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在!夢!劫!之!中!!!

出來了?!!!

她竟然被師弟給帶出來了?!!!

可是見師弟這副模樣,分明是還記得她是誰的。

若是他如阿嬈那般自我抽空了記憶,他對她的印象應當還只是停留在‘她還是天璽第四劍雲容的心魔’這個階段。

師弟從來不會對於那種不慎熟悉的女子行失禮之舉。

如今這樣,分明是就在夢境之中看出了她的那些心思,秋後算賬來了。

百里安拍落的手掌並未就此收回,而是隔著衣衫貼在她的後臀上,隔著衣衫都能夠感受到他掌心裡散發出來的溫度。

耳邊傳來百里安含著隱忍情緒的笑音慢悠悠說道:“我若不發發氣性,你怕是又得跑得無影無蹤。”

眾目睽睽之下,雲容感覺到那隻手掌沿著她被打痛的地方緩緩滑動起來,她整個人反應極大,剛剛主動撅起的下腰與屁股瞬間癱軟了下去,懸空的雙腿在百里安身上可勁兒掙扎起來。

竟是險些從百里安腿間掙扎滑走逃掉,百里安眼睛微瞥,不緊不慢地看了一眼盤踞在自己肩頭的白少顏一眼,眼神示意她趕緊幹活。

白少顏瞬間接收到指令,也不及去深究這女子究竟與主人是何身份了,她嗖地一聲躥了出去,快若無影,落在了雲容的後頸間。

看似平平無奇的動作,卻精準無比地落在了雲容後頸的大椎穴上。

雲容眼瞳一顫,緊接著渾身力道就彷彿被卸乾淨了一般鬆軟了下去。

百里安一隻手臂環過她的胸口,將她穩穩撈錮在自己的腿間,輕笑了兩聲,道:“怎麼?還想跑?”

說著,手掌抬起又飛快落下,啪啪聲快若疾雨,眨眼間的就落下去了十幾個巴掌。

雲容兜帽下的臉面紅耳赤,便是連藏在鬢間若因若現的玉潤耳垂也紅成一片,身軀掙脫不得,只能聽著身後那啪啪落下的巴掌聲落在羞人之處。

師弟怕是動了真氣,一向性子平和的他,今日動手下了幾分真力道。

她何懼疼痛,只是他竟旁若無人,當著眾目睽睽的打她屁股。

其餘旁人此刻都默契般地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無聲,更是讓雲容無地自容。

索性她此刻以著黑袍罩面,這些人認不出她究竟是誰。

不過百里安到底是不忍心過多懲處,發了心中一頓隱火後,便也收了手。

白少顏從於雲容後頸間輕躍而起,化為人形,垂眸不知適合情緒地看著那黑袍女子微微腫起的屁股,薄唇微分,發出一聲極淺極淺的輕嗤之聲。

竟似嘲諷……

雲容不知她嘲諷是為何意,直到那頭安然坐在地上的林曦殿主起身拍了拍自己沾染的塵土,然後趴到白少顏的耳邊邊上,一隻手輕輕側擋住自己說話的嘴唇,小聲逼逼道:

“這姑娘來時何等高人風範,那高深莫測的氣場與壓迫感當真是唬人。

原來不曾想竟是一張紙老虎,也不知這夢裡頭經歷了什麼?你方才可聽見那小夾子音沒,哪家正經修士是這樣發音的。”

白少顏素來不喜歡與人類打交道,也不知怎麼,此刻竟是與林曦站到了同一陣營之中,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是個高人,卻也是個不正經的高人,那聲音……她應該是想和我的主人交尾。”

平平的語調裡似是暗藏一絲不滿之意,可莫約是覺得她將主人從那夢劫之中帶了回來,對主人有著救命之恩。

而且看主人對她亦是並不反感的樣子,若是希望透過交尾一次來還此恩情,白少顏也無話可說。

雖說一人一龍都是在小聲逼逼,可在場的哪一位不是聽得清清楚楚。

雲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她清修數千年,還從未誰說過她這樣的劍修不正經的。

百里安忽然發現趴在自己腿間的雲容好似一瞬間放棄了掙扎,兩隻手無力地在地面上失神扒拉了幾下。

百里安失笑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雲容抬起兩隻沾著泥土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兜帽,將自己的腦袋裹得更嚴實了些,用一種生無可戀的語氣說道:“想死,想挖個坑給自己埋起來……”

她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百里安哈哈大笑:“你想都不要想。”

雲容身體逐漸恢復氣力,她飛快翻了個身,逃離似地離開了百里安的雙腿,理了理身上略顯凌亂的衣袍。

兜帽之下,她目光躊躇地看了百里安良久,嗓音驚疑道:“為什麼?”

旁人不知她在震驚什麼,可百里安卻清楚。

可他卻不願旁人能夠透過那旁枝細節推演出雲容的身份,便起身側身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傳音道:“師姐莫不是不知,真祖邪神有著超越時間空間的權柄,如今我體內半封印著一隻邪神,我這具身軀乃至靈魂,都不受六道輪迴的秩序之眼所窺,故此,即便我知曉伱的來歷身份,你亦是不會受到六道法則的抹殺影響。”

雲容聽得一愣,隨即捏起右手拳頭就在百里安的腰上砸了一下,羞惱道:“既是如此,你早不說,師弟是存心看我鬧笑話是吧?”

百里安揉了揉肚子,笑道:“師姐也是知曉,世間若有人知曉你的來歷身份,一個世界不會容下兩個師姐,天道定會將你抹殺。

可你面對我時,其中利害關係不一樣止口不提,難道師姐的打算不是待到接我回歸現實之刻,自己一個人再偷偷離開,等待消亡?”

雲容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她囁喏心虛道:“什麼叫獨自一人等待消亡,天道如此法則規定自有她的道理,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縱然我當真消失了,並不代表著‘雲容’真正死去。

我……就像是上一個世界殘餘的投影,待到太陽臨高而照時,影子消失,而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我’卻仍舊還在的。”

“師弟又何必如此動怒,天道的時空秩序還是十分仁道完善的,我並不是離開,而是讓一切都回歸正軌,你亦不會再記得我,故此也不會因此而感到難過與悲傷,我覺得……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雲容初醒之時,發現自己並未被天道抹殺,心中的確是慶幸且驚喜的。

可待她細細深思反應下來,心頭卻是生出一種不知前路該如何前行的忐忑不安。

她不願百里安再次經歷生離死別之苦。

若是重逢的代價是註定會再次迎來一場撕心裂肺之痛,她寧可這朝夕片刻的歡愉不曾擁有。

就這樣獨自一人遠遠地看著他奢望著,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的救贖。

“兩全其美個屁!”百里安面上好不容易浮現出來的笑意瞬間凍結成冰,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陰沉,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從後面拍在她屁股上,沉聲道:“她是她,你是你,就算是同一個身體,同一個靈魂,可所見不同,經歷不同,你們終究是不一樣的,她與你永遠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你從來都不是誰的影子,這個世界偏差的又何止你一人。”

“蒼生六界何等巍巍浩大,從來都不是透過抹殺哪一個人,就能夠真正迴歸正軌的。”

“正軌?呵,若這世間當真存在什麼正軌,世人一切都墨守成規地恪守一切規則秩序,在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離經叛道之人的存在?!”

百里安眯起眼眸,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雲容,認真說道:“如若說這世上有最大的偏差,那就是我了,我即為這個世界中人,卻繼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觸及了禁忌的‘真理’。

我為六道所不容的屍魔王族,我妖、仙、魔三道同修,世上又有誰比我更為離經叛道?你若再口口聲聲理所當然的說著自己應該就被那天道抹殺的話,那麼在這世上,最該被抹殺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雲容心中大悚,瞬然抬首深深凝視百里安:“崑崙聖地,不許胡言?”

百里安絲毫不懼,語氣篤定認真:“若有天譴,我與你一起承受。”

雲容張了張口,似還是想辯解些什麼,可對上百里安那專注而認真的目光,她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是妥協。

林曦聽著那二人久久沒了言語,只是冷不丁地又聽到巴掌拍屁股的聲音響起,便猜到這二人莫約是在背地裡偷偷傳音了。

多日下來,又是煉丹,又是耗費心神地施展夢殺之術,身體也漸漸消耗虧空到了極致,不過幾句調笑話的功夫,覆蓋在自己眼皮上的絲綢忽然暈染開一片溫熱黏膩的觸感。

她抬起手指輕輕一觸,指腹溼濡,她輕輕拈動兩指,放在鼻端輕輕一嗅,滿指血腥的氣味裡沾染了微微刺鼻的劇毒之意。

林曦在心中無奈苦笑。

果然,妖皇傲疆給她留下的毒,終於在腦子裡擴散蔓延了嗎?

做了幾百年行醫救人的仙樂殿殿主,如今倒是真要應了那句讖言。

醫者難自醫啊……

就在她蒼白麵容間翻湧泛起的一陣疲倦憔悴之色的瞬間,林曦只感受到眼前天旋地轉,強烈的眩暈感直襲大腦,腳下如踩踏不到實地一般。

身體失重搖晃將倒的瞬間,她手臂忽然一緊,卻是被一隻手掌忽然穩穩扶住。

與此同時,後背貼上一隻溫熱的手掌,不同於兩日前的靈力緩緩灌注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那股靈力不同尋常,並不充沛,卻有著極為顯著的療愈之效,於一切時中,念念自見,萬法無滯,驅散著她體內那灼目如烈的焚燒感。

那靈力宛若實質的清溪涓涓細流,一寸一寸清洗滌愈著裂痛難當的經脈。

只是那股溫涼的靈力湧上頭頂的瞬間,雙眸溢流的溼濡感頓時而止,大腦灼燒的刺痛感也宛若被一盆清透的涼水澆熄下去。

貼在背上的那隻手掌隨即收了回去。

緊接著她面上眼帶松落,卻是被百里安換下了那染血的眼帶,重新覆蓋上了一道乾淨素藍色的綾緞。

覆於面容間的眼帶觸感也變了,絲絲滑涼,觸感不似布料,更像是覆著一層流動的溪泉之水。

縱然闔著雙眸,那沁人心魂的涼潤之意卻是透過眼縫流轉而入。

想來不出一個時辰,那滲入大腦裡的妖毒便可盡數淨化拔除了去。

林曦表情愕然一瞬,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當真這一切皆如百里安所言,他破立而後,以身入夢劫,竟是在這劫殺之境中另闢蹊徑,尋得如此非凡的機緣。

她如何感知不到,此刻百里安所使用的乃是司水神源之治癒神力。

可是在此之前,百里安同樣身具司水神源,卻無法將那神源融合到如此境界,運轉得這般得心應手。

想必便是這司水神源真正的主人君皇乘荒,以完整的神源都無法發揮出這半枚神源所展示的治癒之靈能吧。

更重要的是,此刻百里安所化妖身,而司水神源最為排斥妖魔之身。

可他卻能夠在妖身大開的情況之下,動用神源仙力。

他竟能夠在一種修煉狀態之下,毫無滯礙地自由轉換三種力量。

這小子的成長速度,簡直是可以用驚天偉岸來形容了!

林曦啞然片刻,後道:“看來百里少主在夢術劫境之中,得了不淺的造化機緣。”

“僥倖而已。”

林曦自是不信這鬼話,對於他人的秘密,她亦是沒有深究非要探清楚的執念,只是問道:“百里少主既已醒來,不知接下來作何打算,可有良策解決眼下危機。”

百里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笑了一聲,道:“接下來,可就是這妖皇傲疆與那深淵巨獸的危機時刻了。”

林曦不解道:“此話何意?”

百里安答非所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不知林曦殿主此番前來,可有相中的妖寵。”

這話說的,好似她有相中的妖獸便能夠成為她的妖寵似的。

林曦倒也是好脾氣,沒有同百里安計較,反倒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相中了黃金海里頭的一隻朝元紫星狸,百里少主還能夠捉來送我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