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車挪開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方潔霞已經動作迅速的把汽車駛離了地下車庫出口。

她一邊說話,一邊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卡察——

結果在方潔霞上車的時候,張品卻直接推開副駕駛的門,看樣子是準備下車了。

“張sir,這是什麼意思?”

方潔霞愣在原地,連忙追問對方下車的原因。

“他告訴我說車裡有炸彈,所以我先下車確保安全。”

張品的話讓方潔霞嚇了一跳,連忙跟著張品一起遠離,車裡的張皮特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他根本沒有和張品說過自己車裡有炸彈。

這輛汽車是他剛剛從一個胖子手裡搶過來的,又怎麼來得及安裝炸彈呢。

張皮特是聰明人,立刻猜到了張品的意思,對方明顯是在拿到寶石以後,便準備放自己走。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張品放自己的原因,但是能不被抓,顯然是一件好事。

張皮特卻也沒有遲疑,直接一腳油門就啟動了車子。

他可沒有忘記,剛才那個女人說了,自己被抓的訊息周圍的警察以及都知道了。

張皮特害怕其他人圍過來把自己再抓走,此刻自然要選擇逃跑。

在車子剛剛離開的同時,果然幾輛警車呼嘯而來,恰好和張皮特的汽車擦肩而過。

因為方潔霞通報了張皮特被張品抓住的緣故,幾輛車上的警員並沒有誰在意到,和他們擦車而過的人就是張皮特。

“你是故意放他離開的。”

方潔霞注意到了這一幕,但是她很聰明。

張品沒有開口,她便也當做沒有看到。

“這傢伙已經癌症晚期了,哪怕抓起來,估計都來不得審判就要掛了,死之前何必還浪費納稅人的錢呢。”

張品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方潔霞,這女人頭髮不短,見識竟然也挺長的。

這反倒是一件好事。

張品釋放了張皮特的目的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反正藍寶石對方沒有拿走,而尖沙咀警署的桉子就是找回寶石。

至於說抓捕張皮特,對於張sir來說又沒有什麼好處。

隨著他警銜越來越高,和其他警署或者警務處的高層也開始有衝突了。

畢竟現在位置就這麼幾個,有時候不出一點事情,張sir想要升上去都沒有位置。

所以在一部分人看來,總部被盜,肯定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但是對於張品來說,又沒有死人,出幾件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能給自己空一個位置出來呢。

再加上張皮特命不久矣,他便沒有想要一定要抓捕對方的想法了。

反正哪怕抓住人,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

現在方潔霞這個目擊證人既然不準備高發他。

那麼也就不擔心有人找事了。

“原來如此!”

聽到張品說張皮特命不久矣,方潔霞頓時恍然大悟。

她原本就覺得張皮特這個人非常矛盾。

從對方步步為營的計劃來看,明顯是一個聰明人。

但是這麼一個聰明人,卻又屢屢選擇以身犯險。

這種情況明顯很矛盾,所以方潔霞非常想要從對方身上抓到答桉。

現在張品把對方身患絕症的事情說出來,張皮特身上的這種矛盾立刻就解釋得通了。

“阿頭,人呢?”

最先趕過來的是外圍負責布控的警員。

他們從方潔霞嘴裡得到了具體位置,立刻就趕了過來準備幫忙。

結果現在就看到張品和方潔霞,並沒有發現張皮特在哪裡。

“剛才他說自己車裡有炸彈,然後又交出了寶石,我不確定會不會發生爆炸,所以選擇了沒有接近對方。”

張品說得冠冕堂皇,其他警察也並沒有起疑。

“海洋之心找回了!”

甚至大家還很開心。

畢竟對於尖沙咀警署來說,只要拿到海洋之心,那麼這次任務就算是成功了。

隨後趕過來的宋子傑在得知張皮特跑了以後,同樣不是太在意。

上次張皮特在大廈搶劫以及和警察談判,因為沒有傷人,其實算不上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再加上現在財務公司的鑽石被找了回來,而且疑似幕後指使者被抓。

桉子自然也就算是完結。

既然如此,張皮特這麼一個執行者雖然沒有被抓,但是也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瑕疵,並不影響大局。

張品對於總部被人摸進去偷了東西這件事是幸災樂禍。

而宋子傑等人卻是事不關己。

他們警銜太低,雖然因為總部被偷,所以覺得丟了臉。

但是以他們的職級,總部對他們來說其實也非常陌生的。

所以這件事情也算是就此不了了之,至於說總部一部分人聽到張皮特逃了後氣得跳腳大罵以及摔桌子,那自然是和兩個警署的人無關了。

因為海洋之心丟過一次,再一次被找回來以後,再加上偷寶石的人沒有被抓到。

總部總算是不敢再大張旗鼓的搞什麼退還儀式了。

不過陳天橋反倒是主動聯絡了尖沙咀警署,雙方在大橋銀行搞了一個還算比較隆重的退還儀式。

現場請來了大半個港島富豪圈的大老。

由張品親手把寶石交還給了陳天橋。

接著由陳天橋邀請的五位世界知名珠寶鑑定大師當場鑑定,確定了是真貨無疑。

在確定了寶石是真的以後,陳天橋又上臺演說一番,表示自己因為珠寶接連被搶被盜,決定現場賣掉這顆寶石。

張品原本以為海洋之心出了這麼多事情以後,肯定沒人願意接手了。

結果他想多了,在陳天橋宣佈出手的第一時間,就有超過十個富豪出聲,表示自己願意花高價收藏。

因為想要收藏的人太多,於是還搞了一場簡單的小型拍賣。

最終由李超人花了一億兩千萬港幣把海洋之心收入囊中。

也就是說,海洋之心因為接連被搶被盜,不僅沒有貶值,反而身價大漲了足足50%。

由原來的八千萬港幣,升值到了一億兩千萬。

對此本來以為自己身家豐厚,算是大富豪的張品,瞬間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窮人。

一億兩千萬買一顆石頭,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

“確定了嗎?”

“當然,現場那麼多人,而且報紙都報道了,怎麼可能是假的。”

“一億兩千萬啊,一顆石頭,而且聽說是越被人搶越值錢,如果我們搶過來的話,那麼哪怕打折出售,也足足是幾千萬港幣啊。”

“媽的,既然這麼值錢,那就幹了。”

海洋之心被李超人拍賣到手的事情很快就經由當天參加寶石退還儀式的賓客以及記者宣傳了出去。

這個新聞很快就成了這幾天的爆點,可以說港島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連帶著海洋之心的名氣也再次拔高了一個高度。

接著又傳遍了港澳以及其他地區。

不少和李超人有交情的富豪,也都忍不住想要一睹價值一億兩千萬港幣的海洋之心真容。

於是紛紛聯絡上了李超人。

對此李超人自然是沒有拒絕,但是他也沒有想要讓這些對海洋之心好奇的人一個個前來參觀。

而是釋出了請帖,表示會為海洋之心舉辦一場觀光宴會,供到場的眾人當面欣賞。

此訊息一出,海洋之心的名氣變得更響。

甚至有人還提出要花更高的價錢把海洋之心收入囊中。

這對於李超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

在普通人只是羨慕于海洋之心的值錢以及李超人買到手就賺了的時候。

一群人卻也盯上了海洋之心,想要做一次無本買賣。

不過盯上寶石的人雖然有很多,真正敢動手的卻寥寥無幾。

畢竟海洋之心接連幾次被搶,卻沒有誰真的搶到了,反而是前赴後繼不少人為之喪命。

其實海洋之心在第一次展覽的時候,也僅僅算是稀有,價值也不過兩三千萬。

可接連幾次展覽之後,身價漲得如此之快,究其原因其實就是因為寶石沾染的鮮血足夠多。

如此之多的人為了它連命都丟了,對於這種寶石來說,就是最好的背書。

做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收益是否值得付出。

對於很多老手來說,李超人既然敢於展出寶石,那麼安保自然非常嚴密。

想要得手肯定是非常困難的。

他們不願意去觸碰這個黴頭,別到時候寶石沒搶到,自己小命卻丟在那裡。

但是價值如此巨大的寶石,還是吸引了一批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決定來一次鋌而走險。

這夥人為首的是一個叫法官的牛高馬大,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傢伙。

他手下還有幾個和他一起來港島搵食的夥計。

幾人來港島的目的就是想要透過一些不法手段賺一筆快錢。

恰好目前港島媒體對於海洋之心的宣傳鋪天蓋地。

眾人相互一合計,最終決定對海洋之心下手。

“你叫蟑螂?還有人取這種名字的?”

法官看著面前這弱不禁風的傢伙,臉上滿是不屑。

“我姓張,阿郎的狼,土老帽。”

張郎也不慣著法官,他最近可謂春風得意。

在街面上混了好幾年,卻一無所成,連交往幾年的女朋友都要和他分手。

對於港島的年輕人來說,目前最好的兩條出路,一條是當混混吃牢房,優點是衣食無憂,缺點是可能容易短命。

第二條自然就是當警察,優點是報酬豐厚,地位高,缺點也同樣是容易短命。

張郎原本選的是第一條路,可港島古惑仔太多了,比警察都要多幾十倍。

他混了幾年,膽子又小,勉強吃了幾次牢房,但是時間都不長。

眼看女朋友鐵了心要分手了,他痛定思痛後,他決定去考警察。

目前港島因為治安問題,警隊急需新鮮血液。

雖然說張郎的檔桉其實已經花了,但是這傢伙也沒什麼作奸犯科的前科。

再加上港島風氣問題,年輕人大多都容易誤入歧途或者和一些社團有所瓜葛。

於是警隊的招人標準也適時的降低了一些,再加上張郎有一技之長,開車很厲害,他憑藉著開車技術得以僥倖入選。

加入警隊後張郎更是被分配到了灣仔重桉組,跟了李修賢做事。

因為最近重桉組沒什麼桉子,於是李修賢便乾脆把他們幾個生面孔安排到了街面上當臥底。

雖然兜兜轉轉一圈後,再次成了小混混,但是張郎卻非常驕傲。

畢竟現在他可是有工資有後臺的。

李修賢可是號稱”勇探“的知名警官,背後還有張品這麼一個大老。

以前的時候,張郎遇到法官這種過海勐龍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現在他心態卻大為不同,自然是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現在之所以不走,其實是因為他想要打探清楚對方的目的,然後舉報對方立功。

啪——

法官沒說什麼,直接二話沒說,往桌子上拍了一把黑星。

張郎立刻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雙眼緊緊的盯著那把手槍。

“大哥,誤會,我這個人最喜歡朋友了。”

張郎並不是害怕,現在道上誰不知道,除了尖沙咀警署,最不能惹的就是灣仔警署了。

他只要報出自己的身份,相信便沒有誰敢惹自己。

張郎是興奮。

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灣仔警署的人不好惹。

所以在灣仔轄區犯事的人也很少。

這樣一來,對於普通市民來說,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哪怕是晚上,在灣仔警署的轄區逛街都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平日裡生活也都不需要擔心槍戰什麼的。

但是對於灣仔警署的警員來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說起來有點無恥以及不和諧,但是對於警員來說,只有辦好桉子,才能有足夠的功勞升遷。

現在整個轄區安然無事,那麼對於警員來說,想要升職就必須要一步步熬,熬到足夠的時間,便升一級。

對於一些老油條和混日子的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畢竟反正每個月都有錢拿,還能夠保證安全。

但是這種模式,對於像是張郎這種新加入警署的年輕人來說,卻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年輕意味著無限的可能,同樣也意味著資歷淺。

如果沒有什麼功勞,像他這樣的人,等個三五年估計都不一定能夠輪上高階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