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愁如同蛟龍出淵,在風雪中拉出一道道殘影,瞬息之間到了戴長祿身前。

“你是什麼人?敢來與我戴家為難!”

戴長祿瞳孔一縮,心中一驚,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陸念愁,厲聲喝問。

嗡!

回答他的是清越的刀鳴聲,陸念愁手掌下按至腰間,久久不曾出鞘的銀雀,陡然迸射而出。

鏘鏘!

刀聲冷冽仿若與漫天風雪合鳴,冰冷無情的殺意瞬間將敵人籠罩。

一道雪亮的刀光,在風雪激盪中好似一頭靈巧的銀雀振翅而飛,騰空九天。

這一刀,沒有任何變化,卻快到了極致!

陸家刀法本就是快刀,陸念愁學了玉帶功和天羅地網勢後,刀法更是越發迅疾,只如電光一般。

這一刀斬出,即使陸念愁身旁的洪凌波,也只看到刀光迅捷宛如雷霆,但卻看不到痕跡,快到了極點。

“好快的刀法,我……”

戴長祿作為戴家三傑中的老二,一身武功反而最是出類拔萃,無論是大摔碑手,還是混元金剛功,都要比老大戴長功強出一籌。

他作為戴家二代中唯一不理俗事,專修武功的人,不知見過多少刀法,更不知斬殺多少武林強人。

但如陸念愁這樣純粹的快刀,卻極其少見。

“給我破!”

戴長祿嘶吼一聲,突然發勁,內力運轉,一如同開弓震爆一般噼啪作響,身形陡然膨脹起來,渾身的青筋暴起。

他雙臂的大筋如蛇般盤繞,然後握拳高舉,狂飆突起,右捏起拳印,猛地蓋向陸念愁的面門,左手斜劈刀身。

這位戴家二爺,將大摔碑手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距離大成僅有一步之遙,哪怕陸念愁都為之側目。

“可惜……我不是一個人啊!”

陸念愁眼眸淡漠,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刀光一轉,朝著其手臂斬去,對於砸向自己的那一拳視而不見。

一柄精鋼鑄就的長劍從其側後方猛地迸射而出,清越激昂的鳴動聲中,劍光劃破風雪。

刀劍齊出,雖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卻無比默契。

森寒的鋒芒,冰冷而無情,如浪潮一般的湧動,在尖銳的破空聲中,直接將戴長祿籠罩!

戴長祿面色大變,面對這刀劍合擊,心頭危機大作,內力勃發,如同颳起暴風一般,讓衣袍獵獵作響。

“劈棺式!”

這一招乃是大摔碑手的絕殺手段,但同樣的一招,在他手中施展出來,相比戴長功卻兇猛狂暴了何止一倍。

這一式絕招打出,摧動了其全身所有筋骨,肌肉和內力,化作了劈棺勁,爆發出無比可怖的力量。

陸念愁只覺得眼前一黑,仿若一座大山轟然砸下,這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戴家以大摔碑手在北地立足,果然有著其道理,戴長祿這一式劈棺勁,簡直恐怖到無與倫比。

“轟!”

“鏗鏘!”

難以想象的巨力爆發,讓長劍和短刀劇烈顫動,嫌棄被打的脫手而飛。

洪凌波在轟然對撞之後臉色猛的一紅,手臂酥麻,幾乎握不住掌心的長劍,接連退了七步才停了下來。

陸念愁同樣不好過,戴長祿的武功比戴長功強出很多,實戰經驗更是無比豐富,著實難纏。

“這傢伙有兩把刷子,師姐先殺其他人。”

陸念愁說著身子猛地如同長蛇般一個扭動,目漏殺機,朝著其他人撲了過去。

“我看你是找死!”

“再接我一掌!”

戴長祿一次呼吸之後,再次暴喝出聲,如同雷音的滾滾聲浪中,身軀爆射而出。

聲音還在迴響,整個人已經撲到陸念愁身前,再次打出一記比剛才還要威猛的劈棺式。

“好霸道的掌法!”

陸念愁眸光轉動,內力激盪,手中銀雀刀高舉,如龍蛇走動,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形白線,當頭劈向戴長祿。

“給我死!”

戴長祿高揚的手臂青筋暴起,帶著滾滾風雪迎上陸念愁的短刀。

“轟!”

伴隨著如同雷鳴一般的碰撞聲,八方風雪被狂猛的氣流掀起。

陸念愁的臉色一下變得通紅一片,身子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雪地中。

“兄長小心……”

戴長祿剛剛一掌打出,手臂尚未收回,更沒有來得及喘息,就聽到了三弟戴長福驚恐的大叫聲。

“啊……”

他廝殺經驗無比豐富,頓時知道自己中了敵人聲東擊西之計。

只是這時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混元金剛功急轉,內力猛然爆發,身形也猛然朝側前方撲擊,想要避開背後的殺機。

然而還是遲了,伴隨著噗嗤一聲悶響,戴長祿感到背後一陣刺痛,面色頓時大變,“不好,是冰魄銀針。”

洪凌波面色冰冷,抓住時機打出一三枚冰魄銀針,一舉建功。

“知道就好,你死定了!”

她一邊說著,長劍猛然劈出,如同一道驚天長虹,刺破了風雪。

戴長功下意識的運轉內力,卻發現背後的劇毒隨著功法運轉,擴散的更快了,半截身子都一陣麻木。

撲哧!

他動作一緩,洪凌波卻毫不留情,劍光掠過,一條手臂連著血色揚起。

“啊……”

戴長功的手臂,連帶著半個肩膀,在劍鋒之下如同豆腐一樣撩斷,在其慘叫聲中遠遠拋飛出去。

“二哥!”

戴長福目眥欲裂,沒想到敵人竟然如此卑鄙,使用帶毒的暗器偷襲,讓兄長瞬間就被一劍斬斷了手臂。

“畜生!去死吧!”

戴長祿目眥欲裂,不顧自身中毒,又身受重傷,不顧一切的朝著陸念愁撲殺而去,想要一命換一命。

雖然他斷了一條手臂,但猛的暴起還是動作迅猛,左臂青筋跳起,瞳孔更是突出,彷彿要炸開一般。

洪凌波面有狠色,手持長劍,當頭就是一記劈砍。

雪白的劍光劃破長空,迎頭劈下,想要一刀把敵人劈成兩半。

戴長祿眉一挑,手掌一伸,大摔碑手中的抬棺勁盤旋而上,避開劍鋒,在劍身上一按一彈。

若是其鼎盛之時,這一擊足可以將敵人的長劍打的脫手而飛。

但他此時身受重傷,又中了劇毒,內力運轉晦澀,竟然慢了半拍。

“啊!”

戴長祿只覺敵人劍光一轉,頓時血液飛濺,半邊手掌連著骨骼,竟被那短刀直接劈開。

“給我去死啊!”

他發出一聲狂叫,竟不顧血液狂灑,手臂肌肉再次暴漲一圈,如同鋼鞭一般重重擊打在洪凌波的腰間。

洪凌波雖然劍法精妙,但內力到底沒有敵人深厚,此時躲閃不及,被一拳打在腰間。

砰!

她臉色猛地蒼白,五臟劇烈翻騰之下強自咬牙,藉著勁力,身子猛地一個翻轉,劍光如同旋風般連斬在敵人胸口。

戴長祿神色微微一滯,胸口破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眼角流漏出無盡的絕望和眷戀。

他嘴唇抖動一下,撲通一聲砸倒在地面上,鮮血夾雜著內臟流了一地,瞬間讓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被瞬間染紅了。

洪凌波口中不停淌血,瞬間就染紅了衣衫。

她身形踉蹌,直接跪倒在地面,手中長劍深深刺進地面,嗡嗡顫動不休。

“師姐?!”

陸念愁見到這一幕,面色狂變,連忙翻身而起,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