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過是個新玩家,不要把自己的眼界當成遊戲世界的上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嶽衛平道。

“我們見過異種的屍體。”梁松又道:“雖然它們外表退化的特徵不明顯,但身體已經被嚴重汙染,而且還會利用自己的外形來誘惑戰士,如果沒有成功,它們甚至可能會選擇自殺式攻擊,人一旦沾上了病菌,很容易就會被感染。”

“所以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個困難,一是直接接觸異種會被傳染病菌,二是摘下眼鏡眼睛會受傷。”徐獲略作總結,“第一種情況,只要不直接接觸異種就會減少傳染機率,你們的口鼻裸露在外,說明不擔心空氣傳播,既然如此,檢視一具屍體的情況被傳染的風險不高。”

“至於第二點,因為防護牆上高亮燈的光線對眼睛,我們這裡距離防護牆足夠遠,附近又沒有燈,肉眼應該也能適應這附近的光線。”

“你們是想說某些光線可能會不知不覺地傷害到眼睛,但我們用的這個眼鏡似乎並不是利用特殊材質打造的,換句話說它並不針對特殊光線,用其他的眼罩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另外三人交換了眼色,易茂道:“算你說的有道理,但強行破壞眼鏡可能會讓身份認證失敗,這樣一來拿不到政府的獎勵。”

“這的確是個麻煩。”徐獲說話間突然轉向右側,隨後只聽到一聲子彈打在金屬上的聲音!

眼看他仰頭時臉上有碎片飛出,易茂幾人不約而同地貓腰往枯樹後躲避,同時開槍射擊子彈飛來的方向!

其實他們幾個都沒有發現目標,只是看徐獲被“擊殺”,害怕之前的事情重演,管它三七二十一先開槍再說,於是幾秒後,就有一個“人”從淤泥下跳出,面對火力不但沒有逃走,反而朝幾人衝來!

“是異種!”易茂最先看清,忍不住叫了聲,但對方來勢洶洶,一個起躍猛撲向他,他閃避不及差點摔倒,還是旁邊的梁松及時拉了一把才避開。

不過那隻異種一擊不成又撲向了站在一邊的徐獲。

嶽衛平早在徐獲被打中的時候就甩開他的手逃脫了,四人這時間他還站著,不免有些驚訝,但隨後他們就知道是之前判斷錯誤,徐獲根本沒有被擊中!

對方會撲向自己徐獲一點都不意外,等人逼近後,他兩指交叉,漂浮在空中的琴絃便將人吊了起來。

被吊在半空中的“異種”雙手捂著喉嚨不斷地掙扎著,斷斷續續地發出氣音,而這時徐獲摘下已經破碎的眼鏡,對懸空的泥人道:“還能說話嗎?”

“泥人”沒有回應,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口角有口水流下來。

徐獲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食物丟過去,對方竟然完全不管自己脖子還被吊著,奮力一撲用嘴接住了肉乾,一邊拼命掙扎一邊死咬住肉乾不肯撒口。

“你最好別動手。”徐獲回頭看向嶽衛平。

他此時在嶽衛平四人眼中已經是沒有戴眼鏡的狀態,幾人被他警告的眼神看得一頓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視力並沒有受影響。

剛剛舉起槍的嶽衛平慢慢將手放下,和另外三人一起往後退。

徐獲這才把“泥人”放下來,當然還是用琴絃套在他的脖子上,只是沒有收緊,不過對方顯然對攻擊他沒有興趣,大口咀嚼著嘴裡的肉乾,眼睛警惕地看著他。

並不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模樣。

徐獲把水壺丟過去,這次“泥人”接住了,順利扒開壺蓋往自己嘴裡倒,噎到後又拼命地捶打胸口,不等食物完全嚥下去,又伸出了手。

又給了他幾塊肉乾,“泥人”乾脆坐下來,一邊撕咬肉乾一邊喝水,完全不理會在場要殺他的幾人。

在易茂幾人看來,徐獲是在“投餵”異種,但那個人形的熱像圖卻做出了和正常人一模一樣的舉動,完全不像一個智力退化的異種。

“異種可以模仿人。”嶽衛平道:“而且它們原本就是人,行為習慣和人相近不奇怪。”

“你帶了多的水吧,給我一點。”徐獲回頭對梁松道。

“我們的水可能都不夠。”萬孝低聲提醒。

不過樑松還是沒有遲疑地提了一桶出來,徐獲道了謝拿過去,對著異種潑過去,沖掉他身上部分淤泥觀察了片刻後道:“面板上有紅黑色的斑塊,應該是感染了病菌。”

“那就是異種自帶的病菌!”易茂面色大變,拿起圍巾遮住口鼻,不甚清晰地道:“不要靠的太近!”

梁松幾人同樣變了臉色,忙不迭地拉遠距離。

只有徐獲蹲在那人前方沒動,仔細看了會兒道:“這種病菌我之前好像見過。”

話說完在個人面板裡找了找,拿出一瓶藥劑扔過去。

對方完全不在意他丟過去的是什麼,只要能吃能喝的都往嘴裡送,直接連瓶咬爛,藥劑和血一塊嚥了下去。

過了會兒他又伸手要吃的,這次徐獲沒給,收緊琴絃把人提起來,不過僅僅是拉著人站起來。

那人似乎又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中,開始掙扎踢打,卻沒有之前那麼癲狂,最後大概是自己掙扎累了,慢慢的乾脆就站在那裡不動了,沒過多久竟然原地打起了瞌睡。

“他在做什麼?”嶽衛平忍不住低聲問道:“難道他還想讓異種恢復正常嗎?”

“要不我們走吧?”萬孝道。

“再看看。”梁松皺著眉頭,並安撫地拍了拍易茂的肩膀。

沒辦法幾人只好等,又過了一個小時,徐獲突然開口,“醒了?”

他問的不是梁松幾人,而是前面的異種。

原先眼睛發紅、神態癲狂的異種眼中似乎恢復了些許亮光,他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又望了眼槍口筆直對著自己的易茂幾人,伸手指了指脖子然後擺擺手。

徐獲隨手掰了根幹樹枝給他,並收回琴絃,“不能說就用寫的。”

那人蹲下來,在溼潤的土地上寫:“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