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下臺了。

他們給後面的樂隊留下一個大問題。就跟海綿體在爆發後軟下去一樣,情緒嗨上來了,要麼不斷嗨著,要落下去了那一時半會兒就嗨不起來了。

音樂節玩的就是一個氛圍。

觀眾還在等下一首曲子讓他們嗨,結果後面的總讓人嗨不動,或者就是被撩撥起來了,但讓《youngforyou》拔高的那種歡快,不羈,肆意踐踏標準,愛誰誰的閾值,讓他們聽別的歌,那個爆發點總是遲遲不來,很難盡情的瘋狂Pogo,盡情跟著音樂一起跳躍,搖擺和衝撞,在一天音樂節結束以後,他們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不過不要緊。

現在的音樂節不再是手勢的海洋,而是手機的海洋。

許多人拍了影片,上傳到了短影片和社交平臺上,現在一搜安遠的樂隊名字或者《youngforyou》的名字,就會出現一大堆各個角度拍攝的影片。

安遠他們在音樂節的現場也借這些影片和觀眾,在圈內引起一波熱度。

阿健:“兄弟們,看我影片,《youngforyou》的現場太棒了,把我嗓子都吼啞了。唯一的遺憾是錄得不全。”

“你這何止不全,你晃得我頭暈!”

“臥槽!這是東南亞樂隊吧?”

“這口音,會英語和不會英語的都沉默了。”

“哈哈,這破音,太對味兒了。”

“這支樂隊的現場太棒了,是今天現場氣氛最好的,我嗨皮的鞋都不見了。”

“光看影片就很嗨皮。”

“曹!什麼破樂隊,一口散裝英語,還破音,也就聽了十遍。”

“一個贊換幾百塊門票錢,謝謝推主。”

也有後悔的:“靠!他們唱這首歌之前,我頂不住出去透氣了,前兩首歌就那樣啊,想不到第三首現場這麼好。”

偶有經過的路人:“翻唱就翻唱吧,就這麼糟蹋的?原唱聽了估計要罵娘,華語音樂怪不得不行。”

“這發音——我還是聽英文歌洗洗耳朵吧。”

“什麼破擠吧樂隊,破音成車禍現場了。”

然而,在別人的地盤上,終究是寡不敵眾,很快就有人給他們上了一課,“呵呵,老外其實根本不在意你的口音,只要說出來能聽得懂就行了。就國人才一直糾結所謂純正發音……”

“車禍現場你別聽啊。我就喜歡聽不正經的腔調、還破音歌怎麼了。”

“破樂隊?看你還關注著大魔王推推,你怕是不知道,這樂隊是大魔王的御用樂隊吧,主唱還是大魔王新歌《送別》的編曲呢。”

至於糟蹋原唱——

眾人吵來吵去,還真不知道這首歌的原唱是誰。

有人發出了靈魂疑問:“伱們聽過原唱嗎?”

眾人沉默了。

在他們沉默過中,忽然有人放出一個連結,“傻了吧,這就是原唱!”

原來“鯉魚工作室”的推推賬號放出了現場高畫質片段,順便還放出了歌上線音樂平臺的訊息。在安遠樂隊去音樂節之前,安遠的兩首新歌已經錄好了。

陳姐現在正好藉機宣傳一下。

就是現在一些大V推主和自媒體賬號釋出的現場片段,那也是陳姐提前打點好的。這年頭好酒也怕巷子深,對這熱搜話題營銷,陳姐在上個公司就玩得爐火純青。她甚至在晚上給李清寧打了個電話,讓李清寧用推推轉發工作室的這條資訊。

當然,安遠他們不是公司專業藝人,屬於玩票性質。

但偶爾給員工出首單曲,弄一首歌,就當福利了,李清寧對員工還是很捨得。唯一捨不得的是《youngforyou》版權,這首歌的版權在李清寧手裡,分成要拿大頭。

鯉魚們也很快在音樂平臺發現了這首歌的貓膩。

“作曲:佚名,作詞:佚名……”

“又是佚名!”

下面的人很皮:“你有時候都不知道是真的佚名還是假的佚名。”

後面的鯉魚回他:“你也不知道是寫書的佚名,還是《送別》的佚名。”

“佚名這首歌——嗯,給安遠來唱是故意的吧?”

“佚名大神重新定義英倫搖滾——土味兒英倫搖滾,不正經的腔調太讓人頭了。”

“哈哈,我剛開始以為安老師唱的是粵語。”

“試著用正常口音唱了一下,覺得佚名大神這首歌用正常口音唱也是一首很優秀的作品,但就是沒有靈魂。”

至於安遠的《鏡》,聽者寥寥,但同樣有識貨的。

下班後,江陽和李清寧去打網球了。

在分泌了多巴胺的同時,還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家以後李清寧把球拍交給江陽,“我去洗澡了。”

江陽把球拍放好,收拾了一下,剛要跟過去,李清寧的手機響了。

江陽接了。

陳姐的電話,讓李清寧轉發推推的,江陽順手就轉了。

剛掛了,李清寧手機又響了,是國外電話號碼,一個外國名字,江陽不認識,問了李清寧一聲,李清寧讓江陽告訴對方,待會兒回她電話。江陽如實轉告了,打電話的是個聽得懂中文的女人,對方禮貌的掛了電話。

江陽這才跟進了浴室。

荷爾蒙在李清寧打網球的跳躍間,早已經溢位了,現在正是走火的時候。然而,在關鍵時刻,江陽忽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橡膠製品沒有存貨了。

他冷靜下來,想要鳴金收兵。

但寧姐拉住了江陽,咬著江陽的耳朵,輕聲說安全期。

江陽沒把持住,犯了錯誤。

這一亂就是早上了,李清寧忘記了給那位國外友人回電話,倆人一睡到大天亮,寧姐背對江陽躺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說:“待會兒買藥去。”

江陽聞著她頭髮的香氣,“不用了。”

他記得藥裡有激素的,江陽對這些要退避三舍,他住院的時候吃了不少激素藥,把他催成了一個小胖子,後來努力減肥才減下來的。

李清寧記得他說還想玩幾年的。

江陽覺得他們都不是丁克,既然遲早要,這次跟下次沒什麼區別,何必要吃藥壞身體呢。

倆人又睡了一會兒。

起床洗漱後江陽去跑步,李清寧在家寫郵件。

昨天打電話的那位朋友現在估計在睡覺,她還是郵件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