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沒有過程就結束的鬧劇,華思愛和零零都還沉浸其中,久久不可自拔。

華清松報了警,醫院方面緊急調查這一事故,希望在警察來之前就調查清楚。

畢竟,他們自己人查出來的總好過警察介入。

十五分鐘後,兩個警察趕到,分工對華思愛零零和男人做了調查筆錄。

在問到男人是怎麼撞門上的時候,零零想要開口說是她乾的,卻被華思愛不經意捂了嘴。

“是我推的他”,華思愛目光閃了閃說道,“當時他要用輸液架砸我們,我也不能真讓他砸下來吧,所以就用了全身力氣去推他”。

這時,負責對男人做筆錄的警察回來,兩人嘀咕了幾句便問著華思愛,“可是那個人怎麼說是你懷裡的小姑娘推的他?”。

華思愛疑惑的嗯了一聲,隨後笑道:“警官,你們覺得可能嗎?她才多大,又是大病初癒,連飯都是我們喂著吃的,怎麼可能推得動一個大男人”。

聞言,兩個警察看向華思愛懷中的零零。

零零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的說道:“警察叔叔好,我今年三歲半啦~”。

軟萌軟萌的小奶聲直接融化了兩個警察的心,頓時就讓他們覺得自己的疑惑屬實可笑。

這時一旁的華清松把自己的軍官證遞給兩人看,兩人當時一驚,連忙就要站起來行軍禮。

但被華清松按下了,“便衣時不必如此”。

緊接著他又說道:“想必兩位警官已經看過走廊裡的監控,也聽到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要弄死我妹妹,還有我侄女後背的淤青”。

“這一切都在表示著,那人對我妹妹和小孩子造成傷害,所以我認為推這一下只是在自保”。

“況且這一下對他來說傷害又不大,因此何必糾結於到底是誰推的呢?”。

華清松的言論有理有據,兩個警察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駁。

待兩人走了,零零才說,“姑姑,那人是我……唔!”。

零零被華思愛捂嘴。

“不是,你要記住那人是被我推倒的,跟你沒有關係,你不過三歲半哪裡有那麼大的力氣去推他”。

華思愛沉了口氣,看著零零的臉就想到剛才那驚人的一幕。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麼一個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把比她高了一倍不止的男人撞飛。

不過,換個思路想,零零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里長大,不管粗活累活重活都是她幹,自然是比其他同年齡的小朋友要強壯一些。

能撞飛一個男人……好像也不是那麼困難。

這般想,華思愛就把自己說服了。

與此同時,醫院方面的調查也結束了。

因為零零的事情在網路上非常火爆,所以醫院為了保護零零的隱私就加強了安保,尤其是對圍在門口的那些自媒體。

結果誰都沒想到男人竟然是鑽進垃圾車進入的醫院,而且他還狡猾的留有後手。

那就是,一旦他沒能從醫院出來或者華家兄妹報了警,同他一起想要零零流量的自媒體就會把編造的影片發出去。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華家兄妹被網暴。

此時,子虛烏有的影片已經在網路上傳開,不光是華思愛的身份,就連華清松的軍人身份都被扒的一乾二淨。

“現在這件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剛才我聽到三哥打電話,貌似他單位那邊要給他處分”,華思逸說道。

華思愛瞪眼,騰的站起來,“處分?憑什麼,三哥又沒有做錯什麼,難道救人也有錯嗎!”。

嶽雅憂心,“畢竟網上的訊息傳的太快太多了,我們就是有幾百張嘴也說不清楚,除非——”。

一句除非,華思愛和華思逸都沉默了。

他們都懂,最後這件事情還是繞到了原點,只有零零出面才能化解掉這許多的是是非非。

“其實我們可以換種思路”,華清松突然出現,“小愛的顧慮無非是怕新聞社之後無止境的利用零零,那我們何不乾脆撇掉新聞社”。

“三哥你的意思是說以我個人的身份和賬號來做?”,華思愛立馬反應過來。

華清松嗯了一聲,看向華思逸和嶽雅,“你們覺得呢?”。

嶽雅點頭,“我覺得行,小愛總不會像那些新聞社對零零圖些什麼吧”。

華思逸也同意,“三哥和媳婦兒說的對”。

華思愛又想了想,一掃剛才臉上的陰霾,終於有了笑容,“我看行,就這麼辦!”。

……

小孩子的情緒轉變很快,剛才受了驚嚇,晚上一頓飯的時間就完全忘記了,又是開開心心的。

零零吃飯時毫無顧忌的吃著媽媽餵過來的飯菜,甚至還吃撐了,胃口脹脹的不舒服。

晚上九點,零零躺在床上,嶽雅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問道,“還有撐撐的感覺嗎?”。

零零吐了吐舌頭,“沒有啦,護士阿姨的藥藥很好用”。

“以後不準再這樣了,聽到沒?”,嶽雅雖然在責備她,但聲音溫柔的過分,“吃不下了就要跟媽媽說,媽媽又不會怪你,胃口撐壞了可是要難受好久的”。

零零摸了摸小鼻子,囔囔的嗯了一聲,“其實我是太高興了就沒感覺到撐”。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媽媽,我會覺得讓你餵飯很不懂事,可我知道了,所以我就會覺得好幸福呀”。

零零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就算是吃撐了我也覺得幸福,因為我也終於能被媽媽疼愛一次了”。

聽著零零的話,嶽雅的心酸的一塌糊塗,又想到第一次見到零零時她脆弱的就好像一個瓷娃娃,渾身的傷痕看著就讓人心疼到無法呼吸。

“以後爸爸媽媽會一直疼你的,等我們回了家,還會有好多好多人來疼零零,零零就再也不是沒人疼的孩子了”,嶽雅摩挲著零零的小臉兒,滿眼疼愛。

零零乖巧的點頭,打了一個哈欠。

“睡覺吧,媽媽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嶽雅給零零蓋上被子,輕輕拍著。

零零的眼睛慢慢閉上,嘴角還掛著微笑。

這時病房門被開啟,華思愛走了進來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嶽雅制止。

華思愛看了一眼零零,輕聲問道:“睡著了?”。

嶽雅點點頭。

“那六嫂你來,我跟你說點兒事”。

華思愛拉著嶽雅坐在沙發上,說,“我回來的時候遇到給零零手術的那個李醫生了,他知道零零是你的親生女兒後就跟我說,其實手術輸血的時候是發生了意外的”。

“什麼?”,嶽雅驚愕,音調拔高了些。

“噓~”,華思愛看了一眼零零,見她沒反應才繼續說道:“你別擔心,零零現在不是沒事嗎”。

“李醫生說,血輸進去的時候發生了溶血反應,他們還奇怪呢,陌生人之間怎麼可能發生這種反應,因為這種反應一般是發生在直系親屬輸血時的,所以才有直系親屬不能輸血的說法”。

“後來李醫生他們都準備搶救了,沒想到溶血反應突然消失,各項指標都恢復了正常,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直到現在還在糾結呢”。

聽華思愛說完,嶽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嘆道:“零零還真是連上天都眷顧的孩子”。

“誰說不是呢”。

過了一會兒,嶽雅問著華思愛,“你打算什麼時候給零零拍影片?”。

“明天吧”,華思愛撓了撓頭,有些發愁,“六嫂,我怕零零害怕不肯拍,明天她要是不答應你幫我說說好話”。

嶽雅搖了搖頭,笑道:“想多了,零零不會拒絕你的”。

果然,嶽雅沒有說錯。

華思愛一提出來,零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甚至還興致勃勃的幫她架手機開美顏。

開玩笑,親姑姑的請求,就是砸鍋賣鐵也要答應呀!

“姑姑,你說我做,我肯定會好好配合你噠”,零零坐在床上小桌板後面,頗為豪氣的拍了拍小胸脯。

華思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