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和連勝的堂主,他不知道是多少次進宮了,對於這一切顯然非常熟悉。

李修賢勐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站起身,朝著旁邊的記錄儀走去。

“喂喂喂,阿sir,有話好好說,我進來的時候可是驗過傷的,大家都是文明人,一定要講法律啊。”

看到李修賢貌似想要關閉監控來K自己,大D頓時有些慌了。

“那就老實交代!”

看到大D服軟,李修賢便扭過頭看向對方。

“交代什麼啊,該說的我都說了呀,實在不行你就關我二十四小時唄,對了,我聽說灣仔拘押室關不下了?”

李修賢:“......”

如果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太嚴重,他還真的想要先打一頓大D再說,可惜的是這傢伙實在是太滑手了。

正如對方所說,雖然大D帶了三百多個打手從荃灣趕到了灣仔。

可對完全沒有動手,而且這些傢伙名義上還是都有正當工作的。

當時抓住的時候,又都沒有搜到攜帶什麼違禁品,警方還真沒有太多的證據對他們進行處罰。

“交錢保釋吧,以後如果還讓我發現你出現在灣仔,那就別怪阿sir給你好看。”

最後李修賢只留下一句話,然後又提審起司徒浩南來。

“阿sir,我是無辜的啊!我是受害者。”

司徒浩南這傢伙還真是當古惑仔的料,昨晚明明被太子等人打得很慘,可只是簡答的包紮以後,對方就沒什麼大事了。

反倒是他的頭馬何勇,昨晚被太子在胸口上給了一刀狠的,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司徒浩南被押進審訊室以後,他沒等李修賢問話,自己就滔滔不絕的訴起苦來。

“雖然說可能不合法,但是該說不說,銅鑼灣的生意一向都是我們東星在做。

往日我們也沒有給各位阿sir找麻煩吧,甚至有時候我們還會舉報一些過界撈錢的傢伙給阿sir你們完成業務。

昨晚實在是洪興的人欺人太甚,他們不講規矩搞偷襲,挑起了昨晚的爭端。

我們只是被迫反擊的。

對,我跟洪興的陳浩南是有點衝突,但是這只是私人恩怨,就是這傢伙先不講規矩,過界來銅鑼灣撈錢。

我之前和他的恩怨,都是透過合法合理的手段解決的。

對了,肯定是因為我舉報他的酒吧還沒有辦好營業執照,他看酒吧要倒閉了,就想要來陰的。

阿sir,我是好人啊,酒吧沒有營業執照,萬一偷稅漏稅了怎麼辦呢?”

聽到司徒浩南繪聲繪色的講述,李修賢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了?”

看到李修賢臉色有點難看,司徒浩南訕訕的笑了笑。

“感謝什麼的倒是不必要,畢竟配合警方做事,是我們普通市民應盡的義務,阿sir,你一定要把洪興那些傢伙都定罪了,最好是關他們一輩子。”

李修賢這下子忍不住了,他嘲笑的看向司徒浩南。

“你這倒是給我重新定義普通市民了,能夠隨隨便便帶出三百多個打手的普通市民啊。

聽說你砍傷砍死的人挺多的啊。

先別想著別人了,自己老實交代吧,到底是誰指使的。

不然的話,我看你自己就可能要在赤柱住一輩子了。

哦,對了,這次你們東星和洪興一起進入的人肯定不少,不知道沒有了小弟的保護,你在赤柱還能不能再打贏他們。”

和手上一點違法證據都沒有掌握的大D不一樣。

昨晚司徒浩南這傢伙可是東星這邊的戰鬥主力,關於他的犯罪事實一大堆。

李修賢當然不可能像面對大D一樣,只能靠恐嚇對方。

聽到李修賢的嘲笑,司徒浩南沉默了片刻。

“阿sir,昨晚的事情其實是一個誤會,我並沒有想要把事情鬧大,一開始我都要求和陳浩南單挑,就是怕麻煩你們。

只是陳浩南那個孫子,打不贏竟然就不講規矩的群毆,然後才會導致大火併的。”

雖然司徒浩南擦掉了拿在手上的砍刀指紋,。

是昨晚混戰那麼久,他當然不止拿了一把刀,再加上現場那麼多人證,而且他還是東星的頭目之一,想要完全抵賴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確定事情是這樣的?”

這一下李修賢有些不確定了,昨晚抓的人太多,想要全部昨晚口供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只能找一些配合警方的。

從那些人的口供裡,李修賢還真的看到了不少人對於司徒浩南和陳浩南單挑的描述,只是對於為什麼從單挑變成群毆又變得眾說紛紜。

東星的人說是洪興的陳浩南輸不起,直接讓手下破壞規矩追殺司徒浩南,這一點警方在入場的時候,也確實看到司徒浩南在被人圍毆。

而洪興的人又大多都是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東星的人一開始就偷襲,後面趁著他們單挑的時候,又來搞了一次偷襲。

這一點李修賢卻沒有那麼相信,因為根據他們的調查,洪興的人連續來了三波,而且最後一波也是洪興的。

如果是東星的人偷襲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因為還有少部分洪興的打手交代,他們昨晚一開始聚集接到的訊息,就是去砍東星的話事人和兩個堂主。

這就是情報不完整造成的誤區了。

李修賢從洪興這邊得到的訊息,再加上昨晚打鬥的位置確實是銅鑼灣。

這樣看起來,好像是洪興的人過界了,所以爭鬥因為真的是他們挑起來的,東星的人只是被動應戰。

但是這裡還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東星的人反應也太快了。

而且對方還在洪興的人離開大本營後,掃蕩了洪興話事人蔣天養所有的場子。

李修賢猜測,肯定是東星的人早就知道洪興的人要來動手。

所以將計就計演了一齣戲,然後圍堵了洪興的人,還順便掃蕩了蔣天養的場子。

“當然確定以及肯定,阿sir,這麼說吧,銅鑼灣是我們的地盤,如果洪興的人不過界的話,我們犯得著要這麼做嘛,對不對,這對我們又沒有好處。”

司徒浩南一看李修賢似乎有點相信,於是立刻得寸進尺。

別說,他自己自爆是銅鑼灣的話事人,等於是直接把證據交給了警方。

聽到他這麼說,李修賢一時間也很難揣摩對方說的事情真假。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相信司徒浩南的一面之詞,於是他不置可否的繼續審訊下一個人。

“我要轉作汙點證人,阿sir,昨天的事情是意外。”

比起其他的古惑仔頭目,雷耀陽這傢伙是最爽快的。

沒辦法,昨晚大天二死在他手裡是所有古惑仔和警方都看到的事實,他想要狡辯都沒有用。

既然如此,為了不牢底坐穿,他只能想辦法減輕自己的罪證。

“好,那就好好說說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連續遇到兩個奇葩的李修賢,倒是暫時鬆了口氣,看樣子有雷耀陽的配合,他的工作會輕鬆不少了。

“昨晚我收到訊息,洪興的人突然聚集,想要來找我們麻煩。

我一聽這事情,頓時就坐不住了,為了避免影響普通市民,同時不給阿sir找麻煩,於是便想要去找洪興話事人蔣天養說一說。”

雷耀陽說著說著,又長嘆了一口氣。

“哎,哪知道洪興的話事人蔣天養是個膽小鬼,他一聽我去了,就直接躲了起來,為了找到他,我手下小弟做事難免有點過激。

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畢竟這些人沒怎麼讀書,我明明是說的是找到蔣天養,結果他們誤會了。

而且他們都是一群心懷正義的人,看到蔣天養的夜總會涉顏色,還有地下賭檔這種東西,於是下手就重了那麼一點。

為了讓蔣天養露面,我就讓手下把對方生意場所裡面的東西帶了一點出來。

這些都是贓款,阿sir,我原本是想要上交給你們警署的。

真的,那些贓款什麼的,我們可是一分都沒有來得及,不是,是一分都沒有花。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趕到,洪興的打手就圍住了我們。

為了自保,我們只能和他們打上一場。

他們人太多,我們只能且戰且退。

結果你也知道,刀劍無眼,我本來只是舉起刀子嚇唬嚇唬他們的,哪知道剛好阿sir你們投放了一個震撼彈,加上那個該死的傢伙自己撞了上來......

真的,你們可以查一查,昨晚我根本沒有對其他人動手,真的只是意外啊。”

“我現在發現了,你們個個都是人才,個個都身懷絕技啊。”

聽到雷耀陽巴拉巴拉一大堆,李修賢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一次對這些古惑仔的審訊,他發現自己之前對古惑仔還是有一點偏見了。

誰說古惑仔都是無腦的,就這幾個傢伙,哪個都是鬼話連篇的,偏偏他們說的這些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

“嘿嘿,過獎,過獎。”

雷耀陽似乎是聽不出李修賢話裡面的好賴一樣,還謙虛上來了。

雷耀陽的話讓李修賢又氣笑了起來。

不過笑過以後,他又陷入了為難之中。

雷耀陽殺人這事情倒是沒跑了,也不要再說什麼,只是這其中還差一點證據。

那就是警方入場對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影響。

和古惑仔做事可以肆無忌憚不一樣,昨晚發生的事情太轟動,可正因為如此,警方辦桉受到的限制反而會更多。

因為要是有哪一部分證據不完整的話,怕是對方就可能找到翻盤的漏洞來。

一連審訊了三個古惑仔,李修賢沒有繼續出去,而是走到外面吃點東西,同時也是緩一口氣。

“阿頭,有個叫飛機的傢伙來找你。”

回到辦公室,一個重桉組的警員便找上了李修賢。

其實不用這個警員說,李修賢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工位旁的飛機。

李修賢雖然當上了重桉組的阿頭,但是他並沒有像當初的張品一樣,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

他還是繼續和所有重桉組的夥計一樣,坐在一樣的工位,只是他的工位需要放更多的檔案,所以比其他的工位大一點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李修賢點了點頭,然後安排警員去做事,警署一下子抓了那麼多人,又死了好幾個人,需要一個個審訊。

不只是重桉組和反黑組,其他的警種也在幫忙處理。

其實對於這種兩夥古惑仔鬥毆的桉件,一般的長官並不會像李修賢這樣,想要把所有人都做一份筆錄。

大多數警官的辦法,都是見一下被抓的小頭目,又或者乾脆連小頭目都不見,直接把他們羈押。

然後再讓社團的話事人來見自己。

如果話事人識趣的話,就會主動安排人來頂罪,同時會出錢保釋被抓的古惑仔,這樣警方對普通市民也算是有個交代,自己這邊也算是創收了。

而哪怕話事人不識趣,警方這邊也可以用被抓的古惑仔作為籌碼,或者尋找一些突破口,直接嚴打或者抓捕話事人,逼迫對方派人出來頂罪。

不過這樣的話,一般他們也會打倒幾個對社團有影響的小頭目,算是變相的削弱對方社團的實力。

而被警方這樣一打壓的話,這些社團肯定會扛不住。

甚至因為實力的削弱,周圍的社團也會群起而攻之。

一些小型的社團,大多都會在警方這套組合拳下很快被其他社團取而代之。

哪怕是大型的社團,也會因此元氣大傷,丟掉一些地盤。

警方這樣的招式打下去,自然會給其他社團一個殺雞儆猴的教訓,讓他們不敢再隨便鬧事。

李修賢不是不知道這樣的辦法。

只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可能跟社團的人妥協,所以他明顯是要公事公辦,不願意讓社團的人出面頂罪,而是準備口供,抓捕其中真正的殺人和傷人的兇手。

“你來做什麼,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剛好重桉組辦公室沒有其他人,李修賢也就沒有掩飾,他看向侄子的眼神裡滿是失望。

昨晚在接到宋子傑的求援電話,他特意撥通了好久沒有聯絡的飛機電話,向對方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結果飛機竟然對他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