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黃帥這傢伙雖然沒能湊齊十靈命的童男女,但還是害了翠瑛的命,砍去她的手腳,欲要把她煉成相對較次一等的“獨靈煞”。

我撕開符咒,當即看翠瑛因絕望而死的臉,臨死前的驚恐還定格在她的臉上。

我當即失去理智,朝著黃帥撲過去,要他償命。

黃帥被我打得滿臉是血,大喊道:“你們要找她,我也帶你們來了,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

火旺叔知道他在放屁,這時也沒打算插手。

眼看黃帥就要被我活活打死,這時他突然急了眼,一把將我推開。

“媽拉個巴子,你們當老子好欺負是吧,別以為破了老子兩招鬼術老子就真的怕了你們。”

說著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柄小刀,直直朝著他的胯下刺了下去。

隨著他一聲慘叫,火旺叔搖了搖頭。

“你說你是何必呢?”

原來這傢伙使出了眾閣教的第三招鬼術,名曰損陽散命術。

也即透過自宮的方式在短時間內獲得金剛不壞之軀。

由於這一招鬼術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所以眾閣教的人一般輕易不會用。

但這等關頭,他眼看自己就要被我活活打死,便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你們兩個王八蛋,害我丟了命根子,老子現在就得送你們去見閻王!”

隨後我用開山刀與他相搏,發現他果然是刀槍不入,金剛不壞。

但這也完全在火旺叔的預料之中,關鍵時候他放出最後的殺手鐧,也就是那條百年血蜈蚣。

黃帥因為自宮下體流了不少血,血蜈蚣嗅到人血的味道當即上了他的身。

又因為這傢伙的損陽術突破不了他的面板,之後便在他的身上亂竄,尋找突破口。

最後直接從那放茅的位置鑽了進去,把這黃帥咬了個腸穿肚爛,那損陽術也就此破了。

他身中血蜈蚣的劇毒,之後沒等我動手,便一命嗚呼。

不但如此,他死後整個肉身還快速消融,片刻間便化作一具白骨。

黃帥雖死,但翠瑛終究是回不來了,我仍然是悲痛欲絕。

隨後火旺叔破了黃帥下在她身上的咒,又跟我一起焚化了她的屍身。

如此她便可脫離了變成獨靈煞的命運,魂歸自由,投胎轉世了。

我大仇已報,夙願已了,之後便和火旺叔回到白猿村。

我們一個“傻子”一個“瘋子”,搭夥過日子,雖不受村裡人待見,但也相對安逸。

轉眼三月的期限便要到了,我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我不去白猿山提親,恐怕那厲鬼得自己找上門來。

我問火旺叔這事兒該怎麼處理,他卻說自己早就有了辦法。

他說自己只是個守村人,沒有正式入過風水行,所以他在這陰陽風水上的造詣甚至比不上眾閣教的黃帥。

他之前滅了黃帥完全是因為他很瞭解對方的鬼術,提前做了準備。

但是那公主墓裡的厲鬼就不一樣了,對她是毫無瞭解,硬拼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所以他給出的辦法是讓我在三月期滿的那天裝死,我要是死了,她也就沒辦法纏著我了。

我聽完火旺叔的話心裡有些忐忑,說道:“可是她是厲鬼,我這裝死能唬得過她嗎?”

火旺叔笑了笑。

“絕對沒問題,到時候咱去找老白給你畫個死人妝,你再把屍古蠟往身上一抹就能蓋住你的人氣。

等她進門的時候你只需要屏住呼吸,在那厲鬼眼中,你絕對就是個死人。”

我半信半疑,點了點頭。

十月十五當天,圓月當空,但月影很朦朧,就像是被蒙了一層紗布一樣。

這種景象用現代氣象學的說法叫月暈,但山村老輩一般稱其為毛月亮。

而且傳言這樣的夜裡陰氣盛於平常,鬼靈邪物也會更加活躍。

這時火旺叔已經將房子佈置成了靈堂,我穿著壽衣,畫著死人妝,躺在屋中間的一塊木板上。

靈堂兩側點有諸多香蠟,另外還掛有幾條白綾,上面用紅墨寫著“眾閣神棍為非作歹,無名小卒枉求公道”的字樣。

大概意思就是說我是被眾閣教的神棍害死的。

畢竟這演戲演全套,我年紀輕輕就死了,得編個理由才行。

恰好之前與眾閣教的黃帥交過手,所以我和火旺叔才想出了這個由頭。

因為害怕事情露餡,這晚火旺叔早早的就躲到鄰村去了,靈堂裡就我一個人。

也就是說今晚這場戲我是破釜沉舟,火旺叔明早回來,要麼萬事大吉,要麼真的替我收屍。

是死是活,全看我的造化。

到這時我才知道自己被火旺叔唬了,原來他之前那自信滿滿的樣兒都是裝出來的。

不過這也實在沒辦法,眾閣教的一群神棍都惹不起那女鬼,我們又能怎樣呢?

當夜亥時三刻,靈堂外颳起一陣陰風,隨之一群類似於烏鴉的怪鳥從山林裡飛了出來。

以前我聽人說過,此鳥名為羅剎鳥,專門棲息於亂葬崗或是古墓這種陰氣至盛的地方,是亡人陰氣幻化的產物。

羅剎鳥飛過之後,靈堂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