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鬱墨被陳章喊醒的時候,還有點茫然:“怎麼了?”

“小少爺,九爺醒了,他喊你過去。”陳章說把穆鬱墨帶出房間後才跟他解釋。

穆鬱墨的瞌睡一下就沒了:“太好了,爹地終於醒了,爹地在哪?”

“就在外面。”陳章說到這,臉上還有些不忍,九爺這麼對一個才五歲的孩子,會不會太殘忍了。

穆鬱墨滿心想著爹地醒了很高興,根本沒有注意到陳章的表情,他想著爹地醒了,一切都在變好。然而,他才走到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穆鬱墨瞳孔猛地一縮,差點要摔到地上,還是陳章及時扶住了他。

穆鬱墨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令人窒息。數十個人倒在血泊中,他們的身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慘白。有人缺了支腿,有人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這是怎麼了?”穆鬱墨嚇得臉都白了。

陳章想到九爺的吩咐,只能狠下心:“這些都是今天晚上暗殺九爺的殺手,他們是穆二叔派過來的。”

穆鬱墨不敢置信的看向遠處站著的穆晏庭:“爹地,這是真的嗎?二叔派人來殺您?”

“我並不意外,這就是穆家,如果你想繼承穆家的位置,就走過來。”月光下,穆晏庭的語氣比往常還要嚴苛。

穆鬱墨抿了抿唇,他心底害怕,但想到這是爹地想要他做的,他還是鼓起勇氣,一步步走了過去。

走的越近,他越能清晰看到這些人的慘狀,穆鬱墨雖然早熟,但到底只是一個孩子,他心底已經很害怕,但他還是強忍住沒有閉上眼睛,一步步朝著穆晏庭走了過來。

穆晏庭淡淡開口:“記住今天晚上的感覺,在穆家,沒有親情,想要坐穩這個位置,就不能隨便信任任何人。如果今天晚上我死了,這些人會把你跟你媽咪還有盛安安全殺了。”

穆鬱墨想到這個可能心底就是一慌:“那爹地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不受到傷害。”

“坐穩你穆家未來繼承人的位置就好。”穆晏庭過來牽住了穆鬱墨的手,他的手掌其實並不溫暖,但穆鬱墨還是本能的抓緊了。

“等會跟我去找穆二叔,就像剛才那樣,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讓別人看穿你的想法,懂嗎?”穆晏庭說著,摸了摸穆鬱墨的頭。

穆鬱墨深吸了口氣,他隱約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爹地,以後就算沒有你,我也會保護好媽咪和弟弟的。”

“嗯。”穆晏庭拍了拍他幼小的肩膀,牽著他上車。

穆二爺家,此時已經一片狼藉,穆二爺的保鏢死傷無數,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狼狽,被人逼到沒有退路時,穆二爺神情都慌了:“你們是哪派過來的人?那些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願意出雙倍,只要你假裝今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我就把現金給你!”

他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朝著殺手求饒:“求求你,不要殺我!”他的聲音中透露著無盡的哀求和痛苦。

這夥人來的太突然,他根本什麼都沒準備,現在只想活下去。

殺手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仇恨:“穆二爺,三年前你曾迷女幹殺了一個女大學生,還記得吧?”

“那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殺手說到這,語氣更是憤怒,“就因為你是穆家的人,就可以花一筆錢買了我妹妹的命!”

殺生說到這不由冷笑一聲:“現在也有人用錢來買你的命,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穆二爺萬萬沒想到這是尋仇,那個女大學生的事,他早就還請擺平,現在得知殺手竟然是那個學生的哥哥,穆二爺心底頓時無比恐慌。

“我知道錯了,那是我喝了點酒,才會不小心碰了你妹妹,這樣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地位,讓你成為人上人!”

殺手依舊沒有回應。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穆二爺,彷彿在欣賞他的垂死掙扎。

穆二爺的身體開始顫抖,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命運,他不甘心,怎麼都不甘心,他才安排了倭國的殺手去暗殺穆晏庭,沒想到自己要被人暗殺。

穆二爺絕望下,突然開始狂笑:“可惜啊!我到死都沒能得到你的死訊!不過也好,陰曹地府,我們就繼續鬥吧!穆晏庭!”

“那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下地獄。”穆晏庭淡淡的聲音傳過來,頓時就讓穆二爺愣住了。

“你,你沒死?”

“很失望?”穆晏庭冷冷的勾起唇,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已的穆二爺,“嘗自己手段的滋味怎麼樣?”

“這,這些都是你的人?”穆二爺有點不敢置信,他沒想到穆晏庭不僅一點事都沒有,還帶著人把他這端了。

穆晏庭懶得理會他,對殺手揮了揮手。

看著殺手一步步走進,穆二爺慌了,他瘋狂的向穆晏庭求饒:“我知道錯了!晏庭,二叔知道錯了!你就饒二叔一命好不好?”

“我們都是穆家人,我們是至親啊?本是同根生,難道你要對一家人下殺手嗎?”

“我保證,如果這次你給我機會,我一定遠走M國,從此不會再回來,好不好?”

穆晏庭眼神冷冽:“二叔,五年前我就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穆二爺見求饒穆晏庭不成,只好把目光看向穆鬱墨:“鬱墨!鬱墨你就忍心看著二叔公死了嗎?!”

“鬱墨啊!小時候二叔公對你可算不錯的!二叔公也曾經帶你騎大馬,陪你去遊樂園,你還記得嗎?你讓你爹地饒二叔公一命好不好?!”

穆二爺近乎歇斯底里,試圖抓住一切能求生的機會,說到激動的時候直接對著穆鬱墨磕起頭來。

穆鬱墨靠在穆晏庭身邊,儘管他眼底有不忍心,但並沒有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清晰認識到穆家的殘酷,宋詩詩的事,二叔公的事,幾乎像拔苗助長一般催著穆鬱墨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