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天生即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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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涯錯愕地看了沈月蓉一眼，似乎不敢相信看起來單純無害的一個小姑娘，口中竟然吐露如此惡毒的咒罵，甚至這個人還是她的姐姐。
“我知道。”沈月溪似乎早就習慣了沈月蓉這樣的態度，垂下眼眸，神情有些暗淡。
沈月蓉離開後，沈月溪這才沉默地開始為南無涯清理傷口，簡單的傷口處理和包紮對沈月溪來說不算問題。
只是他的傷勢太重，家裡又沒有草藥，要是不及時處理，肯定會惡化的。
“其實你不用管我，你的……妹妹？她好像不是很歡迎我，我可能會影響你們的生活。”
沈月溪聞言怔楞了下，然後才抬起頭看向南無涯，“哦、哦……月蓉是我的妹妹，沒事的，你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肯定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
南無涯情不自禁蹙眉，正要繼續說話，卻見沈月溪忽然起身。
“你……？”
“我去給你找些草藥。”
看得出來沈月溪不擅長說謊，這話說出來明顯不自在。
南無涯擔心她的情況，想要出聲阻攔，可沈月溪已經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沈月溪離開後，悄悄跑去放錢的房間，把家裡剩下的一點錢全都拿走，去集市上換了草藥。
拿回草藥後，沈月溪重新為南無涯處理了傷患處，然後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臉上、身上的汙痕。
“你……”
看清南無涯那張陰柔俊美的面容，沈月溪捂著嘴有些驚訝。
南無涯不動聲色：“怎麼了？”
“我……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沈月溪臉紅紅地解釋。
南無涯失笑，“你也很好看。”
沈月溪不好意思地低頭。
“對了，你先好好休息養傷，我出去一趟。”
沈月溪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住處。
看著沈月溪的背影，南無涯忍不住皺眉，他記得沈月溪也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剛才他就看出來，這孩子根本沒來得及處理她自己的傷口。
現在這麼匆匆忙忙跑出去，而僅剩的草藥也都用在他身上，根本不像是要去處理她自己的傷。
很快，南無涯終於知道沈月溪究竟去做了些什麼。
“今天的運氣很好，摘到了好多果子，留下一部分給月蓉吃，剩下的就可以拿去集市上賣了。”
茅草屋的隔音不算好，再加上南無涯作為修仙者，聽力異於常人，因此沈月溪在院子裡，自言自語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南無涯的耳朵裡。
南無涯不禁心疼，這孩子連傷都沒處理，便去山上採摘果子，要是又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沈月溪不知道南無涯心中所想，清理完果子便高興地揹著再度前往集市。
沈月蓉跑出去玩，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家。
她一回去就想拿錢去買好吃的東西，卻發現放錢的位置空無一物。
“一定是沈月溪那個傢伙把錢偷走拿去給那個怪人看病去了！！”
沈月蓉非常氣憤，怒氣衝衝地朝沈月溪的住處走來。
南無涯不禁皺眉，正打算撐著牆壁坐起來，卻聽外間忽然傳來沈月溪的聲音。
“月蓉，快看我買了什麼回來~”
“沈月溪，你是不是把錢給偷走了！？”
沈月蓉氣急敗壞地出聲質問。
而沈月溪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紙包，原本怒氣衝衝的沈月蓉吸了吸鼻子，眼前一亮，頓時也顧不上指責沈月溪，直接搶到自己手上，“是蜜餞！”
“我今天採了些果子去賣，正好看到有人賣蜜餞，就給你買了一點回來。”
沈月蓉往嘴裡塞了個蜜餞，轉怒為喜，“這還差不多！”
沈月溪不自覺地鬆口氣，總算是把月蓉應付過去了。
見沈月蓉的注意力都在蜜餞和她放在一旁的果子上，沈月溪回到自己的房間，悄悄把新買回來用以療傷的草藥放到一邊，小聲告訴南無涯：“你的傷太嚴重了，一會兒我重新再幫你換一次藥。”
南無涯還以為她新買回來的草藥是為了自己，沒想到……還是為了他。
等沈月蓉晚上睡覺後，沈月溪這才找到時間為南無涯換藥。
“你妹妹對你的態度一直都是那樣嗎？”
南無涯忍不住詢問。
沈月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她現在只是年紀小，我想她以後會懂事的。”
接著又補充道：“而且我答應了爹孃要好好照顧月蓉，就不能食言，我是做姐姐的，總要處處讓著妹妹，而且月蓉這樣無憂無慮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南無涯清醒的意識卻非常清楚，沈月蓉以後都會做出什麼事……
第二天，沈月蓉就吃光了沈月溪買回來的蜜餞，還要求她再給自己買些回來。
沈月溪好言勸說，“月蓉，不能總是這這些零食，我們還要留著錢買米，不然這半個月就一點吃的都沒了。”
沈月蓉非常生氣，怒氣衝衝地跑遠了。
“月蓉，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沈月溪看著沈月蓉的背影，很是無奈。
而沈月蓉索要蜜餞不成，轉頭便翻臉不認人，心裡打起了歪主意。
“舅舅！”
沈月蓉跑去舅舅張二家中。
兩人爹孃離開後，就將沈月溪和沈月蓉姐妹託付給了張二。
張二一向偏心沈月蓉這個侄女，卻對沈月溪沒什麼好顏色。
他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偷偷叫沈月蓉來家裡，根本不管沈月溪的死活。
“蓉兒怎麼過來了，沈月溪是不是又欺負你了？！”張二眉頭一皺，滿臉風雨欲來，彷彿只要沈月蓉一個點頭，就會衝過去狠狠教訓沈月溪一頓。
沈月蓉揉著眼睛，哭哭啼啼，“舅舅，姐姐他撿回來一個陌生人，還偷偷把爹孃留給我們的前拿去給這個人看病治傷，不給我吃的東西，昨晚上我都沒有東西吃，嗚嗚嗚……”
一聽這話，張二怒不可遏，“還有這種事，沈月溪真是越來越混賬了，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虐待我的小侄女！”
南無涯透過夢境看到這一幕，忽然有種無力感。
沈月蓉的惡，並非他當初教導無方，她根本是天生即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