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山民凌空一刀,薛猛不躲不避,在向後道地過程中一拳猛的打出。

刀鋒剛刺入薛猛肌肉,碩大的拳頭已是後發先至正中陸山民肩頭。

拳頭巨大的力量差點震碎肩胛骨,陸山民在一拳之下翻身向後落去。白影閃現,就在薛猛打中陸山民一拳的同時,小妮子的一記手刀砍中薛猛脖子,薛猛本已是後墜的身體陡然加速,龐大的身軀狠狠砸入雪地裡,濺起一片雪花。

小妮子臉上含笑,眼神冷漠,一頭長髮陡然炸開,周圍雪花漫天飛舞,洶湧的內氣在右掌匯聚,猛的一掌打下。

雪地裡陡然伸出一個碩大的拳頭,與掌相撞,小妮子一個翻身後退半跪在地。薛猛龐大的身軀從雪地裡炸然而立,白色的雪、黃色的枯葉、黑色的泥土四散炸開。

陸山民重重跌落在地上,毫不停歇,強忍住肩膀的疼痛,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雙腳猛一蹬地,再次騰空而起。

在薛猛站起的瞬間,連續三拳充滿內勁和肌肉爆發力的拳頭打在薛猛額頭,薛猛連退三步,爆發出一聲震天怒吼,龐大的身軀拔地而起,雙手猛然環抱。

陸山民滑步後退,但還是晚了半步,薛猛的十指緊緊摳住了他的肩膀。

小妮子如離弦之箭奔射而來,一掌正中薛猛太陽穴。

薛猛腦袋一歪,雙手帶動著將陸山民扔了出去。

陸山民連帶撞斷兩顆碗口粗的大樹才停了下來,小妮子和薛猛已是再次交織在一起。

陸山民落地雙手一撐再次站起來,一把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勻稱的腱子肉。

“吼”!!陸山民猛的跨步擺臂,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再次衝向薛猛。

三人在樹林裡打得難分難解,所過之處樹木盡斷。

陸山民和小妮子配合得天衣無縫,進攻防守交叉穿梭,薛猛節節敗退,身上除了重要部位之外,已經遭受到無數次打擊。

薛猛雙眼通紅,氣勢不但不降,反而節節攀升,搬山境後期巔峰的潛能在兩人的重擊下完全爆發出來,越戰越勇。

剛才感知到的那股氣息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而來,陸山民一拳疊加上小妮子的一掌震退薛猛,拉著小妮子猛然後退,退出十幾米開外。

那人如憑空出現一般閃現出來,一把拉住了準備再次進攻的薛猛。

灰色的長袍,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和一張嘴巴。

薛猛雙眼中的血光並沒有褪去,胸口起伏不平,全身青筋爆裂,身上滿是拳印和掌印,他的雙拳因過度用力緊握而微微顫抖,鮮血沿著右手拳頭一滴一滴落下,打在雪白的雪地上,分外鮮豔。

小妮子淡淡看著來人,癟了癟嘴,“我早就知道是你這個老不死的”。

老人並沒有生氣,哈哈一笑,笑聲滄桑空廣,“很不錯,同境界之下,你的感知能力無人能及”。

小妮子雙手環胸,昂起頭,“你要救他”?

老人揹著手,反問道:“你有絕對的把握殺死他”?

小妮

子不屑的瞟了一眼滿身殺氣的薛猛,“你不來,我們已經殺了他”。

陸山民警惕的看著老人,大概猜到了他就是上次擄走小妮子的人。上次聽小妮子說起沒有直觀的感覺,今日一見,切身感受到如臨深淵的感覺,對方的氣息明明很溫和,但此時體內氣息卻微微顫動,猶如遇到天敵一般。這種危險感在龐志遠身上都不曾有如此強烈。

老人目光從小妮子身上移開,落在了陸山民身上,怔怔的看了好幾分鐘。

“內外兼修,內勁和肌肉爆發力相互疊加,還真是聞所未聞,你的資質雖然差了點,但很有意思”。

陸山民拉著小妮子的手腕,只要對方出現敵意,立刻就轉身逃跑。

老人呵呵一笑,“別緊張,我沒打算殺你們”。說著指了指小妮子,“不信你問她”。

陸山民看了眼小妮子,小妮子對陸山民甜甜的笑了笑,“放心吧山民哥,這老頭兒雖然是個壞人,但沒有對我們出手的意思”。

陸山民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你與贏恬和劉希夷是一夥兒的”?

老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吧”。

“算是是什麼意思”?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看不清表情,像是思考了片刻,“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說了你也不信,所以暫時沒必要向你解釋”。

陸山民冷冷盯著老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與上個問題一樣,現在也不打算告訴你”。

陸山民瞟了一眼薛猛,“他的實力提高了很多”?

老人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可以回答你,他的資質本身就很好,三番四次經過生死磨礪,再加上我的指點,應該不比黃九斤差多少了”。

“你早上是不是上山找過妙相大師”?

“嗯,去和她聊了幾句”。

“你跟她說了什麼”?

老人嘴角微微翹起,看不清表情,但應該是在笑。

“不過就是讓她跟你聊聊,這不正是你所想的嗎,你得感謝我”。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小傢伙,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老夫活了一百多歲,總結出一個經驗,就是不要隨便問別人問題,你越想知道的答案越不能問,因為你分不清別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老夫勸你一句,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用眼睛看,用心找,千萬別用嘴問”。

陸山民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們的打算,想利用我引出你們的敵人”。

老人呵呵一笑,“也許吧”。

“你今天把我引到這裡來,就是想告訴我你們暫時不會動我”?

老人又是呵呵一笑,“也許吧”。

陸山民冷哼一聲,“今天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老人這一次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也許吧”。

陸山民心中湧起淡淡的怒意,“你就只會說這三個字”。

老人呵呵一笑,“我只是實話實說,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呢,即便我實話告訴你我只是想看看你,跟你套套

近乎培養下感情,你信嗎”?說著自顧搖了搖頭,“你肯定不會信,所以‘也許吧’三個字是我能給你最準確的答案”。

“故弄玄虛”!陸山民拉著小妮子的手,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薛猛雙眼充滿殺意的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林子裡,“你們殺了他的父母,你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們”。

老人望著陸山民和小妮子消失的方向,“你殺得了他們嗎”。老人喃喃道。

“你不阻止,我已經殺了他們”。

老人輕輕笑了笑,“外家高手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也自認為能殺死敵人,真不知這叫做勇猛還是叫做自我催眠”。

“狹路相逢勇者勝,人的身體潛能無限,不到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爆發出多麼強悍的力量”。

“天道無極限,人力有窮時,也許吧”。說完轉身朝林子裡走去。

薛猛轉身等著老人的背影,“你說過要幫我復仇”。

老人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我是有說過,但沒說要親自出手幫你。我已經幫你提升了實力,能不能報仇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說完灰影幾個閃爍消失在樹林裡。

薛猛一拳打穿一棵水桶粗的大樹,仰天憤怒的大吼,吼聲震徹山林。

一路上,小妮子有些悶悶不樂,“要不是那老不死突然出現,薛猛的人頭已經被我們割下來了”。

薛猛的實力明顯較之前提升了一大截,陸山民到不覺得一定能殺得了他,外家巔峰高手只要下定決心一戰到底,即便是隻剩最後一口氣也會拼盡所有力氣,那種一往無前甚至是求死的狠勁兒,哪怕是死,在臨死前也會生生咬下對方一口肉。今天薛猛雖然節節敗退,但戰鬥的意志卻是在節節攀升,最後即便能成功殺死他,那也必將是一場慘烈的血戰。

“想不到影子當中有這麼多高手”。

小妮子挽著陸山民的胳膊,“山民哥你不用擔心,不是還有大黑頭和我嗎”。

陸山民正是擔心大黑頭和她,現在影子不動他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動他,一旦有一天離真相越來越近觸及到他們的底下,或者是失去利用價值,就會成為他們必殺的物件,那個時候必將是一場血戰。“小妮子,答應我,以後遇到強敵不要逞強,打的過才打,打不過就跑,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小妮子開心得咯咯直笑,“這話你說過好幾遍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聽”。

陸山民的衣服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撕碎,此刻裸露著上身走在路上,寒冬臘月袒胸露乳,在山道上偶爾遇到一兩個上山拜訪的香客,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陸山民的身體在這樣的天氣裡雖然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面對別人異樣的目光,還是有些尷尬。

小妮子倒是樂得高興,挽著陸山民的胳膊,時不時摸一把陸山民的前胸後背,揩油開得不亦樂乎。

“山民哥,你的身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