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愁感應到丹田內力湧動,知道突破在即,立刻運轉身法,趕到馬車前,身子一躍而起,落在了車架上。

他哐噹一聲將鐵杖放下,而後交代一聲,“師姐,我內力勃發,將要貫通竅穴,還請師姐為我護法。”

洪凌波哪裡肯替這個惹人嫌的傢伙護法,可不等她開口,陸念愁已經盤膝閉目,開始運功了。

“才多大年紀,就妄想通竅開脈,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你突破失敗,內力傷了肺腑,就知道厲害了。”

洪凌波也是不久前才突破通竅之境,對於這其中的難度深有體會。

原本通竅這一重境界,最難的就是打通人體內的三百六十個穴竅。

因為人一旦出生,脫離母體之後,吸入後天濁氣,就會充塞各處穴竅。

習武之人築基養氣,直到將自身內力修煉到精純入微,才能夠氣衝竅穴,而不傷自身。

否則稍有差池,便會傷及肺腑,甚至內力沖毀竅穴,走火入魔,終生再難有所進步。

有些人因為衝竅失敗,丟了性命,也是尋常。

因此對於武林中人而言,這一關著實要慎之又慎,唯恐有所差錯。

往往只有名門大派,又或是武學世家,有著詳細的武道傳承和前輩指點,才能夠在這一境界走到盡頭。

尋常江湖人士僥倖貫通幾個竅穴,也難成體系,更不可能開闢十二正經,踏入周天之境。

洪凌波跟隨李莫愁修行十載,時刻不曾懈怠,也不過在數月之前才剛剛貫通竅穴,踏入此境,其中艱辛,可見一斑。

在她看來,陸念愁如今不過十歲,就算打孃胎裡就開始練功,也不可能將內力修煉到惟精惟,純精妙入微的境界。

在她看來,定是這壞小子心浮氣躁,誤將內力動盪看作了突破的契機。

洪凌波雖然不滿這傢伙老是氣人,可卻也沒想過害他。

原本還想提醒幾句,可陸念愁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也就只能作罷,等著讓其吃一番苦頭,才能知道教訓。

可他卻不知道,陸念愁不僅將築基武學六合拳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就連家傳的陸家刀法,也已經登堂入室,比之陸立鼎還要強出一籌。

以他的內力修為,原本早就可以強行衝竅,但他的心志極堅,並不著急突破,反而不斷打磨內力,每日苦修不輟,甚至樂此不疲。

直到如今又過了多半年,才終於內力打磨得精純無比,甚至水滿而溢,形成鼎沸之勢。

此時突破,已然是水到渠成。

陸念愁盤坐之後,定下心來,不急不躁,依照內功口訣,按部就班,運轉內力,只覺得內力執行順暢,毫無一絲滯澀。

隨著功法運轉,那尋常武林人士難以貫通的竅穴,水到渠成的被貫穿,而且這一突破便如同開水放閘,接連貫通了七處竅穴,才停了下來。

他覺出變化,不禁大喜過望,連最後一點急於提升實力的浮躁心情也給消去。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貫通竅穴,根本上還是要打磨內力,急於突破反而是得不償失。

他索性連打通穴竅的心情也漸漸淡了,反而越來越醉心於對內力的掌控,許多細微變化,也要追求極致。

對內力的細微控制,卻不知不覺上了一個臺階。

等陸念愁修行告一段落,睜開眼睛之時,瞳孔中竟然有精光閃過,令人心驚。

洪凌波見狀,忍不住驚訝的問道:“你竟然真的成功貫通穴道了?”

陸念愁此時心情正好,嬉笑著說道:“師姐,多謝你為我護法了,貫通竅穴而已,又有什麼難的?”

洪凌波聽到這話,不由得想翻白眼,不想去看他得意的樣子,心頭更有著緊迫感。

之前這便宜師弟沒有突破之前就已經那麼難纏,如今和自己修為相差彷彿,日後還不知會怎麼欺辱人。

洪凌波如今已經十五六歲,若是在尋常人家,也是到了該婚嫁的年紀。

可她自幼遭遇滅門之禍,被李莫愁救下後,平日裡只知苦修和殺人,於男女之情更是半點不懂。

如今卻被陸念愁這半大少年攪動了心湖而不自知。

“你既然修為突破了,那便來趕車,我這幾日的功課都耽擱了。”

她將馬鞭遞給陸念愁,而後身體靠在車廂上,盤膝閉目,開始搬運內力。

陸念愁內力剛剛突破,第三個掛機位也開啟了,便將六合拳依舊放到掛機位上。

三門武學同時掛機,武學修為的提升速度又快了很多。

他修為剛剛突破,其他武學又都在掛機,一時間也沒了之前的急迫。

這時一邊驅趕馬車,一邊側過頭來看向洪凌波。

這少女今年也不過十五歲,卻已是身材修長,曲線朦朧,雖是不善於梳妝打扮,青絲被一根桃木髮簪挽起,卻依舊清麗脫俗,著實是個美人兒。

說來洪凌波與李莫愁氣質上著實相似,只是李莫愁三十出頭,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仿若熟透的桃子,格外勾人。

江湖上有不少邪道人士也曾對這位赤練仙子動心,只是但凡有人敢在她面前胡言亂語,都被活活打死。

陸念愁看著洪凌波,又想起車廂中的李莫愁,心思浮動,不知這位師父,究竟為何要千里迢迢趕往山西。

他與李莫愁之間恩怨糾纏,哪怕到如今也不知是敵是友。

要知道原著之中,洪凌波對李莫愁忠心耿耿,依舊被其在絕情谷中當做踏腳石,害了性命。

如今雖然暫時相安無事,可誰也不知日後會不會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還是要提高實力啊!”

“只有獲得更多高深的武功秘籍,才能夠讓自身武學提升的更快。”

陸念愁心思百轉,這時又想起再過幾個月,郭靖就會帶楊過拜師重陽宮。

到時候蒙古國師金輪法王的弟子霍都也會前往古墓求娶小龍女。

到時候群雄匯聚,定然會有很多熱鬧,想到這裡,著實有些心嚮往之。

“師父她心心念念謀奪玉女心經,為何不回終南山活死人墓,反倒是要前往山西?”

陸念愁想不明白,如今又不得自由,稍微休息了一會,便立即又修煉起玉帶功來。

之後一段時日,他三門武功掛機,又以鐵杖打磨臂力和玉帶功,一路徒步而行,不知不覺間,內力和輕功也大有進益。

這時,相距陸念愁拜師李莫愁已有一個多月,因為路途不暢,中間曾換了舟船,加之風雨阻隔,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遠。

一路上他也不知李莫愁要去何處,索性便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

轉又過了兩天,他們一行人已渡過了黃河,來到了山西地界。

這天上午,剛走出不到十里。陸念愁正在車轅上和洪凌波鬥嘴,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呼哨,緊跟著由遠及近又是一陣人喊馬嘶。

洪凌波對這動靜並不陌生,立刻反應過來,必是遇上了山賊。

她不禁冷笑一聲,說道:“師弟,這山西地界乃是綠林豪傑橫行之地,山地、丘陵,溝壑縱橫,不知有多少大盜、兇犯為逃避官府追捕,逃亡至此地藏匿。”

“你出生於江南,不知北境混亂,尤其是蒙古人如今統一北方,局勢越發動盪。”

“今日便讓你長長見識。”

陸念愁只見不遠處有一個虎背熊腰的黑麵壯漢騎馬狂奔,在其身後,約有五六十個手持刀槍的嘍囉兵,一個個搖旗吶喊,還頗有幾分氣勢。

便在此時,身後車廂中的李莫愁忽然開口說道:“念愁,這些人交給你了,去把他們都給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