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神情有細微的變化,他深深地看了徐獲一一眼,“你走吧,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怎麼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徐獲擺弄了一下那個攝像儀,“你不怕我告訴船上的人?”

男人回過頭來,彷彿憐憫又彷彿譏誚地看了他一眼,“你戴著白手環,從上船開始就是這個船上身份最低的人,你去告訴誰呢?如果我是你,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免得被其他玩家找到。”

他說完就走了,徐獲也沒再追上去,他準備去樓上找白蔻,而這個時候船正好經過一片五彩斑斕的海面,行駛中的大船放慢速度,從第四層開始,船體旋轉平移,像扇子一樣開啟,這樣每一層都最大限度地曝露在空氣,而角度合適的話,也能從下面的樓層看到上面幾層樓裡的人。

第九層外面安裝了透視玻璃,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無法判斷高矮胖瘦,只知道這些人正透過窗戶向下看。

忽然有一面玻璃忽然變得透明,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老者站在窗前對樓下的人舉杯。

樓下注視著上層的人紛紛舉杯,甚至還有人發出歡呼聲,“馬特船長!”

歡呼聲持續了一分鐘,後續還有人加入進去,直到玻璃重新變得模糊這些人才偃旗息鼓。

徐獲聽到距離自己很近的幾個人在說:“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竟然能見到馬特船長,聽說他退休之後就一直在其他遊戲分割槽旅行,什麼時候回的011區?”

“這位馬特船長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嗎?”

“你孤陋寡聞了,馬特船長退休前是b級玩家,一直帶著船隊在各大遊戲分割槽為011區收集和運送物資,聽說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升到a級了,只是他事事以011區為先,這才沒有完成升級。”

“原來如此……”

這樣談論著那位傳奇船長的人還不少,徐獲往船中心位置的主軸電梯走去,一路上又聽到了不少有關這位船長的事。

貴族之後,軍人出身,名下有一個艦船公司,主要業務是運輸,地道的武裝押運,在011區名氣不小,雖然退休了,但現在仍然是政府的重要人物,且在人事變動上有著不小的權利。

不光是普通人追捧他,就連一些貴族都會主動巴結他,不過他很少露面。

據服務生說過去三年,船長都沒有參加這場宴會。

“你去年也在船上?”徐獲在幾個服務生身邊聽了會兒,主動詢問興致勃勃的那個。

“我是今年新來的。”那人道,其他幾名服務生同樣也是今年新招的。

後續徐獲又問了幾個人,發現他們全都是第一次上船,對船上的一切都是來自網路上的傳說,或者上崗培訓。

這麼好的工作,且上船的人都跟洗腦了一樣對船長有著盲目的崇拜,大機率不會辭職,但船上的服務生卻都是新人,光是這一點就不太正常。

“你不在房間裡?”冉英此時發來訊息。

徐獲看了眼沒回復,而是跟著一名偷酒喝的服務生去了更衣室。

這裡服務生的更衣室是雙人間,等對方開了門後他過去把人放倒了,又拖著人進了更衣室裡,拔下服務生的手環把門鎖上,他才給冉英去資訊。

“船上有人吃人。”

過了半分鐘冉英才回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過去找你。”

“五樓服務生更衣室。”徐獲給了具體的位置,又問道:“紅手環代表吃人玩家嗎?”

又過了好一會兒冉英的訊息才進來,“你藏在哪裡的?我沒有看到你,你先上七樓來。”

徐獲抬頭往樓上看了眼,馬上快到晚餐時間了,大部分服務生都在外面忙碌,從他到這個房間開始,第五樓的更衣室就沒人進過,冉英也沒有如她所說下樓來找過。

不過戲還得演下去。

“我換地方了。剛才有服務生進來,那個貴族已經走了,我現在上樓。”

發完訊息後,徐獲和服務生交換了手環,又穿了套服務生服裝才走出房間,剛出門他就被另一名服務生叫住,“你給609號房送酒去,帕拉達先生點的。”

他依言護送著自動送餐機器人上六樓,敲開609的門,開門的是不久之前才在餐廳裡見過的那個貴族男人,他光著上半身,脖子上有些曖昧的痕跡,開門後側身讓示意他進去。

穿過大開的門,徐獲看到了同樣衣衫不整地坐在房間裡的帕拉達和另外兩名貴族男人,房間裡飄出的怪味中夾雜著血的氣味,凌亂的床鋪上背對門躺著一個女人,被子遮蓋了大部分身體,只露出一點頭髮和一截小腿。

床上的女人已經死了,而靠在沙發上吸著嗨劑的帕拉達拿著鈔票對徐獲招手,“進來。”

“進來啊,我們又不會吃人。”門口的棕發男人舔著嘴巴說,目光肆意地打量著他。

徐獲彷彿沒有看到他的眼神,跟著機器人走進去。

門一關上,棕發男人就閃身到了他背後,雙手抱向他的頭,作勢要擰斷他的脖子,然而伴隨著“咔嚓”一聲,被擰掉的卻是棕發男人的脖子——他還保持著雙手高舉站立的姿勢,但腦袋已經以一種正常活人不可能的姿態斜垂在了右肩上。

本應該站在棕發男人前面的徐獲此時卻從他背後做出來,手背輕輕一抖,就把棕發男人的屍體推倒在地。

重物倒地發出的聲音驚醒了帕拉達以及另外兩個沉浸在精神麻醉中的人,三人驚愕地站起來,但這時候徐獲的身影陡然從原地消失,眨眼間就踩在了沙發上,一腳將帕拉達踹到窗戶上,另一手抬起,交叉的琴絃就將第二個人吊在了半空中,最後他甩出一條繩子將第三人拴住,戴著鑽石手套的左手一拉,柔軟的繩索立刻變成了刀片,輕而易舉將那人攔腰切斷!

倒下的屍體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臟器也灑了一地,這一幕刺激到了另外兩人,他們這才從藥劑中徹底清醒,帕拉達第一時間套上了防護道具一拳錘爛玻璃窗跳了出去,而另一個被吊起來的人也用一枚戒指將琴絃解開,人落地後,兩指做了個交叉的動作對著徐獲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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