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波的資訊很好找,哪怕他的房子被推平了,就衝他和“恩貝爾”這三個字有直接關係,玩家們也會把他的資訊一點不留的全部挖出來。

恩波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後來趕上分割槽發展的好時候由政府分配了工作,但運氣不好在工作中傷到了腿變成了瘸子,從此變得沉默寡言,不與人來往。

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政府人員上門安慰,要求他努力工作,說是有了工作可以給他介紹物件,恩波振作了一段時間,做了一些不需要靈活腿腳的活兒,發現大型琥珀後他一度變得搶手,不過女孩子的示好和政府的安排他似乎不感興趣一概拒絕,甚至在屢次被追問追攆的時候暴怒傷人,從那以後他也不工作了,就靠領救濟金過活,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情況下他經常酗酒,沒幾年就喝死了。

平凡而又卑微的一生。

這個人的交際範圍內甚至沒有幾個女性,他本人更和少女扯不上關係,所以要是試圖從這個切入點來找“恩貝爾少女”幾乎沒有什麼明確的線索,只能是像丁丁花鎮和其他叫“恩貝爾”的地方一樣,地毯式搜尋。

可惜這個方法並不奏效,玩家們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根本沒人找到任何任何線索。

瞭解有關“恩貝爾”這個名字的來源後,玩家們第一時間當然是去找發現大型琥珀的礦山,然後是被拆掉的恩波的住處,跟著就是那些真假不定的本地人說的有關索蘭大師的線索。

其實也是一通瞎找,畢竟誰也不知道“少女”究竟是指誰,包括徐獲這樣機緣巧合獲得線索的人。

“少女”的身份在畫揭曉之前都不能確定,他的推斷鏈條中很多地方都缺失一定的必然性,因為每一個環節的可能性太多了,無法一一排除,進行到這份兒上,只能試著倒過來從果推因。

在肯定“夏西·多來提”是“少女”,酒桑城就是“恩貝爾”的前提下,將兒子的骨灰轉移到隔壁三回城的瞎眼老太太是參與者之一,索蘭大師是見證者,而當時的伏牛村在夏西失蹤後不是個適合藏匿的地方,會躲向附近的城市比較合理,也就是說“夏西·多來提”最後待的地方一定是恩貝爾鎮。

索蘭大師知曉這件事,聯絡到她對畫作的態度突然改變,大機率不會是在事件發生之後很久才知道的,而這兩個地方又靠得這麼近,當時瞎眼老太太因為生病無法去看望兩個兒子,被她看著長大的索蘭萌生出代她走一趟的想法並不奇怪,十多年的相伴,徐獲在這裡也假定索蘭大師知道瞎眼老太太一對兒子的最終埋骨地。

所以捋一捋,就是老太太以生病為藉口暗中去往伏牛村,而索蘭大師巧合地前往伏牛村掃墓,正好接觸到了這場綁架案,出於某種原因,她知道但沒有揭露,所以才有了畫作“恩貝爾少女”。

對瞎眼老太太有感情,同情遇難者家屬,都有可能是索蘭大師將秘密深埋的原因,而對夏西·多來提,她也許是無能為力了……

瞎眼老太太的目的是夏西·多來提,從善後掃尾來看,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老太太一直在丁丁花鎮,不管她本人最後是不是變成了玩家,有同伴是一定的。

這個同伴可以方便地瞭解到夏西·多來提的動向,既方便監視,又方便行動,一百一十多年前019區科技飛速發展,監視動向不難,難的是最後綁了人要往哪兒躲,而伏牛村附近沒有比恩貝爾鎮更合適的地方了。

周圍有道有洞的基本都是礦山,由採礦集團控制,要搜人的話,這些地方可能性大,同樣搜查起來也比較方便,首選目標肯定是這些地方,按照嶽老先生給的資料看,綁架夏西·多來提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正常都會覺得是玩家做的,而與玩家對決,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雙方均是如此,恐怕當時的馬特里·多來提還認為是有人藉此提出某種要求。

然而找了幾個月都沒下文,這並不符合玩家的行動規律,更像是單純針對馬特里·多來提的報復。

分割槽政府沒找到人,從“恩貝爾少女”來看,說不定連屍體都沒找到,說明綁架者由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的打算,這樣決絕通常有兩種情況,一是完全沒有交涉的意思,目的只是綁架或殺人,二是綁架者太過弱小,一旦露面暴露風險較高,不足以給馬特里·多來提造成重創。

事實上沒有找回屍體的確給馬特里·多來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從隨身碟中後面的資料來看,多來提為了推動定位晶片動用了大量關係,而夏西·多來提悄無聲息的失蹤也讓其他政府人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因為在暗中窺視他們的人甚至沒有和他們交流的打算,這樣的派系鬥爭進行了十來年,馬特里·多來提不得不提早卸任。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綁架者弱小且有同伴,綁架者為了給予分割槽政府最沉重的打擊故意讓夏西·多來提生死不明,甚至可能會出於某種報復的心理故意將夏西·多來提放回伏牛村或者距離伏牛村不遠的地方。

綜合這些資訊,第一個可能“恩貝爾少女”的地方是瞎眼老太太兒子的墳墓,但因為瞎眼老太太曾經去過分割槽政府和採礦集團示威,她是個比較明顯的目標,事後一定被政府玩家排查過——丁丁花鎮應該也查過,要不然醫院那邊怎麼會有那麼詳細的記錄資料。此前徐獲也進行排除了。

墳墓排除後第二個就是“恩貝爾鎮”,當時的恩貝爾鎮上一定有老太太的同伴,鑑於恩貝爾鎮上沒有什麼出名的玩家,又因為需要安排出誰也無法找到的藏人地點,這個同伴在大機率是恩貝爾鎮的本地人。

牽扯到本地人,人數非常可觀,不過重點目標是當時的遇難者相關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