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紙張上不斷畫動的筆挑動著馬小姐的神經,在屢次嘗試使用道具無果後,她又開始破口大罵。

然而對面的男人對此毫無反應,一面隔著鏡片用一雙冷淡的眼睛觀察著她,一面在筆記本上記錄,神情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從寫字的速度來看,他並不像剛才那麼輕鬆。

“看來你的病情沒有好轉。”等到馬小姐罵完,他合上筆記本說,並搖搖頭,“你暫時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了。”

馬小姐一臉疑慮,她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個人在做什麼,聽起來像是想從她這裡打聽什麼訊息,但又沒問到什麼重點,反而神神叨叨的寫寫記記。

“別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你無非就是個精神向超級進化者,哪怕你想控制我又能控制多久?要麼你就乾脆殺了我,想讓我屈服絕不可能!”

徐獲夾起筆記本準備離開。

馬小姐發現自己能動了,但手腳上又多了一條鐵鏈,僅能供她小範圍活動,而此時的房間也不再是剛才那樣一片純白,而是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

雖然手腳還被捆著,但馬小姐神色卻輕鬆了一點,提著鏈子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叫人的時候卻聽外面徐獲在和鄭大說:“她的狀態比上一次做評估要差,可能有暴力傾向,不要給她開門,送飯的時候小心一點。”

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鄭大點點頭,臉上沒有往日那種假笑假笑的樣子,而是一派認真工作的正經相。

馬小姐使勁扭動門把手,喊道:“鄭大,你在幹什麼!還不來幫忙!”

門外的鄭大等徐獲一走,表情也變得兇惡起來,“老實點,要不然別想吃飯!”

“神經病啊你!”馬小姐氣得一腳踢在門上,然而鄭大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你回來!”馬小姐拼命砸門,卻並沒有得到回應,這時候一道亮光反射到她臉上,她下意識擋了下,抬頭看到是對面房間裡的曾尚平正拿著鏡子往她臉上照。

“曾尚平,你沒毛……”脫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馬小姐瞪大眼睛,“為什麼你也穿著病號服?為什麼外面有太陽?還有鳥叫聲?”

“23號房馬春春,吃藥了。”塗著大紅唇的護士走過來,將配好的藥放在視窗上,“自己乖乖吃,別吐出來啊,要不然只能把你綁起來了。”

“錢紫,是我啊!”馬小姐撲在房門的玻璃上,急切地道:“是我啊,我在你後邊來的小河城,你以前跟曾尚平是情侶,後來鬧掰了又跟曹正好上了!”

紅唇護士錢紫一巴掌打在門上,沒好氣地道:“再造謠我就給你打鎮靜劑了!廢話那麼多,別以為這樣就不用吃藥,快點吃了!”

馬小姐看她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不由往後退了兩步,然而錢紫看她的眼神卻不好起來,抽出衣服上的對講機,“老鄭,23號房不肯吃藥。”

對講機那邊說了什麼馬小姐不清楚,不過錢紫把對講機一放便抽出一把簡易槍械,從送藥的視窗對著她開了一槍。

馬小姐陷入了昏睡中,但並未完全失去意識,模糊間她感覺自己被綁在了床上,鄭大和錢紫合計著給她打了藥,提到了病院內又莫名其妙失蹤了一個病人。

“……應該是跑了吧,這鬼地方,誰想待?”錢紫說。

“噓……我聽徐醫生說院長辦公室那邊經常能聞到煮肉的味道……”鄭大說:“你也知道,咱們這地方什麼都缺,哪有那麼好的伙食,指不定是什麼玩意兒呢!”

“哎,你說的我也聽說過,咱們病院裡不是經常有女病人懷孕嘛,孩子生下來康院長就說送走,後來也不知道那些孩子去了哪兒……”

“快別說了!咱們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康院長又一人獨大,再有怨氣也得忍著啊!”

“那老東西,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哪次來的女病人不讓他糟蹋了,我看他就是怕被人揭穿,所以才背地裡讓我們加大藥量……”

“……少說兩句吧……”

……

馬小姐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地清醒過來,發現手腳上的鐵鏈不見了後,她飛快開啟門衝出去,卻正碰上送藥過來的錢紫。

對方面帶微笑,“徐醫生說你這兩天穩定不少,出來曬曬太陽也好,來,把藥吃了吧。”

馬小姐抗拒地想後退,但瞥見錢紫微變的面色,她又老實地拿起藥,不過到半空就改了方向,抓住錢紫的頭髮就連藥帶杯全部摁進她嘴裡,“賤人!吃藥吃藥吃藥,你自己吃啊!”

周圍有人跑來,都是些長著熟悉面孔的醫護人員,另外還有一些立在不遠處對她的反抗沒有任何興趣的病人,他們同樣也有一張熟悉的臉,馬小姐被拖進房間的時候,他們有的在乖乖吃藥,有的在和護士玩耍,還有的笑著對她拍手,一副傻子樣……

“這不是真的!”

被綁回床上的馬小姐又捱了一針鎮靜劑,中途再醒來時,因為她反抗激烈,護士只好接著給她注射藥物。

就這樣她清醒了幾次,又昏睡了幾次,終於學老實了,不再反抗護士,給什麼吃什麼——反正這是幻覺,吃的東西也不可能是真的,溫順配合後她獲得了人身自由和出去散步的機會。

房間外沒有太大改變,只是走廊裡增加了幾道鐵門,還有護士臺以及標明的醫生辦公室,她在樓下找到曾尚平,小聲且急切地道:“你是不是也被困住了,那個姓徐的真厲害,其他人,你有沒有聯絡其他人?還是我們看到的都是假的?”

曾尚平也一臉凝重,同樣壓低聲音,“看來你也清醒著,我也著了道,怎麼都沒法從幻覺中出去,等會兒姓徐的來了,你和我聯手按住他。”

他說著亮了下已經摔碎的鏡子,“殺了他我們就能出去了!”

“你的道具也不能用?”馬小姐皺眉,“沒有道具我們恐怕不是對手,除了你,還有誰進來了?”

曾尚平拉著她到一邊,悄悄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男人,“看到他了嗎?”

“曹正啊,錢紫的男人。”馬小姐還沒轉過彎來。

“他是我叔叔派來的保鏢,他根本不是精神病,來這兒就是為了看住我,不讓我出去,這樣我叔叔就能繼承全部遺產!”曾尚平一臉氣憤地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一定要出去!”

馬小姐的表情有些恍惚,“這也是假的……”

“23號房馬春春,徐醫生找你。”護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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