紅,心中茫然無措極了,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天光灑落,薄雪飄曳,膚如豐玉雪白。
蜀辭尾巴發軟,並不習慣這種親近。
“小東西,吾輩……”
“安靜。”百里安嗓音沉穩地打斷蜀辭斷斷續續、聲厲內荏的低哼聲。
他黑沉沉的眼睛低垂,目光看著她泛著細瓷光澤的肌膚間那淺淺遍佈開來的冷白裂紋,在每一寸身體上擴散成災,宛若稍稍用力,就要碎去一般。
(ps:乾眼病復發了,昨天半夜眼睛乾澀生疼,醒了好幾回,摸摸眼縫,腫了,一碰就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