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宇文長生的魂力已是開始逐漸出現有點難以支撐的情況,在某一個瞬間,攻勢竟出現了些許的鬆動,變得稍微緩慢了一絲。

可就是這樣一點微小的變化,卻逃不過宇文秉一的注意。

“我說,你魂識內的魂力,還能支撐你的真言符籙加持到什麼時候呢?”

宇文秉一冷笑一聲,與宇文長生相比,反觀自己咒力依然尚算充足,可宇文長生卻是已有魂力即將枯竭的跡象,不禁微微搖頭。

在對決時,除了丹藥溫養,當咒力快要枯竭時,可在對戰間隙,透過引充盈天地間的咒源靈氣入體進行體內咒力的補充。

與咒力不同,能補充魂力的魂相源氣,卻是不像咒源靈氣那樣,在天地間普遍存在,如能找到一二處存在著魂相源流的地方,本就已是天大幸事。

正因如此,對戰雙方中,如是一方只單憑魂力對戰另一方的咒力,就算相同修為境界下,使用魂力的那一方,如陷入了持久戰之中,隨著戰鬥的推進,如無充足的丹藥作為魂力補充,那到得最後,施展咒力而戰的那一方,將會有著客觀上的優勢。

除非魂力使用者,有著什麼秘密有效手段,否則,敗勢便難以扭轉。

“管得這麼寬,你心不累麼?面對我一個修為境界遠不及你的對手,到了現在,你依然沒能將我打敗,以旁人的角度來看,你要不先考慮下,在此刻圍觀眾人心中,你的風評會變得如何。”

宇文長生譏諷一笑,簡單的一番話,卻是深深刺激到宇文秉一。

本來這次宇文秉一回來宇文氏族參加宗族比試,首要目的,便是要得到眾人對自己的實力認可,從而擺脫眾人在談論起自己時,總會無意間將其與宇文傲軒混為一談。

雖然有個天賦異稟的哥哥並不是什麼壞事,可當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優秀的哥哥身上時,即使自己再如何努力,都會被人潛意識般認為,正因為哥哥優秀,所有弟弟才會同樣優秀。

本來,作為本屆宇文氏族宗族比試的桂冠,宇文秉一已是用實際行動,在雲軒鎮內各大勢力面前,徹底展露了一手自己的真實實力。

可如今,一個意想不到的對手出現,宇文長生硬是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不斷地給出眾人意想不到的詫異之喜,風頭已是穩壓剛奪得宗族比試桂冠的自己,對此,宇文秉一心中那是像有一根拔不去的刺一樣,時刻刺痛著自己。

“一個分家的廢柴,竟然妄想與我平起平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資格!”

暴喝一聲,宇文秉一咒力瘋狂湧動。

“襲風指!”

“破石腳!”

“碎玉掌!”

“開山拳!”

一道接著一道眼花繚亂卻不失威力的咒技,不斷被宇文秉一施展而出,期間,宇文秉一還不忘引天地咒源靈氣入體,補充體內心臟填補不及的咒力消耗。

“終於是施展宇文氏族內的傳承咒技了嗎?今天之內還是第一次看到。”

“對啊,在那宗族比試上,這宇文秉一自始至終都是施展宇文氏族以外的咒技,難道他認為那劍術咒技更適合他?”

“此話我不敢苟同,你看,他此刻施展的宇文氏族內的傳承咒技,從那運用自如的態勢上,便已得知平常沒少練習和實戰。”

“沒錯,各式不同咒技施展之間,銜接過渡動作竟是如此流暢自然,不愧是本屆宇文氏族宗族比試的桂冠,雖然那個宇文長生也不容小覷,可對比之下,還是差了點。”

“那也沒辦法,修為境界上的差距可是硬實力上無法逾越的鴻溝,不過那宇文長生,聽說是宇文氏族內無法修煉咒力的分家之人,以這樣的情況也敢與宇文秉一對決,也算是有勇氣。”

“勇氣可不能當飯吃,因年少氣盛、莽撞而為導致最後翻車的事,各位還聽得少嗎?”

“但我總感覺這個宇文長生應該藏有什麼底牌,看他樣子也不傻,不可能這樣貿然而動。”

“這叫不傻?當著慕容氏族的面,將別人的準媳婦給搶過來,我看是傻到家了。”

“我說啊,我們這樣私下討論也改變不了他們兩人的對決結果,倒不如靜下來看戲還好。”

廣場外圍眾人,正密切關注著宇文長生和宇文秉一之間的對決,不時竊竊私語。

此刻宇文秉一所施展的咒技,乃都是人階下品品階的咒技,無論是威力上,還是宇文秉一的對戰技巧,正常來說,已是打得宇文長生致毫無還手之力才對。

可結果偏偏是宇文長生竟是憑著經過真言符籙加持了的肉身,硬是扛了下來,而且從速度上,還能跟宇文秉一打得來去往復,這還是在宇文長生左手已然受傷,只能單手應敵的情況下。

廣場外眾人輿論,亦是隨著對決的推進,慢慢地從看好宇文秉一,轉而對宇文長生青睞有加。

而這個對決狀況,並不是宇文秉一所希望和所預想中想要的結果,宇文長生的頑強,已讓其內心起了非殺宇文長生不可的念頭。

“這分家的廢柴,若是繼續留他在世上,以今日我與他之間的矛盾,假以時日,如真讓其有所成長,對我而言,必定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心中如是想著,宇文秉一也不再與宇文長生拳掌相接地近距離廝殺,咒力運轉,波動擴散而開,雄厚的咒力將宇文長生與其生生逼開了一大段距離。

此時的兩人,都已是紛紛喘著粗氣,接續不斷的高頻高壓近戰所帶來的影響,已讓對戰兩人的肉身和精神都開始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疲憊和恍惚。

宇文長生加之有傷在身,此刻其衣衫已是盡被汗水所浸溼,流失的血液,也讓其原本俊俏的臉龐,開始漸漸發白頹廢,但就算這樣,依然難以改變其雙眸之中那包含殺意的決斷。

“宇文長生能與宇文秉一糾纏至此,拋棄兩人身份和出身而言,宇文長生確實有著不俗的實力。”

廣場外,淩氏一行中,凌雲對宇文長生的表現作出了肯定。

“你說是吧父親,我們淩氏與其的交易,我想,應該也不至於會虧掉。”

凌雲身旁,凌子耀饒有意思地笑道。

“不過此刻言之尚早,本場對決的結果仍是未知之數,而且就算讓宇文長生僥倖贏下了宇文秉一,不要忘了,在另一邊,慕容氏的人還在虎視眈眈,一波未平,一波已然準備又起,這宇文長生今天的困境,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便解決。”

“父親,如若真到萬不得已,那我們是否?”

“我們繼續靜觀其變便可,事情發展未到最後,我們可不能為了宇文長生,而賭上淩氏的前途,雲軒鎮內風雲變幻,這場豪賭,我們淩氏可輸不起。”

凌雲和凌子耀兩人在宇文靈兒和小環不遠處的身前竊竊交流。

凌子耀身後,宇文靈兒自從宇文長生左手被青玉鋒劍刺穿之後,一雙清眸之中,便已是充滿了緊張和擔憂,特別是現場之上,到處已被掀翻搗破的席桌等物事,都已多少被灑上了點滴從宇文長生左手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一片混亂的現場,讓宇文長生和宇文秉一的這場對決,顯得更為慘烈。

廣場上,宇文秉一跨開馬步,雙手催動咒力,雙臂上下左右施展著咒技起手態勢,旋即,一股彷彿有著實體流動的咒力洪流,在其周身逐漸成型圍繞。

“那是!?”

遠處,看著宇文秉一所施展的咒技,宇文辰和宇文溫等一眾宇文氏族內的人,皆是紛紛揚起了眉毛。

“人階中品咒技:白浪混元手,這可是我族內的秘傳咒技,按道理,至少達到通靈境的修為才可施展而出,秉一竟然在聚靈境中段的修為境界,便可施展而出,果真是我族之光。”

宇文辰在對決場外,對宇文秉一不吝讚歎。

“現今我宇文氏族內,除了族長和傲軒之外,秉一便是第三個能練成此絕技之人,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

一旁,宇文溫也是對宇文秉一一番讚歎,似是有意說給場外其他勢力之人所聽到。

紅布高臺上,自宇文長生驀然出現之後,宇文凌便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和表示,一直默默關注著廣場上的戰況,而他之所以不作聲,任由宇文辰和宇文溫兩人出面阻止,正是因為這樣,如接下來宇文長生有什麼下場,他也能方便在後續再作其他打算。

而對於宇文凌的默不作聲,身旁不遠處,同樣在紅布高臺上的慕容森,也是沒再多說什麼,畢竟場上已有其他宇文氏的高層和那宇文秉一,在與宇文長生對峙和阻止。

此刻,誰先把話挑明,便是誰先輸一半,這道理,他可明白得很。

看著宇文秉一施展出自己的得意咒技白浪混元手,宇文凌雙目之中,微微有著精光一閃而過,他深知此咒技的威力,雖然宇文秉一隻是聚靈境中段,但也不會致於讓這咒技的威力,施展出來時會被嚴重削弱的地步。

宇文凌此刻,反而是更好奇宇文長生還有著什麼底牌,能直面抗衡宇文秉一下一輪的攻勢,如真沒辦法,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感受著宇文秉一咒技起手式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波動,宇文長生雙眸微微顫動,連番攻守對決,已讓其逐漸有點吃不消。

趁此間隙,宇文長生從乾坤袋內快速拿出了一堆八品普通品階的聚魂丹,一口氣服下。

丹藥入喉,一大股魂力氣息剎那間充盈全身,對魂識內的魂力已是作出了補充,只不過,這卻並沒完全對魂力補充完整,但宇文長生也沒繼續拿出八品巔峰品階的聚魂丹。

宇文長生對此有著自己的考量,畢竟自己的聚魂丹儲備有限,而這場對決之後,也不知道慕容氏會使出什麼手段,眼下,魂力只要足夠應對宇文秉一便可,在現場附近沒有魂相源流能補充體內魂識中的魂力的情況下,宇文長生可不敢輕易浪費掉唯一能補充魂力的聚魂丹。

“六道真言符籙加持也奈何不了這傢伙,下一輪的攻擊,不能再藏著掖著了。”

宇文長生心中暗自沉吟,雙眸微微閉合,隨後從乾坤袋內祭出一道真言符籙,雙指緊緊夾上。

而在同一時間,宇文秉一也已經完成了咒技起手式,一道粗壯的咒力白浪不停在周身翻湧,雙掌之上,有著奇異的咒力波動淡淡散發而開。

“感受絕望吧!宇文長生!這便是你我之間的差距!”

宇文秉一大喝一聲,身影隨著聲音落下,腳下地面瞬間炸裂而開,碎石四濺。

咒力白浪洪流繞身,宇文秉一如箭一般暴衝向宇文長生,地面之上,也被其湧動的咒力,割裂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臨近宇文長生時,咒力白浪緊緊纏繞雙掌之上,宇文秉一對著宇文長生迎面同時擊出。

“到底是誰即將要感受絕望,你很快便知。”

就在宇文長生即將被宇文秉一雙掌擊中之時,宇文長生雙指上的真言符籙已是化為淡淡魂力波動,覆蓋至宇文長生全身,伴隨著真言符籙的加持,宇文長生猛然張開雙眸,口中輕吟:

“八部虎象印:一重虎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