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嶽山深處。

一隊行色匆匆的精悍蒙古兵正穿過茫茫叢林,他們行進速度極快,在陡峭複雜的山林之中如履平地,顯然都有著功夫在身。

前面帶頭的正是大同雲家家主雲鎮山和晉威鏢局的李文秀。

雲鎮山身材高大,步伐走動間大袖飄飄如同蒼鷹振翅,清靈飄逸間卻又帶著一股剛猛雄渾。

他兩雙手臂又粗又長,一雙手掌如同妖魔利爪般,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

在他身旁的李文秀是晉威鏢局的三大總鏢頭之一,一手梅花鏢和青蟒劍名震北地黑白兩道。

晉威鏢局本是呂梁三傑所創,老大“神刀震關西”霍元龍,老二“梅花槍”史仲俊,老三“青蟒劍”陳達海。

如今鏢局中老一輩的強者,只有霍元龍還在世,卻已經隱居幕後。

李文秀本是近些年才加入晉威鏢局,但她嫁給了蒙古國高官為妻,背後有了靠山,頓時被老鏢頭霍元龍看重。

不僅將“青蟒劍”陳達海的武功秘籍傳下,還任命她為三大總鏢頭之一,位高權重。

李文秀今年四十出頭,身材很是勻稱,一襲鵝黃色長裙裹身,凸顯出曼妙的身姿,更引人注目的是一雙丹鳳眼,只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到煞氣逼人。

“文秀,你又何必趟這趟渾水?”雲震山嘆息一聲說道:“李莫愁那女魔頭絕不好對付,就算是身受重傷,也十分危險。”

李文秀淡淡的說道:“追魂奪命叟老嚴是我晉威鏢局的十大鏢頭之一,若是就這麼讓人殺了,還無動於衷,那日後我等還如何行走江湖。”

“李莫愁雖然名聲不小,但如今身受重傷,又被大軍圍困在這山林中,諒她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聽說你們不久前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雲鎮山看她主意已定,也便不再多勸,只是面色有些嚴肅的說道:“三天前的晚上,老嚴和一隊軍中精銳忽然失去了下落,由於大雪封山,前不久才找到他們的屍體。”

“一行十餘人通通被殺死,看他們身上的傷勢,只有老嚴腦後中了冰魄銀針,其餘人幾乎都是一刀斃命,恐怕是李莫愁身邊的那位男弟子所為。”

“此人年紀輕輕,武功卻已經不俗,而且心狠手辣,是個狠角色。”

李文秀鳳目一挑,若有所思的說道:“聽說李莫愁那位男弟子,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就有這般實力?”

雲鎮山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光澤,說道:“那小子夠狠,之前戴府滅門,就是此子親手所為。”

“我們調動了衙門之中擅長追蹤覓跡的高手,這才找到了他們的下落。”

“這一次定要讓他們師徒三人死無葬身之地!”

李文秀聽到這話,表面不動聲色,心頭卻有著種種心思翻滾,“父母之仇,不可不報,只可恨我實力不足,只能隱藏身份,委身侍賊。”

“這次是個好機會,但願不會無功而返吧!”

此時他們已經鎖定了敵人所處的大概範圍,距離陸念愁等人藏身的廢棄道觀越來越近了。

......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陸念愁在懸崖邊上修行輕功和掌法,經過慘烈的廝殺後,他身上的諸般武學都有所精進。

尤其是大摔碑手,早在之前一個月苦修之時就已經突破了六級,此時距離大成已經不遠了。

武功修行本就需要日夜打磨,就算是得到了絕世功法,也難以一蹴而就。

如今有個大敵在側,刀法大成後,想要再次提升需要更長的時間苦修。

因此他就將自身的精力放在了捕雀功和大摔碑手上。

若是輕功能夠小成,才能夠在敵人的圍殺之中進退自如。

而大摔碑手則與自身的外家硬功極為契合,在強橫的體魄之力加成下,絕不遜色於頂尖武學。

大成的大摔碑手,論爆發力、殺傷力,定然要比如今的陸家刀法還要更勝一籌。

陸念愁全身的肌肉好像蟒蛇一樣竄動,全身內力沸騰,輕喝一聲,勁力奔湧而出,擊打崖邊冰霜密佈的大石上。

“轟!”

石屑紛飛,陸念愁一拳打出了一個深深的拳印,隨後手臂一震,勁力勃發,巨石猛的碎裂開來。

這不僅僅是掌法的勁力剛猛霸道,更是強橫的體魄力量加持,才能夠一掌碎石。

陸念愁身若游龍,一邊運轉捕雀功,一邊施展三十二式掌法,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剛猛霸道的勁力,甚至掀起了狂風,讓這懸崖之上的積雪隨風而起。

他無悲無喜,身體放鬆,內力流淌,忘卻所有,周身肌肉好似火燒的烙鐵一般通紅,傷勢在以可怕的速度恢復。

“呼!”

到了最後,他如同大火爐般,在山頂的劇烈寒風中,如同雲霧般的汗氣蒸騰而起。

“六臂搬山勁!!”

陸念愁吐氣開聲,怒喝之後,全力爆發,整個人彷彿出現了六條手臂,鋪天蓋地般的朝著四面八方打去,剛猛霸道的勁力排開了周身的風雪。

“終於成了,大摔碑手大成!”

“修行外家功法,和這門掌法相輔相成,進步速度竟然要比刀法還快。”

陸念愁忍不住哈哈大笑,大摔碑手與六合拳融合後,多出了一式殺招。

這一式殺招名為六臂搬山勁,能夠在大摔碑手修煉到大成後,融合六大勁力,瞬間打出六掌,如同擁有六臂一般,將自身爆發力和殺傷力提升到極致。

刀法、掌法,兩門上乘武技大成,再加上一身橫練和絕世輕功,他的戰力終於再進一步。

尤其是他修行外家硬功,身上的傷口本就不深,接連數日上藥,加上內外武學調養,傷口已經開始初步癒合。

此時大摔碑手大成,陸念愁心底總算又多了一分底氣,踏步往道觀中走去。

等進了房間,看到李莫愁還在運功打坐,旁邊洪凌波端了一碗藥,有些無奈的說著:“師父,你還是先喝了藥吧!”

誰能想到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竟然怕苦不願意喝藥,洪凌波已經勸了幾次,李莫愁都裝聾作啞,不為所動。

陸念愁見狀,伸手從洪凌波手中接過,直接坐在了床邊,輕輕吹了吹有些發燙的瓷碗,也不開口說話,直接將藥送到她的唇邊。

李莫愁一邊緩緩睜開眼睛,一邊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說了嗎?這些藥根本沒什麼作用,不要再來干擾我打坐。”

然而等她睜開眼,就看到了陸念愁幽深的眸子,“你要是還不喝,我就親自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