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一十一章:傷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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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非煙那雙情人眼眯眯彎起,忍不住用指尖撩來自己肩前的一縷髮絲,去輕輕地撩撥著百里安的臉頰,笑道:
“是啊,妾身來此,自是打聽到了嬴姬娘娘也在十方城中的訊息,若想光明正大地來見你這小冤家,可不得表明身份,以天璽御首的身份到此?
妾身雖說長年‘雲遊’在外,可是早年間在天璽劍宗還是與嬴姬娘娘有打過照面交到的。
雖說如今她與你阿爹已經相忘於江湖了,真替你孃親感到高興,可妾身怎麼說也是你的姑母。
妾身又是來好心看你傷勢的,為你憂慮擔心,她到底是會給妾身幾分薄面的。”
百里安面上表情更加古怪了:“所以是你將阿孃給勸退回去了?”
寧非煙的口才當真了得。
只不過以著寧非煙的手段,或許能夠藉以姬言的身份瞞過阿孃的眼睛。
可是以著如今寧非煙的道行與修為,那是斷然不可能將自己的阿翁糊弄過去。
阿翁一眼看穿寧非煙的魔河身份,並非是什麼難事。
而寧非煙到此,也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
但她還是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了她們父女二人面前……
並非是寧非煙疏忽大意,而是她實在太過聰明瞭。
“這需要勸嗎?”寧非煙看著百里安,嘴角含笑:“她一路行來同太陰大帝喋喋不休對那月上仙狐的種種惡行抱怨,太陰大帝覺得她關心則亂,小題大做。
他認為那月上仙狐畢竟是洪荒時期的仙族大能老前輩了,縱然一時對一個晚生後輩起了心思,也不過是臨時起意,幹不出來這種月黑風高來偷人的無恥行徑。
嗯,瞧著太陰大帝那暗自臉紅彆扭的勁兒,看來是對於半夜偷偷來查自己外孫崗的行為很是不齒。
可耐不過自己女兒不依不饒非拖著他過來啊。
他瞧著倒是不大情願的樣子,再後來,妾身‘恰逢其時’的出現,關切問嬴姬娘娘月上仙狐的事,嬴姬娘娘這才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無需妾身多勸,她硬著頭皮與我寒暄兩句,將此事糊弄過去後,便自己走掉回去了。”
寧非煙一臉無辜地說著自己乾的一些腹黑小壞事,看著很是可惡。
勾在腰間的那條大長腿微微鬆開了些許,寧非煙腳上穿著只鑲這銀玉小扇墜子的素色繡花鞋,在她勾腿輕抬間,鞋上的玉石小扇子發出清伶涼冷的碰撞聲。
她足弓微彎,繡鞋在百里安的腰帶上輕輕一蹬,那精緻小巧的繡鞋被她自己給剝了去,裸出來的玉嫩的足白赤誘人,晶瑩剔透。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衫,她輕輕用那纖細的足踝勾纏著他的後腰肌膚,一寸一寸,帶著厘厘入骨的輕微曖昧取悅的味道,往下滑蹭了下去,勾住了他的腿。
細軟的玉足慢條斯理地在他大腿間輕輕划動著,不緊不慢,磨磨唧唧,卻足以讓人身心發軟。
百里安的氣息逐漸有些浮亂起來,他抬起一隻手托住寧非煙那條不安分的大腿,再開口時,低沉的嗓音明顯緊了緊。
“別胡鬧,現下還不是胡鬧的時候。”
寧非煙未曾想過百里安房間裡真的會藏有著其他的女人,只道他是日常的臉皮薄不好意思,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百里安,道:“小冤家,你若是再不抱好妾身,妾身可真就站不穩身子了啊~”
百里安給她這一副軟綿綿的樣子當真是鬧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他失笑道:“你不要一條腿的掛在我身上,好好自個兒站直了身子,就不會不穩當了。”
寧非煙一臉驚訝又受傷的表情看著百里安:“原來妾身在你的心中竟是這般矯揉做作不懂事的女子嗎?”
寧女魔入戲很快,說著說著那雙嫵媚多情的眼眸裡便飛快漫上了一層霧靄之色:“妾身是真的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嘛。”
床底下的六識努了努嘴,道:“真是拙劣又矯情的演技,當真會有男人上她這種便宜當嗎?”
九十九冷漠且認真地應了一聲:“不錯。”
六識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從那淡淡地兩個字裡頭,六識難得感受到了一絲受寵若驚的味道。
這還是她頭一回得到九十九的認可。
六識定了定神色,喉嚨滾動兩下,心道方才被她強拉進床底下躲著的時候,九十九那眼神都恨不得刀了她。
一副深以為恥的高貴冷傲樣子。
可眼下……她是怎麼做到如此順其自然地聽人牆角的樣子?
而且聽她這話音,倒是十分認定那小子是個正人君子的事實。
哼!
可那小子又算得上是什麼正人君子,偽面無恥小人才是。
分明在水鏡之中,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對她做了那等子事。
還是用那種不知羞恥的姿勢……
想到這裡,六識就忍不住在心中將百里安狠狠來回唾棄了一番,心中暗罵的話能有多髒就有多髒。
不過……
雖說意願是被強迫的,不過那個羞恥的過程……確實也蠻舒服的就是了。
九十九冷淡卻堅定的‘不錯’二字,剛剛落定,床外就想起了百里安一下子提起緊張之意的聲音,忙問道: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傷哪裡了?嚴不嚴重,快給我瞧瞧?”
聲音一改方才的無奈中透著失笑,任憑九十九這樣未能開啟情感陣列迴路的死心眼人偶都能夠清楚地聽到百里安那話語之中隱藏的真心關切之意。
所以,與自己姑母的苟且行徑,眼下一聽她撒個嬌,賣弄一下可憐,便絲毫不記得床底下還藏了兩人,瞞都不打算瞞了是嗎?
九十九面無表情,胸口微不可察的輕輕起伏了一下。
寧非煙掛在百里安身上的身子還十分配合地詳裝了一下虛弱無力站立不穩,柔弱無骨地就要滑倒下去。
百里安面色一緊,倒也沒有心思去分辨她所言真假,趕緊彎腰貼上去將她身子摟穩了些,皺眉嚴肅問道:
“受傷了還有心思玩笑?到底傷哪了?是不是魔君的人又找你麻煩了?”
寧非煙笑道:“妾身有界門在身,何人能夠找得了妾身的麻煩,都只有妾身找別人麻煩的份,要知曉對方可是被妾身收拾得很慘呢?”
“你找別人的麻煩?你找誰的麻煩了?”
寧非煙的身子一被百里安摟緊,寧女魔一隻手便悄然地來到了百里安的腰帶上,輕輕在他身上滑動的那條腿忽然收緊勾腰。
裙裾飛揚,髮絲拂起,以她柔軟的身軀為軸,身體在原地輕轉了一圈,百里安在她的身體帶動之下,一同跌摔在書案之上。
硯臺跌落,玉筆滾滾遠去。
寧女魔躺在書案之上,窩在他的懷下,一頭長髮軟軟地自案緣垂落下來,她膚色白皙,腰肢柔軟,在夜明珠下的眼神散發著魅魔獨有的蠱惑紫光,她輕輕笑了起來,笑容非常迷離柔媚。
又似帶著邀功的狡黠意味說道:“聽說小侄兒你在一個桃花仙人身上吃了苦頭,姑母我啊,幫你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解不解氣?還不快來誇誇妾身。”
百里安面色一緊:“桃花仙譚元思?你怎麼與他對上了?”
剛問完這個問題,百里安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緊緊地盯著寧非煙的眼睛說道:
“那時候在仙尊祝斬的誅殺令下,我逃至無盡海域,是你攔下了桃花仙譚元思?”
寧非煙顯然對這個問題是在避重就輕,她眨了眨眼,笑道:“如何呀小冤家,姑母很懂事貼心吧?
幫你將礙事的人統統都給解決了,蜀辭的味道如何?沒有外人的打擾,定然很盡興吧?”
說著,她將自己那張妖嬈若花的臉頰埋進了百里安的脖頸裡,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似乎很滿意愉悅:
“嗯……這般飽滿醇厚的元陰之力,看來她有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呢。”
百里安卻是沒有心思同她打趣,撐起上半身就要檢查她身上傷哪裡了。
他與譚元思交過手,心知這位桃花仙有多棘手難纏,這位桃花仙自詡風雅,實則手段殘酷無情,對待魔族更甚。
寧非煙對上個這麼人物,身上有傷是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寧非煙被百里安那隻檢查的手摸得氣息有些浮亂起來,她伸手壓住他抓著自己腰帶就要往外扯的那隻手,嗓音軟靡道:“妾身所受的傷可不在身上呢。”
她緩緩抬起一隻素白的手掌,食指指腹間留著一抹淺淡的紅痕,如被鋒利的紙張邊緣切開的一道細小口子。
那淺淡的色澤,若非指腹間的肌膚過於雪白,幾乎都快要瞧之不見了。
寧非煙一臉的矯情委屈:“那桃花仙可兇了,傷了妾身的手指,小侄兒可要給姑母好好含含這吃痛的傷口才是。”
聽到這裡的六識都有點想要衝出去打人了。
她原本看戲的心態不知為何在寧非煙這副黏黏糊糊的勾人語氣下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拳頭都收緊了。
“你說這天璽劍宗上頭的女人都是這般不正經的嗎?對著一個晚輩,竟是這種無恥矯情的話都說得出口,而且……而且……”
六識小臉氣得通紅通紅的,看著九十九道:“你方才不是說他不吃她這一套嗎?怎麼被勾得不要不要的。”
九十九冷漠地抬了抬眼,平靜淡道:“人類皆重親緣,聽那女人話中意思,是為了那小子截下追殺而受的傷,自家姑母長輩受了傷會緊張一二,很值得大驚小怪嗎?”
六識聽著這近乎不講道理地為百里安辯解開脫,她兩眼直髮突突!
這還不值得大驚小怪,這車軲轆都快壓人臉上來了。
什麼給姑母含含傷口,什麼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誰家正經長輩說得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六識甚至都有些懷疑這話不是在為百里安辯解,而是九十九她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看著幾乎快要按捺不住情緒的六識,九十九輕飄飄地乜了她一眼。
“你我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女人小題大做,矯情做作,那小子心思眼比你多,怎會看不出來,放心,他吃不了虧?”
六識又是怔住。
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她就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小子同自己姑母亂來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有什麼可好不放心的?
這時,床外頭又傳來女人嬌柔靡軟的聲音:“哎呀,妾身同你說笑的,你怎就真含了,快些吐出來。”
九十九周身原本就有些壓抑的氣氛瞬間沉浸在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低氣壓裡。
六識很明確的將床外的兩人劃分在了狗男女的範圍之中,低哼一聲:“不過是劃破一個手指頭罷了,賤人就是矯情。”
百里安並未覺得寧非煙是在矯情,甚至可以說她這是在用輕鬆放浪的外表來掩飾隱藏自己真正的傷口。
她方才手指頭晃得飛快,縱然是認真仔細看,也只能夠發現她指尖所留不過一道淺顯的割傷。
可百里安很細心,距離寧非煙對戰桃花仙譚元思也有些日子了,若只是一個如此淺顯的傷口,不可能到現在還留下受傷未愈的痕跡。
寧非煙說調戲之言時,並未想過百里安能夠察覺到那傷口中的不對勁,畢竟如此小的一道口子,誰願意去多加關注。
最多是認為她在借題發揮調戲人罷了。
可她不曾想,即便是如此淺小的一個傷口,都讓他那雙皺起的眉久久並未平下去。
指尖被人含在了嘴裡,寧非煙面上遊刃有餘的味道就變得僵硬了許多,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指。
“別亂動……”卻被百里安扼住手腕,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他表情有些嚴肅。
緊接著寧非煙就感受到他唇下有一顆冰冷的獠牙刺進了指腹間的傷口之中,一縷極淡的屍毒隨著那顆獠牙滲透了出來,注入傷口之中。
這些日子以來,傷口裡總是反覆發作的絲絲入骨的酥麻感明顯被壓制了下去。
此刻百里安的修為血氣被封印,產生屍毒無異於與自己身體裡的那道封印做對抗。
他單薄消瘦的背脊間,隱隱可見一縷血色暈染蔓延開了來。
寧非煙飛快抽出自己的手指,不像方才那般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傷口給百里安看。
她將手背到身後去,收起了面上那嫵媚的笑容,抬了抬眼睛,笑道:“好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我同你開玩笑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