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議論下,眾人又一次沉默下來。

他們都很清楚,一旦進入輪迴,輕易不會結束,這也是當初他們要攔著崖生帝君的原因。

如果早知道蘭蓉和帝君命格相生相剋,他們那時候拼了命也要攔下啊!

討論無果後,他們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白衣青年,“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

“是啊,當初是你提議讓帝君進入輪迴,尋找蘭蓉失散的魂魄,你有沒有辦法能結束輪迴,讓帝君歸位呢?”

說到這裡,眾人期盼地將目光投在白衣青年身上,將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白衣青年長久不語,擰眉認真思索著辦法,究竟怎樣才能讓崖生帝君擺脫現狀。

他的沉默讓眾人心中忐忑不安。

他們已經想不出合適的辦法,如果連白衣青年也無法改變輪迴的結果,只怕帝君會一直受苦受難啊!

良久的沉默之後,白衣青年掀起眼皮,終於緩緩開口:“進入輪迴是不可逆的後果,這一點我也無法更改。”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非常失望,甚至有人對白衣青年心生不滿。

“當初可是你提出這個辦法,現在可好,害得帝君要一次又一次被蘭蓉剋死,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歸位。”

“是啊,當初我們想阻攔帝君進入輪迴,你卻不答應,將我們攔下,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聽到此人對自己的質疑,白衣青年面色不改,只是眼神變得冷漠,目光輕飄飄地從說話這人身上掠過。

那人身體不受控制地一個哆嗦,低下頭不敢和白衣青年對視。

其餘人也都沒好意思再開口說話。

白衣青年這才繼續往下,他剛才的話其實還沒有說完。

“儘管無法改變輪迴的事實,不過,可以挑選一個命格和崖生帝君相似的修士,讓這位修士進入輪迴,或許可以暫時矇蔽天道的規則,就能替崖生帝君擋災。”

崖生帝君進入輪迴後,若是被相生相剋的命格主人殺害,極有可能會被奪取神性,即便沒有被奪,神性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之中被逐漸消磨。

最後甚至無法迴歸帝君神位,這或將會引起巨大的動盪。

但是……這個命格與帝君相似的修士,若是進入輪迴為帝君擋災,下場只會更為悽慘。

“若只有這樣的辦法能救帝君,這樣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是啊,我贊成這個辦法!”

眾人紛紛表示同意。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們有誰自願進入輪迴為崖生帝君擋災,就到我跟前來測試命格吧。”

相比起崖生帝君,他們這些修士只能說是實力低微,進入輪迴後,更容易迷失自我,一個不慎就會永墮輪迴,再也無法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猶豫,剛才高漲計程車氣被打消,隔了許久才有一人慢慢站出來,走到白衣青年面前。

白衣青年也沒有任何遲疑,在星羅盤上一番操作,隨即讓這人將手放到上面。

一陣白光閃過,星羅盤上多了一些看不懂的圖案,白衣青年搖了搖頭,“你不合適,下一位吧。”

這人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不是他不願意幫助崖生帝君擋災,只是他的命格與崖生帝君不同,這也不能怨他。

之後又站出幾人,但結果無一例外,他們的命格都與崖生帝君相差太多,無法替崖生帝君擋災。

這個結果令眾人失望的同時,心中其實都暗暗慶幸起來。

最後一個修士走到白衣青年面前,他的手觸及星羅盤,爆發出一陣與眾不同的淺金色淡光。

白衣青年雙眸微睜,閃過一絲喜色,“你與帝君的命格有部分相似,能為帝君擋一部分災厄。”

這修士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白衣青年話中的深意。

“我……我其實……你沒說測試命格的一定要進入輪迴吧。”

修士雖說是主動站出來,但是他看到前面的人命格測試都沒有透過,以為自己也跟他們一樣,於是抱了一絲僥倖心理,誰知道自己當真撞到了槍口上,他、他不能真的進入輪迴為崖生帝君擋災啊。

白衣青年看出這修士是因為害怕,臨了反悔。

但是這本就不是強制,全靠他們自願,如今他也不能強迫對方必須進入輪迴。

只是這樣一來,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測試了命格,除了這人,沒有一個與崖生帝君的命格相似或是互補。

白衣青年一時束手無策,難道崖生帝君這場輪迴當真要止步於此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和沈月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嗓音清亮澄澈,“我願意幫助崖生帝君,請讓我進入輪迴吧。”

白衣青年一臉錯愕,“你是何人?”

“我叫蘭溪,我的身份並不重要,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想要幫助崖生帝君,僅此而已。”

“你……那你先將手拿出來放在星羅盤上,我為你測試命格,如果合適的話——”

白衣青年的話說到一半,看著星羅盤上亮起的比之前還要閃亮數倍的金光,目露驚訝,眼前這個名叫蘭溪的女孩,竟然比前一個人還要合適。

蘭溪有些緊張又有些期盼地問道:“怎麼樣,我可以幫上忙嗎?”

白衣青年沉默地看著蘭溪,鄭重其事地點頭。

不過他想到之前那個突然反悔的人,不由地皺眉。

他猜測對方可能並不知道進入輪迴後可能造成的種種後果,於是沉聲說道:“你確定自己想清楚了嗎?這不是兒戲,一旦進入輪迴,你的生死也許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崖生帝君原本的下場也許就會成為你的下場,你會遭受諸多苦難,就像水鏡之中那樣。”

為了避免再度發生臨了反悔的事,白衣青年幾乎事無鉅細地將進入輪迴後的種種後果告知蘭溪。

蘭溪自始至終都在專心地聽著白衣青年的話語。

白衣青年有些懷疑地看向對方,不確定地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蘭溪點了點頭,表情之中竟透出幾分義無反顧,“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