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正常?”徐獲反問,“畢竟014區成為遊戲分割槽不久。”

“落後就要捱打的道理誰不懂,所以這時候才需要有人做出犧牲。”侯松盯著他,“只要你把二次進化的方法分享出來,你就是全人類的功臣!”

“真不要臉!”後邊袁耀呸了聲。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徐獲摸著下巴,“我只是有點奇怪,既然你們的目標這麼崇高,為什麼不直接來跟我商量,而是要找人來殺我……我明白了,因為你們是一群躲在陰溝裡的臭老鼠,打著大義的幌子掩蓋自己唯利是圖的嘴臉。”

侯松因失血過多發白的臉漲紅起來,“你這種自私又短視的人怎麼可能明白我們的理想,我們想快速建立起一個強大的玩家國家,為014區在遊戲中爭取更多生存的機會,這有錯嗎?”

“你的意思就是因為我二次進化了,所以應該犧牲自己給你們這幫人鋪路。”徐獲漸漸斂下笑意,“搞邪教就搞邪教,何必把自己包裝的這麼高大上。”

他眼神往桶裡一瞟,侯松斷肢處已經停止流血。

“你的恢復能力很強啊,不如我把你交給特防部研究,說不定以後能造福所有玩家。”

“司馬小二。”

聽他喊話,一直躲著的司馬小二跳出來,幾步走過來,“徐哥放心,第一研究所原來就是幹這個的,侯松……實驗樣本我親自交給吳組長,保證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侯松驚愕地看著他們兩人,“你們想做什麼?想解剖我?”

“不是你說的嗎?為014區做貢獻,如果所有玩家的恢復能力因為你更上一層樓,你的名字一定會被寫在功勳冊上,到時候你就變成全人類的功臣啦!”司馬小二握住他的手上下搖晃,“恭喜恭喜!”

“滾!”侯松甩開他的手,激動地喊:“特防部只為有權有勢的人服務,憑什麼要我給那幫腦滿腸肥的人墊腳?!”

司馬小二反手抽了他一個耳光,“你他媽要求別人犧牲的時候不是挺嗨的?讓你犧牲一下你不幹了!”

“殺了他吧。”徐獲遞給他一把匕首,“跟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

司馬小二遲疑一下接過去,“他畢竟是廖組長的人……”

“不會有人知道的。”徐獲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我們都沒來過這裡。”

司馬小二神色遲疑,侯松趁機道:“司馬小二,你不能殺我,來之前我跟廖組長說過,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司馬小二明顯更動搖了,但這時候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顆子彈射穿了侯松的眉心,幾點鮮血濺開,他大睜著眼睛仰倒在桶裡。

“誰?!”嚴嘉魚等人找位置躲避的同時警戒周圍。

徐獲抬頭看向前面不遠處的建築,“聽說你受了重傷,沒想到還能出來。”

“你慫恿我的人殺同為先鋒玩家的同事,爬我也得爬起來啊。”聶玄坐著輪椅出來,對身後的人點點頭,那名玩家便快速走過來,拿出個正常尺寸的手提包在往侯松頭上一套,屍體連同膠桶一起消失在原地。

隨後他又去裝廠房裡的屍體。

“善後工作交給我的人來做就行了。”聶玄朝徐獲揚揚下巴,“找個地方聊聊?”

徐獲從善如流,讓嚴嘉魚他們先回去,聶玄這邊,司馬小二等人也沒跟上,兩人去了附近的河邊。

四下無人,聶玄遙望著河對面的燈光,開口道:“這次汀城特防部進入霧區的玩家只回來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下落不明。”

“節哀。”徐獲當時沒有四處去搜尋,只救了出現在醫院裡的人,至於其他那些玩家在什麼地方他不清楚。

“遊戲開始後身邊經常會有人死去,昨天還一起講黃段子的朋友可能今天就悄無聲息的死了,怎麼死的,死在什麼地方,屍體去了哪兒都不知道。”聶玄唏噓地道:“也許明天這樣悄無聲息死的人就會變成你我。”

徐獲偏頭看他,“你不是還活著嗎?”

他的視線移到對方的腳上,“二次進化了吧。”

與遊樂園小姑娘對話話他就猜到聶玄一定是帶著具有空間屬性的道具或者其他才會被霧氣空間排斥,一照面他就發現聶玄的右腳有能量波動,密度和強度與空間內的任何事物都不相同。

“因禍得福。”聶玄摸摸自己的腿並不打算細說,又道:“花城那邊的事我已經聽司馬小二說過了,不過有很多事他不清楚,玩家協會的人是你叫去找特防部的吧。”

徐獲沒應聲,聶玄似乎也不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自顧自地道:“加快玩家化程序帶來的也不全是好事,野心家、騎牆派,國外勢力和自生的教派分子,什麼人都敢冒出來,短短兩三個月時間,和平就不復存在了啊。”

隨著玩家的崛起,國家勢必會喪失部分掌控力,這個過程必然伴生混亂,首先是國家內部,然後是國家之間,現在大家都忙著積蓄力量或者修整創傷,還沒精力把目光轉向其他國家,但這一天遲早回來。

徐獲遞給他一支菸,這回聶玄接了,兩人一站一坐對著河面抽菸。

“也許將來連這樣悠閒的時光都沒有了。”聶玄笑笑道。

“活著就有希望,也用不著這麼悲觀,人類哪一次不是從浩劫中成功存活?”徐獲口氣隨意,“真有世界毀滅的那一天,最好的辦法就是捲鋪蓋走人保留火種,說不定可以再造一個文明。”

聶玄回頭看他一眼,“你想的真開。”

菸頭一明一暗,隨後飛進河裡發出細微的聲音。

徐獲在黑暗中轉身,整個人完全被暗色覆蓋,只留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影子,一抬手,一塊金屬打火機拋向聶玄。

“我打算搬到特防部對面去住。”

聶玄打燃打火機,火光映著冷峻的面容,那張臉上沒了初審列車上的鬥志昂揚,取而代之的是深沉。

“行啊。”

徐獲咧嘴一笑,轉身走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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