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道:“我們檢查過嘉年廣場的監控影片,你離開大漁日料之後的確去了洗手間,不過很快你就從裡面出來了。”

裴琳望著李忠:“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李忠道:“我們統計了在那個時間段進出洗手間的人數。”

裴琳的表情並未有任何的變化,微笑道:“我說謊了,我並未去洗手間。”

她的確沒有前往洗手間,因為她留意到前往洗手間的通道中有監控,裴琳直接進入了安全通道,沿著樓梯下樓,她非常清楚,警方定罪需要證據,只要證據缺失,就算查到她的身上也無法馬上將她定罪。

唯一有能力將她推入深淵的是武法軍,只要武法軍不出手,她還可以負隅頑抗。

李忠道:“一個人偽裝得再好,終究還是會露出破綻,裴琳,你做過什麼我們都清楚。”

裴琳淡然笑道:“我一點都不清楚,不如伱說給我聽聽。”

李忠道:“不要以為關閉手機定位就不能查詢移動的軌跡,手機定位不僅僅包括GPS定位,WIFI定位,還有基站定位。就算前兩個關閉了,基站定位仍然可以查出你去過什麼地方,呆過多長時間。”

裴琳嘆了口氣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秘密可言,我從一開始就錯了,以為可以隱瞞自己的過去,維護我的家庭幸福,可終究都是徒勞的。”

李忠道:“所以你為了保住秘密不惜對楊慕楓下手?”

裴琳笑了起來:“我恨他,可是我為什麼要殺他啊?我已經找人幫我解決這個難題,許純良也答應了我。”

李忠道:“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吧?”

裴琳道:“我相信他,相信他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李警官,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已經懷孕了,你相信一個懷孕的女人會鋌而走險做這種事?為了一個無賴堵上我的前途和命運?”

李忠道:“我只知道有些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幸福會鋌而走險不惜代價。”

裴琳道:“絕不是我,如果你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認為可以說服法官將我定罪,那麼你們只管起訴我,如果沒有,我也希望你們不要製造慌亂,影響我的家庭,影響我的名譽。”

李忠充分領教到這個女人的厲害,他點了點頭,結束了這次的問話。

回到警車內,一直在裡面等著他的陸奇迫不及待道:“怎麼樣?她承認了沒有?”

李忠嘆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這女人狡詐的很,她現在的策略就是以退為進,將我們掌握的那些情況全都承認,然後用新的謊言進行支撐,構築起一道新的防線。”

陸奇道:“她跑不了。”

李忠道:“肯定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陸奇道:“勝利在望,等到所有的監控結果分析出來,她就原形畢露了。”

仁和堂的商標歸宿關係到大恆溫泉頤養小鎮的合作,周義文為了這件事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湖山鎮商談,這次除了他之外還有明德集團的副總李昌佑。

說起來這個李昌佑和許純良也有些關聯,他弟弟李昌敏就是因為出賣高曉白而被許純良出手懲戒。

周義文這幾天也找了不少的律師,所有人口徑一致,都認為周義文想要透過打官司奪回仁和堂商標所有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許純良商談,力求達成協議,爭取獲得仁和堂商標的使用權。

許純良剛剛上班不久,聽說周義文來拜訪,先讓他在門口等著,過了十多分鐘方才安排他們進來。

周義文心說你一個副鎮長架子還真是不小,今天過來有求於人,心中即便是有不滿也得忍著。

李昌佑今年三十歲,身材高大,體格勻稱,步履矯健,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人。

許純良向周義文道:“周總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如果是私事咱們最好下班以後再談。”

周義文道:“當然公事,私事我也不會耽擱許副鎮長寶貴的時間。”他將身邊的李昌佑介紹給許純良。

許純良起身和他們握了握手,請兩人坐下。

李昌佑開門見山道:“許鎮長我們今天來是想談談頤養溫泉小鎮的事情。”

許純良道:“頤養溫泉小鎮好像是大恆的專案,要談也是他們跟我談。”

周義文道:“許副鎮長應該聽說了吧,大恆集團、明德集團、仁和堂三方達成了共同開發溫泉頤養小鎮的協議,我們今天過來主要想做個情況說明。”

許純良給他們遞過去兩瓶水,笑眯眯道:“我先代表湖山鎮政府對兩位投資商表示歡迎,我也要強調一點,在巍山島範圍內的任何投資專案都要經過嚴格的稽核,必須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相關單位必須擁有合法資質,你們私下的協議必須走流程獲得審批後才具有合法性,否則我們一概不予承認。”

李昌佑道:“我們的協議獲得了東州和巍山縣主管領導的支援,我們簽訂協議的過程也不存在任何問題,許鎮長只管放心。”

許純良微笑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既然主管領導都同意了,你們還來找我幹什麼?”

周義文暗罵許純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嘆了口氣道:“我們簽署協議的時候不存在任何問題,當時也徵求了我父親的意見,他也簽署了授權書雖然合理合法,但是我父親去世之後將仁和堂的商標所有權交給了你,同時還給了你仁和堂醫藥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出於對我父親的尊重,考慮到你也應當擁有知情權,所以今天特來告知。”

許純良道:“周總,你說的明明是私事啊。”

周義文道:“我不認為是私事,你是分管湖山鎮招商的領導,同時又是仁和堂的股東之一,想把公私分開好像並不容易。”

許純良道:“你說周老先生之前簽署了授權書?”

周義文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影印件遞了過去,許純良接過看了一眼:“影印件啊,你應該拿原件過來,我怎麼知道你這份授權書是真是假?怎麼知道周老先生是不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籤署了這份授權書?”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幾天前周家兄弟質疑遺囑的合法性,現在輪到許純良了。

周義文提醒許純良道:“在協議簽署之前,你和仁和堂並無任何的關係,也不是公司股東,我諮詢過律師,我們那時的協議具有法律效應,你無權否決。”

許純良哈哈大笑:“周總口口聲聲要跟我談公事,結果來到談得全都是私事。既然你們都來了,我還是給你一個回覆,仁和堂現在的商標所有人是我,你們的合作專案只要不利用仁和堂的名字,我當然不會干涉,如果你們想要利用仁和堂來製造影響進行推廣,我的態度就是絕不可以,如果你們堅持這麼做,我會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周義文道:“你看清楚我們的協議在你得到仁和堂的商標之前。”

許純良道:“如果你認為自己佔理根本沒必要來找我談,你只管用仁和堂三個字就是,我只提醒你一件事,三思而後行。”

周義文忍無可忍了:“許純良,仁和堂是我們父子三人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你有什麼資格霸佔?”

許純良道:“我也不想要啊,可我伯祖父非要給我,你們兩兄弟出力了不假,可你們也沒少幹缺德事,尤其是你弟弟周義武,喪盡天良的玩意兒,簡直豬狗不如!”

周義文道:“你不要公報私仇!”

許純良笑道:“周義文,我還沒開始報仇,如果我要報仇根本無需借用公家的力量,我是維權,仁和堂的所有權在我,我未必能夠將仁和堂發揚光大,可我能保證,從今以後,你們兄弟倆休想利用仁和堂三個字賺一分錢,你們如果不服氣只管試試,吃進去多少,我讓你們吐出十倍!”

周義文望著不可一世的許純良,心中暗罵他太囂張。

李昌佑咳嗽了一聲,他開口說話試圖化解眼前僵持的局面。

“許鎮長,其實做生意講究一個共贏,大恆集團現在的財務狀況你們也應該清楚,如果我們不投資這個專案,他們的頤養溫泉小鎮難免爛尾,對貴鎮也不是什麼好訊息吧?”

許純良道:“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大浪淘沙始見金,禁不起考驗的企業是無法在這個市場生存下去的,你以為我們政府是吃素的,爛尾?你讓他爛一個試試?”

周義文心說這廝怎麼混到體制中去的?簡直就是個蠻橫不講理的痞子。

李昌佑道:“許鎮長是要拒絕我們的投資了?在東州大力引進投資,改善投資環境的今天,你的做法和各級領導背道而馳哦!”

許純良笑眯眯望著李昌佑道:“一個外國人對我們的政策研究得還真是挺透徹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從我們國家賺錢,你們還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