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徐獲准備補覺,所以讓啞女在晚飯時叫醒自己。

沒想到飯還沒做好,樓下的男孩就來敲門了,啞女此時剛剛叫醒徐獲,順便去開啟門。

男孩把瘦弱的身體挺得筆直,“我想吃飯。我可以幫你做事,打掃屋子、做飯、跑腿都行。”

啞女立刻慌張起來,求生本能讓她擔心自己會因為這個男孩的出現被掃地出門,但人性又讓她無法對男孩懷揣惡意,於是只能慌亂地指了指廚房,表示飯快好了她去盛飯。

徐獲讓男孩進來,順便讓啞女把今天買的菜全部做完。

狹小的客廳裡,徐獲問了男孩幾個問題。

男孩看著瘦小,其實已經十歲了,在西區,十歲就算大孩子,可以成為家庭的勞動力,他這麼瘦弱也很簡單,大概是沒有責任心父親讓他自生自滅了。

“為什麼不離開?”徐獲最後問。

“我不走,我要在他的眼皮下長大,我要看著他變老,然後折磨他,再殺了他。”男孩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又看著徐獲,“我是惡人的種,所以我也是惡人。”

徐獲沒再多說什麼,等菜上桌了招呼他吃飯,然後讓他把剩的一點麵包邊帶回去,“你父親是一個體能充沛、大腦發育正常的成年人,而你是一個營養不良又沒有朋友的小孩,不要覺得他斷手斷腳就可以任你處置。”

男孩捏著袋子認真地點頭。

“以後餓了就來吃飯。”徐獲對他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啞女互相照顧。”

第二天徐獲照常上班,不過去到監察部之後才知道昨天晚上西區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一場針對反抗軍的圍剿失敗了,東區甚至折損了兩名高階玩家。

徐獲表達了一下惋惜,然後又像其他人一樣追問事情的經過。

一名話多的監察員連忙將自己的打聽的內容說出來。

因為這一段時間針對監察員的襲擊事件越來越多,東區總部有意無意地將矛頭指向了反抗軍——反正有棗沒棗打一杆子,他們和反抗軍本來就是對立的,趁此機會消耗掉一批人對東區來說沒有損失,正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這的確是比較符合東區身份立場的做法,幾條人命是小事,從全域性層面來對這件事做出反應才能彰顯東區的優越。

所以他們打算將反抗軍的總部拿下,計劃殺掉反抗軍的一批骨幹人員,讓他們至少近一年內都不敢再搞事情。

正好冰凍加工廠的事情出現的那麼巧,東區監察部還增派了人手,沒想到他們計劃圍剿別人,別人也計劃圍剿他們,反抗軍以很小的代價殺死了兩名高階玩家,重傷了十名以上高階玩家,自己卻跑得很快,別說傷筋動骨,連一個玩家都沒死,其骨幹成員更是早就轉移了。

這一仗對反抗軍來說實在是漂亮,和以往面對東區屢屢受挫艱難保命的模樣大相徑庭。

“反抗軍以前窮的可以,最近發達了嗎?”有監察員道。

在監察部的這些人看來,反抗軍和東區玩家的較量最終還是要落到道具和儀器上,東區的儀器那是沒話說,光是旋轉香薰就讓人忌憚不已,反抗軍這次能輕鬆脫身,必定是得到了專門剋制旋轉香薰的道具或者儀器,而且他們還殺了兩個人,說明武器增加的不少。

“旋轉香薰是什麼?”徐獲插空問了句。

“就東區玩家腰上掛的那個球。”林光解釋道:“真名叫D2震動干擾儀,它能讓人迅速昏厥,不光普通人,連玩家都怕,不過那東西是中空的,有點像老式的香薰球,有人見過東區玩家在裡面放薰香,所以我們才這麼叫。”

“旋轉香薰對東區玩家不生效,我估計他們是太依賴那玩意兒了,所以才著了道。”老監察員頭頭是道的分析,“要我說,他們也太大意了,反抗軍裡又不是沒有玩家,難保不會出現一兩個人材,別人從其他分割槽帶回來什麼好東西都不稀奇。”

“既然旋轉香薰效果那麼好,為什麼不給監察員配啊。”韓聰忍不住道:“這可比什麼鐳射炮成本低多了,要是有了那種干擾儀,估計也不會死那麼多監察員了吧。”

“你想什麼美事,那是隻有去了東區的人才會有的。”老監察員掩飾著自己的豔羨,又道:“不過你們還有機會。”

“是監察員培訓嗎?”徐獲道:“我聽別人說過。”

“你小子訊息夠靈通的啊,這算是內部訊息,新人一般都不知道的。”老監察員看了他一眼。

徐獲笑笑沒說話。

這並不算什麼內部訊息,從監察部過去的資料中就能窺見一斑。

監察部的人員更換太頻繁了,不僅僅是最近死亡的人,招聘人手的通知一直都有,並且這也是發放到監察部管轄的街區內的公告,只是監察員不能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上任,因此分部的監察員都是像徐獲這樣從別的地方來的。

那麼多人,總不可能全都被殺了吧,而眾所周知,監察員的晉升渠道只有一個,那就是去往東區。

但東區肯定不會接納那麼多人,作為“預備東區居民”參與培訓是比較靠譜的,至於這些參加過培訓的人是留在東區還是去了別的地方就難說了,總之應該不會回到原分部。

從監察部內部的執勤記錄來看,像李頌這樣的老監察員,起碼有兩三年沒有離開這裡,他們是選不上嗎?

未必。

所以無論是真正的監察員,還是混在監察員裡的玩家,一定會有一部分進入東區。

而監察部和東區對此心知肚明。

“透過培訓是可以留在東區工作嗎?”韓聰連忙問道。

“年輕人嘛,有的是機會。”老監察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你以後去了東區,可別忘記我們這些昔日的同事啊。”

韓聰被說的不好意思,又多問了些關於培訓的事,看起來十分嚮往。

反倒是徐獲這個好像知道一點內情的沒有說太多。

不過他的表現也被其他人認為是有“門路”,引來了部分人的豔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