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有點快,不光29號玩家愣了一下,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此前有幾個做黑球任務的,非玩家進去必死,但玩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沙加看起來倒像是一點難度沒有。

“這算什麼?”29號玩家大聲抗議,“為什麼他的黑球任務這麼簡單?是不是有什麼黑幕?”

場外響起觀眾的噓聲,主持人耐心地給大家解惑:“手術圍觀任務作為被手術者事先要經過麻醉,不過這次是麻醉工作似乎不到位,感謝這位客人的提醒,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會更加嚴謹地完成準備活動。”

29號玩家頓時遭到了周圍人的瞪視,一名非玩家上去推了他一下,“閒得慌就自己找個地方玩蛋,沒事找事!”

在廣場內不能殺人,怕影響之後的評分,29號玩家也沒跟這人動手,而是警告道:“你最好小心點。”

“你來殺我啊,”那人拍著自己的腦袋,“我看你敢不敢動手殺人!”

29號玩家臉上殺氣騰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腳一抬便踢斷了他的小腿,又用雙手按著他的頭頂和下顎讓他把叫聲吞了回去。

“老子能拼了不通關,你能不要命?看你等會兒怎麼死。”

那名非玩家骨頭還挺硬,反而笑出了聲,“你以為你還能活過下一輪?”

29號玩家丟開他看向沙加,後者報以微笑。

29號玩家氣場露怯,轉身走遠了點。

“要是把他們扔到同一個場地就好玩兒了。”肖向林幸災樂禍地說。

徐獲抬頭看著下一組投影。

玩家和非玩家的任務範圍和難度不同,不過就目前觀察的情況來看,每一組的任務場地並不是完全隔離的。

但玩家和非玩家場地是否隔開則不一定。

除了之前和女玩家組隊的女人,他在動物園沒有碰到其他非玩家,這有兩種可能性,一是玩家和非玩家的任務場地其實都一樣,只是投放的區域相對安全一點,,二是雙方的場地有明確區分,但如果組隊的人中有玩家存在,任務場地會變更為玩家任務區域。

不管是選球還是進行任務,“你好我也好”這節目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取樂,最後可能選出來的那些可以在海上大世界定居的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三百八十一個人大機率到最後只能活下來幾十個人。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選擇殺死隊友的人會越來越多。

要從三色對抗賽中獲得友誼就非常難,雙方沒有信任基礎,一時互相照應,但在遇到性命攸關的情況時,這種狀態極容易被打破。

不管是玩家照顧非玩家,還是非玩家照顧玩家,當大家都意識到這個過程無法建立起友誼之後思維便會向另一個方向轉移——縮減參與者人數。

既然節目挑選的人數有限,那麼快速縮減人數是不是可以增加“友誼認可”的機率?

即使節目沒有這方面保底的打算,人數縮減後,剩下的人不管是為了活著還是通關,都必須合作,那時的心態就和現在完全不同了。

“輪到我了。”肖向林此時道,整了下衣服走上前,對另一名玩家道:“兄弟,你看咱們是整白球還是整黃球?”

“與其把經歷耗在完成任務上,不如省點力氣琢磨下怎麼獲得友誼,你說呢?”

117號玩家也道:“既然要培養友誼,不如一起做任務?”

“那成,選黃球。”肖向林頓了頓又補充,“不過咱事先說好,不興半路改主意的。”

117號玩家神態輕鬆地掃視了周圍的人,“你看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坑死了你,後面估計沒人會真心跟我交朋友,放心,我不幹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雙方交涉好後共同選了黃球,又選了共同完成給白球任務,最後抽到的卻是“臉部整容”。

“每個人都有變美的想法,每個人也有變美的權利,所以340和117號客人的任務是完成一次臉部微調,微調的內容範圍會寫在手術間裡,請兩位盡情挑選。”主持人衝他們炸了眨眼,“友情提示,只需要一個人整容就可以完成任務。”

肖向林和117號玩家同時墜入艙體,短短几秒時間就讓圍觀者見識到了從“有商有量”到“翻臉比翻書快”的轉變,投影開始的時候兩人已經經過了一輪交手,雙方都要爭這個“手術醫生”的位置。

“就這樣還能成為朋友,獲得友誼?”距離徐獲不遠的蒲東海無語地道:“還不如干脆明說就是要我們自相殘殺算了!”

其實從剛開始的時候這個節目就沒有掩飾意圖,和明面上一樣,這只是個取悅觀眾的節目,參與者的死活任何人都不關心。

至少現在“你好我也好”的“獲得友誼”可以往後靠一靠了。

徐獲觀察過周圍人的情況,主動和遊四打了聲招呼。

遊四酒癮又犯了,徐獲那半包煙他早就吸完了,打過招呼便問:“你還有煙嗎?”

“沒了。”徐獲道:“我最近在戒菸。”

遊四搓了搓手指,“這日子過得真沒勁兒。”

“忍忍就過去了。”徐獲道:“大家都這樣。”

遊四上癮有點深了,都不怎麼關心三色對抗賽的情況,反而懊悔地道:“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一早戒了,現在真他媽難忍!”

“有什麼必須戒酒的理由嗎?”徐獲問道。

遊四抬頭看了他一眼,鬍子拉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堪稱溫情的笑意,“我準備要孩子了。”

“恭喜。”徐獲不意外,玩家也有正常的人類生活,“不過你這戒了酒又對煙上癮,不是白搭?”

“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唄。”遊四道:“我老婆下最後通牒了,這次戒酒不成功她就跟我離婚……他媽的都是遊戲世界了,婚姻法怎麼還沒廢除?”

徐獲給聽笑了,“沒到那份兒上。”

兩人交談了一陣,徐獲才看到一個滿臉傷疤的男人走到玻璃屏前,“那是車上穿雨衣的人吧。”

從外面進來後這人就把雨衣脫了,全是傷痕的臉很有震懾力,加上他頭髮又長,完全看不到眼睛更讓人覺得危險,所以基本沒人靠近他,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等輪到他的號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