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樣一樣排除。”沈非將話題拉回來,“要排除了採礦集團再說。”

飛行車就在城內兜圈子,他們則將這些影片資料全部看過一遍,災難場面多少令人身心不適,沉默了一瞬,徐獲才問沈非他們之前是不是找過海爾斯集團的高層人員。

找是真找過,不過沒什麼收穫而已,一般這些人不會接待外區玩家,而即便是以脅迫的方式逼問,他們也未必能給出有用的資訊。

“019區不可能人人都是真善美,”沈非道:“我們找了一些黑料威脅過一些集團高層,只問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正上了年齡的人多半都已經退休了,一百多歲還在乾的也不可能知道什麼重要資訊。”

徐獲已經從影片中圈出了幾個人,他用019區的人臉識別系統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其中有兩人已經過世,還有三人住在附近,一個在船灣城內,兩個在城外。

他給飛行器報出新的地址。

沈非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飛行器來到一個高檔的住宅區,和索蘭的叔叔住的地方一樣,沒有正當的理由不能進去,徐獲出示了公司的證件,又刻意將海音公司贈送的別扣扣在了外套的口袋上,透過住宅管理人員聯絡到那名曾經在海爾斯工作的人,言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聽說他是為了參加評選活動才選擇了海爾斯集團的企業文化作為主題,對方婉拒了他,說他最近身體不適,正在接受治療。

沈非幾人看著房子外面到處移動的監視儀器,不由有些犯難。

019區人的把柄真的不好找,一些沒權沒勢的人,很難有機會犯什麼大錯,自然也不存在可以被人威脅的黑料,直接扣人的話又很難辦到,而且還有後遺症,得不償失。

透過這次聯絡,徐獲知道了對方居住的位置,就近選了個比較近的旅店準備住下,“我這邊等到晚上再說,另外兩個人交給你們去排除了。”

沈非很好奇他打算以什麼方式讓人開口,於是提出讓朱中良留下來幫忙。

徐獲沒有拒絕,既然是合作,當然要出力才行,因此等沈非和柯友明走後,他立刻讓朱中良冒充當年那場事故中死者的家屬聯絡那名工作人員。

那名叫蒲輝的男人今年已經超過一百六十歲,一百二十多年前他才剛剛工作沒多久,只是一個普通職員,從他的工作痕跡來看,他在海爾斯干了不到五年就離職了,之後換了很多工作,但都沒有涉足採礦業。

朱中良還算聰明,他用變聲器模擬出蒼老的女性聲音,剛開始是猶猶豫豫地詢問蒲輝是不是海爾斯的工作人員,然後開始哭訴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找他的兒子,直到最近才聽人說她的兒子可能死在了礦山下,告知她真相的人還說蒲輝認識她的兒子。

蒲輝沉默了良久,才問:“您兒子叫什麼名字?”

朱中良看向徐獲,後者隨意搜出了一張019區普通人的照片,並提示他模糊死者的樣貌。

朱中良照辦,刻意糊糊塗塗地說了一個小名,然後又開始模模糊糊地講述自己兒子有多少多乖巧,故意誤導對方,這樣斷斷續續說了兩分鐘後,他又在看到徐獲寫的“老年痴呆”的四個字後突然停住話頭,頓了兩秒才換了種音調說:“小乖……伱好久沒來看我了……什麼時候來呀……媽給你做好吃的……”

通訊被蒲輝結束通話了。

朱中良關閉集信終端後道:“你想利用對方的愧疚心?你怎麼確定蒲輝知道內情?”

“剛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徐獲早已放開了精神世界,從通話開始就一直看著蒲輝的反應,原本的事故影片中,他只是感覺對方的神態有些不對勁,試探後看他難以控制情緒急匆匆找藥的模樣,多半在事故發生時出現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隱情。

當然這種隱情也有可能是針對個人的,不過他讓朱中良給的是一個非常大眾化的臉譜,也沒有具體的名字,一個不帶姓的小名,應該不會恰好就是他的朋友。

朱中良則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等一等吧。

一次就找到線索的機率不是很大,徐獲也關注著沈非兩人的情況,不過還沒等他們找到第二個目標,住宅區外來了三個玩家,他們不知道透過什麼渠道搞到了身份驗證,正準備進去。

徐獲立刻離開酒店,來到他們身後後按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還沒說話呢,對方戴著手套的手突然抓住他,並轉過身來說:“早防備著你這種背後搭人肩膀的人了,這下粘上我看你怎麼跑得……”

還沒說完的話在對方看到徐獲的臉後直接嚥了回去,兩人手粘著手,四目相對,有點尷尬。

旁邊的娃娃臉女人如臨大敵,不光攔住了試圖上前幫忙的另一名同伴,還連忙打自己男朋友的手示意他回神。

男人反應過來,立馬收回了道具,滿臉笑容地看著徐獲:“大哥,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徐獲面容和善,“聊聊?”

半分鐘後,三人並排坐在了酒店的沙發上。

名叫趙一鳴的玩家頭皮發麻地對徐獲道:“大哥,冤家宜解不宜結,那事兒不是已經翻篇兒了嗎?大家都是來做副本的,何必相互為難嘛!您看副本時間就那麼點兒,出去吃飯睡覺上廁所,還剩下多少,用來你追我趕的廝殺確實不怎麼划算……”

他話說的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不過徐獲這時笑了笑,“你們是什麼副本?”

趙一鳴遲疑了一下道:“亡者的居所。”

“正好,我也是這個副本,”徐獲坐到他們對面,“你們要進小區找人,我也要進去找人,不如一起進去?”

趙一鳴反應了一下才回過味來,立刻跟他說了身份驗證的由來,他們是花高價跟一個工作中介買了幾張義診工作證,憑這個工作證可以出入一定範圍內的住宅區,在全城被監控的情況下為居民免費診治一些小毛病。

徐獲看了一下他們的工作證,“心理治療包含在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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