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端坐在床榻邊緣,剛才那嬌媚入骨的神色一掃而空,重新恢復了清冷姿態,甚至比以往猶有過之。

陸念愁卻彷彿早已經習慣了她的變化無常,從床榻上下來後,穿上自身的衣衫,而後徑直走到了梳妝檯前,看向孫婆婆方才送來的那封書信。

簡單查驗一番,確定其中沒有陷阱和毒素後,才開啟信紙。

然而隨著將那封書信的內容展開,陸念愁的眼神逐漸眯了起來。

等到將所有的內容都看完後,他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將信紙遞給了李莫愁,說道:“師父,你來看看吧!”

“這信上說,凌波師姐外出遇到了師父你以往的仇家,被人圍困在了斷腸谷。”

“送信之人自稱是敬慕我人品的全真同門,發現師姐遇襲之後,自身武功低微,這才送來書信求援。”

李莫愁素白的指尖捏起信紙,掃了一眼後,語氣淡漠的說道:“這遇襲的地方倒是有趣的緊,那斷腸谷入口狹窄,進入其中後,只要被人堵住出口,就插翅難逃。”

“我倒是不知道,凌波她竟有這麼大的本事,被人堵在斷腸谷中,還能夠從容的等我去救。”

陸念愁語氣微沉,說道:“對方這恐怕是陽謀,擺明了就是想要用師姐做誘餌,想要讓你上鉤。”

“師父,伱說我們該怎麼做?”

李莫愁掌心真氣一吐,手中的信紙頓時化作了碎片,如同雪花一般紛紛揚揚的灑落地面。

“既然人家盛情相邀,要用你師姐的性命做注,我們又怎能不去?”

“我們不僅要去,還要大張旗鼓的去。”

“你這就給我在門外留信,就說三日之後,我李莫愁要親自前往斷腸谷救人。”

“我徒兒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滿門盡滅。”

她說起話來,依舊是語氣輕柔,然而那發自骨子裡的狠辣,對人命的漠視,以及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讓陸念愁都感到心頭微微發冷。

“那師父你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他說罷行禮,緩緩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離開房門後,陸念愁的臉色才逐漸變得陰沉下來。

自從李莫愁開始和他一起同修玉女心經後,簡直像變了個人一般。

修行玉女心經時,風情萬種,痴纏嬌媚,甚至大膽示愛,任由他為所欲為。

可運功結束一段時間後,她就會重新變得冰冷無情,甚至比曾經更加冷漠,那種眼神讓人心底發寒。

陸念愁一開始還有些錯愕,以為是自家這位美人兒師父在戲弄自己。

故意在修煉完功法後動手動腳,佔些便宜,甚至直接拉開了隔著兩人的紗帳,大飽眼福,想要讓她認輸。

可沒想到李莫愁當真是任由他擺弄,根本不會有絲毫反抗,甚至神態和動作無比的享受。

而之後從痴纏到冷漠的變化,也是十分的突兀,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陸念愁幾次小心翼翼的試探,甚至以為她是練功走火入魔,可沒想到李莫愁對自己的一切都十分清楚。

“我並沒有練功走火入魔。”李莫愁在恢復冷漠後,語氣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再以玉女功強行鎮壓自身的情慾。”

陸念愁當即就皺起了眉,“師父,你這麼做是在玩火自焚。”

“強行以功法鎮壓自身七情六慾,就如同堵住洪水,時間越久,積累的情慾就會越發濃厚。”

“終有一日會再也無法壓抑,徹底被情慾淹沒,失去自我,成為情慾的傀儡和奴隸。”

“你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李莫愁卻根本不為所動,彷彿早已經將一切都已經考慮清楚,語氣淡定的說道:“無非就是成為你的奴僕,任由你擺佈罷了,這不是正好隨了你的心願嗎?”

“更何況我也未必就會走到那一步,倘若我能夠在玉女功無法鎮壓情慾之前,揮劍斬情絲,徹底忘了你,或者是放下你。”

“那我自身的心靈意志和玉女功,都會立刻突破,進入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陸念愁也沒有想到,李莫愁會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要麼成為自己的奴僕,要麼揮劍斬情絲。

誰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到了這種地步,陸念愁也無力阻止,只能夠在其修行玉女心經時故意調戲,助長其情慾,從而徹底摧垮她的抵抗意志。

“只是真的要讓這樣一個驕傲的女子,徹底失去所有的堅持和自尊,成為任人玩弄的奴僕嗎?”

他著實有些說不出的壓抑,被情慾摧毀理智後淪為奴僕的李莫愁,真的還是原本的她嗎?

就彷彿枯萎的鮮花,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空有一具任人擺弄的皮囊罷了。

“可要讓她太上忘情,從此以後與我相忘於江湖,我又如何能夠做得到?”

他幽幽嘆息一聲,“這女人著實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要麼為奴,要麼斬情,她還真是夠狠心的。”

可到了此時,事情已經再無迴轉的餘地,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道是誰的手筆,竟然想要以陽謀設局,圍殺我那位師父。”

陸念愁眸子中有著幽光,在黑暗而寂靜的古墓中前行,讓人感覺到一絲陰森和可怕。

“再過三日,練成了玉女心經之後,莫愁師父就能夠徹底貫通任督二脈。”

“並且玉女心經圓滿對於自身戰鬥力有著極其可怕的提升,無論是輕功身法還是出手速度,都會有著翻天覆地的蛻變。”

“沒突破前師父就以拂塵、快掌、輕功、暗器四門絕技縱橫江湖十載,少有人能敵。”

“到時候貫通任督,又有著玉女心經,真不敢想象到時候她的實力和殺傷力,將會得到何等可怕的提升。”

“那些人啊……”

陸念愁微微搖頭,嘴角出現了一抹冷笑,“還真是不知死活。”

想到這裡,他不再耽擱時間,很快便以匕首在古墓大門外的石壁上留下回信。

看了一眼古墓外生成的夜幕,他眼眸之中有著嘲弄,也不去探尋這背後究竟是誰在佈局,轉身緩緩回到了古墓之中。

“無論是誰都不重要,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些所謂的陷阱,簡直可笑至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