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跟村子裡的村民有過正面接觸,但這麼隨便的手冊都能蠱惑他們的思想,如果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斂財方式。

村子裡的村民如果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河神的一等新娘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有的可能會為此傾家蕩產。

但結果是什麼呢?女兒沒了,錢也沒了,就得到了一個虛無的稱號和別人的另眼相看。

棠鏡雪一拍自己胳膊贊同地說:“對哦,我們可以去村子裡走走問問!香堂裡應該沒什麼了,這些大概遺留下來的庫存,數目看著也不多。”

狡猾的大祭司肯定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香堂裡,說不定就在她家裡放著呢。

許待景全心全意的成為了她的小尾巴,她說上哪就上哪,並且還對她的決策表示完全認同。

離開香堂後,她還不忘把門用那把大鎖給鎖上,但她覺得還是不夠安全,下次把門直接換成鐵的得了。

她剛鎖好門就聽到了許待景的聲音,他誇讚她道:“姐姐,你好厲害!”

“啊,那個嘛……”

他指的是窗戶上的那幾根骨頭柵欄,這讓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好像也不算她釘上去的。

算了,小工具是給她配的,那就是她的,是她的就是她乾的。

完美!

香堂周邊是沒有村民房子的,因為從香堂到河神廟的那段被列為了河神的領地,普通村民只要經過這裡就是對河神的不敬,是要受懲罰的。

除了這條路還有別的途徑能夠通往河神廟,這也就是他們一路這麼絲滑都沒有遇到一個村民的原因。

天亮了,到了玩家該回魂的時候了,希望等下不要遇到趙家虎。

靜村就跟它的名字一樣,就算是大早上也安靜的可怕,除了大自然中動植物發出的聲音外,一點人聲都沒有。

放眼望去是能看到村民的,他們零零散散地分佈在各個地方,村口的大槐樹下甚至有人聚成了一桌在打牌,但是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天啦嚕,這麼安靜你要不要命啦。

棠鏡雪的高跟鞋陷在地面的泥里弄的髒兮兮的,這泥把她的鞋子給消音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搭訕這些村民,他們看起來都很不想說話的樣子。

剛才她看到有個玩家想要過去跟一個村民老婆婆搭訕,老婆婆直接掉頭就走,理都不理他。那人不依不饒,老婆婆的兒子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揪住了那人的領子對他揮拳,全程依舊是一句話不說。

那名玩家惱了,他本來想跟村民打一架的,卻被他的隊友給攔住了。大家都是有看過葬禮山村直播的,跟NPC打架沒有好處,相反容易被群毆。

這個村子裡的人特別團結,只要有人敢挑事,他們就會一起上去對付那個人。一般的結果是玩家被打出副本,也就是當場被打死。

啊,看樣子搭訕有機率捱揍,她不想捱揍。

她忘記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挨NPC的打的。

棠鏡雪特別愛說話,如果有人把她的嘴給塞上,就像殺了她一樣難受。可現在她為了不捱打只能忍住想說話的衝動,到處尋找一個跟她一樣想說話的。

明明是早上七點多的太陽卻烤得人直冒汗,她一路過來經歷了從冷到熱的變化,再在這兒站下去她妝就要花了。

看來這個副本不僅是時間變化莫測,就連天氣也是,讓她這個化了美麗妝容的漂亮女人受盡辛苦。

她的包包裡是有防曬沒錯,但她已經化了妝了,她再怎麼的也不可能表演一個街頭卸妝吧?

棠鏡雪一臉痛苦地把自己挪到了某戶人家的屋簷底下站著,然後從包裡拿出紙巾來對著鏡子擦汗,順便把妝給補了。

早知道就不化妝了,可惡的喜鵲告訴她這個副本就跟在鄉下度假一樣,不僅能體會特色民俗活動,還能打卡拍照,最好穿漂亮一點去,錯過了特別可惜。

真是跟度假一樣啊,她才工作了不到六個小時就已經想走了呢。

她正認真地在描她的眼線的時候,手臂驀地被撞了一下,導致她的眼線飛到了眼皮上。

棠鏡雪的第一反應不是去追究是誰幹的,而是心疼自己的妝容毀掉了。

她一臉恬靜地轉過頭去對著撞她的東西冷笑了一下,想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好讓那人給她賠禮道歉。

沒成想當她看清那張臉之後差點驚撥出聲,眼線筆從手中掉到了地上。

她知道那不是許待景,因為許待景在她左手邊,而這人在她右手邊。只是她沒想到,她會用“可怕”來形容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八歲左右的樣子,扎著兩個麻花辮,正對她露出一個甜美微笑。

如果她忽略小女孩的臉的話,這個笑一定是天真可愛的,可她忽略不了。

小女孩把下把擱在了窗臺上,伸出兩隻手來扒著窗臺,小小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隱匿在她佈滿深紅色胎記的臉上。

她稚嫩的小臉被胎記填滿,就連在窗臺上的兩隻手都有,沒有一塊是正常的面板。

但她的牙齒卻白得發亮,尖尖的兩排朝棠鏡雪齜著,讓棠鏡雪覺得下一秒她就會咬自己一口。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極其尖細,她做了個鬼臉,說:“漂亮姐姐,你有沒有看到我姐姐?姐姐失蹤好久了。”

棠鏡雪否認道:“我沒有呢。”

她開始考試前告訴自己,沒有什麼是能嚇到自己的。人不會揍她,鬼不會咬她,頂多是長得可怕一點,但可怕也不會可怕到哪裡去,她又不是沒看過鬼片。

好吧,那就不得不提她覺得化妝狗比楚人美更可怕了。

許待景看出她有些害怕這個小女孩了,他彎腰撿起了她的眼線筆,從她的左手裡抽出筆蓋蓋好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隨後,他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微微地搖晃了一下,示意她還有自己,不要害怕。

“我家裡沒有人,你和那個哥哥進來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