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路上雖然有可能有攝像頭,但腳下離主路至少有上千米的距離,陸山民沒把握在千米之內不被薛猛追上。

右側一兩百米處有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樹林。以他從小在山中長大對樹林的熟悉程度,可以藉著樹林的地理條件拖上更長的時間,但是小樹林的方向卻是朝著更偏遠的地方。

竭力的奔跑之中,陸山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猶豫思考,憑著對樹林本能的親近感,最終還是選擇一頭扎進了林子裡。

結果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別說上千米,就是這短短的一兩百米距離薛猛已經追了上來。

一陣拳風襲來,陸山民瞬間感到後背發涼。緊接著咔嚓一聲,身後樹木應聲而斷。

陸山民心裡一驚,但不敢回頭去看,接著樹木的掩護在林中忽左忽右的穿行。

專挑粗壯一些的樹木作為掩護,但這種城中村邊緣的小樹林大多都是碗口大小的樹子,很少有馬嘴村山中常見的合抱大樹。

薛猛作為戰龍前成員,在林中便捷的奔跑自然不是問題,但相對於從小在山中長大的陸山民來說還是差了一些。

一邊奔跑一邊拳打肩撞,咔嚓咔嚓的樹木斷裂聲不絕於耳,一棵棵大樹嘩啦啦倒下。

陸山民大汗淋漓,在巨大的身體和心裡壓力下氣息越來越紊亂,在這樣繼續下去,恐怖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喪生與薛猛拳下。

剛升起這個念頭,後背感到一陣絕大的威脅感,伴著咔嚓一聲巨響,薛猛打斷樹木的拳頭餘力繼續向前。

陸山民只感覺肩頭如遭重錘擊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肩頭傳來。好在那棵樹木比林中大多數樹木大了不少,減弱了不少拳勁,否則這一拳之下足以打斷他的肩骨。

但這遠遠不是什麼不幸中的大幸,就是這瞬間的遲緩,薛猛兩隻巨大的手臂已經環抱過來。

陸山民心下大驚,這要是被抱住了,絕無再次脫身的可能。

眼看就要被薛猛抱住,急切間一招無極而生將渾身骨頭扭曲縮小,從薛猛的懷抱中鑽了出去。大黑頭曾經說過,只要他進入易髓境後期,就可以很大限度的施展無極拳,只要不陷入絕對的絕境,很難遭到殺身之禍,所以他才敢離開。

陸山民現在體會到了全力施展無極拳的功效,但同時也感受到了大黑頭所說的絕對的絕境。

薛猛顯然沒想到陸山民能躲過他這一抱,抬腳一腿掃過,陸山民能感覺到這一腳力大無窮,要是被踢中不死也是重傷。顧不得起身逃跑,只得就地打滾。

好在林子裡又樹木阻擋,薛猛無法完全施展開來。

雖然那些樹木擋不住薛猛的攻擊,但哪怕只是稍稍的阻擋,也給了一線生機。

陸山民在地上一個翻滾,同時雙腳平蹬在一顆樹木的底部,借力一送退出去兩三米。

薛猛顯然沒想到陸山民這麼難纏,越打越急,他並不把海東青和白鬥狼放在眼裡,他很自信哪怕是三人聯合在一起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把三個人都殺掉。但是他非常清楚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出來的時候薛宇和向問天都提醒過他這很可能是馬鞍山的一個陷阱,一旦他被警察發現在現場,他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不可能當著警察的面殺了陸山民。

薛猛爆喝一聲,身上衣服寸寸飛裂,露出岩石般壯碩的肌肉,在月光下恍若一頭遠古兇獸。

陸山民趁著退出去的距離,雙手向後抱住頭前的一棵樹,借力一個翻身向後再躍出四五米。

還不等他落地,呼嘯聲隨之而到,一根直徑在三四十厘米的樹幹橫掃過來。

陸山民悶哼一聲,被這根大號的棍子拍出去七八米,撞到一棵大樹上落了下來。

薛猛雙手環抱那根巨大的樹幹,猶如地獄來的魔神。

陸山民被這一棍拍了個結實,體內氣血翻湧,腦袋天璇地轉。這個時候風聲再起,只見薛猛抱著巨大的樹幹再次凌空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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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公里之外,耿浩放下夜視望遠鏡。說道:“局長,那邊小樹林裡有動靜”。馬鞍山一雙鷹眼緊緊盯著那個方向,淡淡道:“不急”。

馮曉蘭早已急得團團轉,這個時候她早已想明白馬鞍山是故意讓她偷聽到。

“局長,薛家肯定會派高手前往,陸山民有危險”。

馬鞍山雖然不想理會馮曉蘭,但考慮到馮曉蘭身後的大人物,淡淡道:“陸山民身邊也有高手,這些高手我們這點警力根本無法抓獲。只有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才能一網成擒”。

“局長,你這是釣魚執法”!情急之下,馮曉蘭慌不擇口的喊道。

馬鞍山臉上閃過一絲怒容,“我怎麼辦事不用你來教”。

說著對耿浩說道:“通知武警部隊縮小包圍圈圍住那片林子,但不許靠近到兩公里之內,這些人的感知能力很強,一旦感知到我們就會四散逃跑,到時候一個也抓不到”。

耿浩走出兩步,轉身問道:“局長,要是有人試圖突圍逃跑怎麼辦”?

馬鞍山一雙鷹眼發出冷冽的目光,“一槍示警,之後格殺勿論”。

馮曉蘭不可置信的望著馬鞍山,差點哭了出來。

馬鞍山皺了皺眉,淡淡道:“這群人不是普通人,他們的殺傷力可以說達到了非人類的地步。這樣的人為善對社會也只是英雄主義,沒什麼好處。要是為惡,對社會所造成的傷害不可估量,再加上他們還有雄厚的資金和人脈資源做後盾,這次不把他們繩之於法,恐怕以後都沒這個機會”。

“局長,你是個警察”!馮曉蘭哭喊著喊道。

“不管是薛家還是陸山民,都是殺人如麻的惡魔,正因為我是警察,我不許任何人凌駕於法律之上”。

“薛家是去殺人,陸山民是去抓劫殺案的嫌疑犯,這不一樣”。

馬鞍山面色冷然,“陸山民手上已經有了三條人命,這一次火拼必然還會殺人,只要抓到他這一次殺人的證據,他就逃不掉殺人的罪名。薛家的人也一樣,他們的壓力越來越大,這次必然有薛家的核心人物出馬,只要抓住他,不怕敲不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