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師尊要走了？

時光荏苒，六年飛逝。

轉眼距離陳生來到這個時間點已經過了十一年，距離陳生與玄奘在淨土寺相遇已經過了十一年。

當初的那個小沙彌，也已經是個25歲的佛教大師。

陳生在這個隋末唐初的時代待的時間，已經幾乎快要達到了他已經經歷的人生的一半時間長度。

不過為了徹底解決怪物生機，確保過去時空的穩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與決策。

誰讓他開局爆發力量的方式實在有些欠缺考慮，以至於真的讓深淵拖延時間的陽謀得以實施。

眼下是公元626年。

距離陳生與玄奘遇到白晶晶，都也已經過了六年。

在這六年裡，玄奘不僅遊歷了川蜀之地的諸多地方。

還在唐朝徹底一統之後，跟著師尊陳生前往了這個國家的各個地方，兩人一妖就這麼一路前行，漫無目的的尋找著怪物生機。

畢竟這次深淵派過來的怪物就是擅長隱匿，哪怕被打的只剩怪物生機了，如果它們還是蟄伏著沒有寄生到某個生物身上引發異變的話，其掀起的波動依舊是讓人難以察覺。

所以，玄奘與白晶晶便是隻能漫無目的得跟著師尊陳生亂逛，路線大抵就是一路沿著長江東下。

玄奘在這一路上見佛就拜，見廟就入，沿路學習各個寺廟的佛學理論，逐漸成為了一位真正的佛學大師。

在逐漸由戰亂轉為和平的唐朝初期，玄奘愈發的出名，獲得了一個聲名遠揚的高僧稱號。

不過在這個一路顛沛流離的過程中，自然也免不了一些摩擦。

就比如此刻。

一座山頂之上就發生了一場鎮壓。

這裡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山賊老巢，玄奘一行人經過這附近時，從村民的口中得知了這夥山賊的存在。

雖然這裡已經臨近長安天子腳下，但是因為諸多原因，附近的官府並沒有出兵處理這裡的情況。

然後嘛，師尊陳生留在了村子裡受到淳樸村民們的招待。

而玄奘與白晶晶，則是直接就衝上了山賊的老巢。

這些年裡，他們可沒少去狠狠的處理這些亂世當中的惡人。

其中尤其是以那些山賊為主。

因為作為白晶晶前身的那位姑娘就是死於山賊手中，所以他們這二人一妖的組合對於山賊格外上心。

此刻，巨大的動靜響徹天際。

不過卻又被閉目凝神盤坐的玄奘用心靈力量壓制住。

而在聲響之下的畫面。

是一隻八米多高的猿猴拍著胸脯仰天長嘯，將手裡的一把山賊直接狠狠的攥成了肉泥。

體型不差多少的野豬，在山寨裡橫衝直撞毀壞了大半的建築，讓不少山賊都直接掩蓋在了塵埃之中。

有些山賊企圖跳入不遠處的池子中躲避這些怪物，但是水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陰影卻是將它們吞噬了個乾淨。

還有一些山賊則是衝著門口衝去，卻不想那守門的妙齡少女只是揮了揮手，便讓這些人都化作了骷髏。

這裡的山賊突然遭遇了他們從未曾想過的危機，並且毫無還手之力。

很快，一切歸於平靜。

白晶晶揮手走過每一處，讓那些地方的建築與屍體通通都腐化成灰燼，確保這個山賊的老巢之中徹底沒有生機，也確保沒人會發現他們倆的神異之處。

隨即，她便走向了在不遠處坐在地上閉目凝神的玄奘。

“玄奘，這是在為你造就的殺孽默默超度麼？”

白晶晶捂嘴輕笑地詢問起來。

“悟空！悟能！悟淨！”

玄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喚師尊給這三隻妖魔取得名字。

下一刻，被放出來的猿猴妖魔、野豬妖魔、鯰魚妖魔瞬間化作三道流光，飛到玄奘腰間的木盒之中。

而玄奘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小白，和你師兄在一起六年了，你覺得我是那種人麼？”

“此刻唯願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玄奘一邊起身，一邊默默地說著尋常佛家弟子說不出的話語。

不過這等離經叛道的回覆，並沒有讓白晶晶有任何的驚訝。

因為這六年經歷了許多，她對於身為自己師兄的為人也是萬分瞭解。

一身腱子肉的師兄狠起來，可比她這個妖魔還厲害的多。

之前有一個敢把賑災糧全貪了的混蛋高官，就被玄奘衝進官邸直接對著面門一拳拳打死，這番作為就絕不是一個佛教徒會做的。

所以白晶晶絲毫不奇怪玄奘的任何行為與語言。

或許是受到了師尊太多的影響，玄奘和師尊玩世不恭加沉穩的矛盾結合體一樣，他也是一個矛盾結合體。

玄奘似聖，又似魔。

面對茫茫苦難眾生，他希望能夠找出辦法普渡。

面對純粹的惡人，他也從不吝嗇自己的屠刀。

他甘於救苦救難，但是也同樣擅長提刀砍人，二話不說就敢捋起袖子和惡人鬥個你死我活。

外界的人只知道玄奘善於佛學，甘於救苦救難，願意稱其為高僧。

但是如若他們知道了玄奘隱藏的另一面：在尋求救世之道的同時，也堅信惡人還需惡人磨的道理。

那麼，他們又會是什麼心態。

是覺得這樣的人不像是佛教徒？

還是覺得這樣的人就是一個魔鬼？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白晶晶倒是覺得，這樣的師兄比誰都更能稱得上一句活佛聖僧。

望著這些年來面色愈發難以波動的師兄，白晶晶緩緩開口詢問道：“那你方才一直閉著眼睛，是在思考著什麼嗎？”

“嗯，我確實在思考。”

玄奘點了點頭，臉上出現了一抹凝重與認真。

見狀，白晶晶也不由得收起自己跟著師尊的這些年裡，逐漸培養出來的吊兒郎當的性格。

她知道，師兄變了臉色就說明絕對不是一個小問題。

雖然她不知道一向很聰明的師兄平時都在板著臉思考著什麼，但是她知道當師兄認真起來的時候，自己也要立馬隨之認真起來。

“師尊，可能要走了。”

“以前我只是隱約意識到，而今天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玄奘沉默片刻之後，對著面前的白晶晶說道。

聞言，白晶晶愣了愣。

這個訊息太過突然，以至於她有些接受不過來。

這六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對她來說是那樣的充滿趣味。

從女孩記憶裡傳承的那些人類的東西，由師尊和師兄帶著她一一都嘗試了一遍。

沿著大江東下的他們。

要麼在師尊的教導下一起修煉，要麼在佛寺裡陪著師兄學習佛法，要麼在人類的城池裡休憩玩耍一段時間……

對她來說，這六年很充實。

她恨不得一直迴圈這六年。

如今師尊要走的訊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閃過。

這讓她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

“你一年前才被師尊正式收為弟子，知道的還不夠多。”

“師尊是一個古老組織永晝的一員，向來在暗中默默守護著人類……”

玄奘緩緩對著白晶晶解釋起來，那些陳生對他說過的話語。

而在玄奘的講述之中，白晶晶也是明白了許多。

當今是和平的時代，沒有深淵侵蝕危機。永晝全員去往了【****】，那是一個極度保密的地方。

師尊作為永晝的星之賢者，要在鎮守【**】的同時，百年降下一次分身回到現實進行巡查，視情況而定是否要重啟建設新一代永晝。

這次降下分身就是為了追殺那些怪物生機。

如今，大抵分身持續時限已經快到，再一次出來又要百年。

………………………………

當山上自己的二弟子與三弟子還未下來時，陳生默默地待在山腳下的這個村子之中陷入了沉默。

十一年對於五級靈力等級的他來說只是彈指一瞬之間，實際上算不得過了多久的時間。

但是這十一年過去了，星火聊天群之中卻依舊沒有任何回覆，這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明明之前時空跨越到明朝時，星火聊天群就可以跨時空的聊天，如今卻是久久的沒有回應。

之前他以為是深淵施加的時間流速差異所產生的影響。

他這最多算是有些網路延遲，別人一天之後回的訊息，他也就需要等上一年就可以接收到了。

可是如今已經十一年了。

依舊沒有訊息。

換算一下，就是星火聊天群裡的那些現代時空的成員，已經十一天沒有回覆他的任何訊息了。

這樣的話，無非就是兩種情況。

要麼是這次時間流速的影響對星火聊天群影響太大了，以至於星火聊天群完全不能再用來溝通。

要麼就是陳生完全不想出現的情況：未來的永晝已經全滅。

在陳生被拖延在這的十一天裡，未來的永晝被深淵團滅了，所以才會沒有人回覆他的訊息。

這樣的結果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陳生不免會待的越久就越發的感到擔心。

不過，這樣的擔心如今似乎並不需要在維持下去了。

如同玄奘敏銳的直覺所察覺到的一樣，陳生確實要離開了。

以目前的時空擾亂閾值來看，他最多待上三天，然後就會因為時空擾亂閾值消耗完回到現實時空。

更具體的時間則是無法推測。

因為他現在的時空擾亂閾值完全就是在蹦迪似的不規律減少，沒有辦法去準確的預算。

而這本來預估還能待二十八年的時空擾亂閾值，才十一年就已經用完。

倒不是他浪費。

陳生深知自己已經做過一次錯誤判斷，在那爛陀寺上空爆發力量把時空擾亂閾值消耗了一半多。

之後他自然是得一直節省力量，一直儘量不參與天下大勢，保證自己走之前能夠解決完所有逃竄的怪物生機。

可是當玄奘一拳打死高官而讓蝴蝶效應不可逆轉的影響起來時，他的時空擾亂閾值消耗就不可避免的開始了暴走。

這倒不是高官的死亡對於歷史的改變，就一定比他們這夥人十一年來帶來的蝴蝶效應大。

而是積累的蝴蝶效應終於超過了一絲歷史自動修復能力的界限，然後便是小面積的快速崩盤，歷史停止了一段時間的自動修復。

儘管他很快做了一堆措施去逆轉，也只是勉強恢復了歷史的自我修復能力，稍微減緩了一些暴走的時空擾亂閾值的消耗速度。

對此，陳生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沒有一句對於玄奘的責怪。

這樣的玄奘，正是他所培養出來的，正是他所期待的樣子。

究其本質，一切的起源還是得怪自己十一年前去了淨土寺，去想提前教導玄奘成長。

事已至此，或許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本來他就不止因為時空擾亂閾值的影響而只能待一會，還因為擔心現實世界隨時想回去。

此刻，倒是正好回去。

去往現實時空，看一看深淵把他拖延在這裡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也就不必讓自己一直提心吊膽了。

他想去看看永晝還在不在。

如果永晝都被打沒了，那麼人類還在不在？

對於現實時空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的他，一直都有所擔心。

此刻時空擾亂閾值用完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倒是正好回去。

自己這十一年裡。

第一年找到了三縷怪物生機，遇到了玄奘。

第五年找到了第四縷怪物生機化作的白晶晶。

去年找到了兩縷怪物生機，被他全都融合到了白晶晶的體內用來加強，算是給弟子謀了一波福利。

當初七縷逃竄的怪物生機，目前有六縷都已經找到，只剩下一縷始終還沒有找到在哪。

可是他的時間實在是所剩無幾。

至於還剩的那一縷沒有找到的怪物生機，或許只能交給玄奘與白晶晶這兩個弟子去解決。

起碼，他還留下了這兩個具有大希望的種子，可以替他完成未盡的事。

當初認真培養這兩個弟子，實際上或多或少也是抱著給自己留一個後手的想法，避免沒有剿滅完逃竄的怪物生機。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個弟子對他來說其實也絕對算得上是驕傲了，陳生覺得自己可以放心讓他們去解決最後一縷怪物生機。

再之後，玄奘只要再去西域繼承戒賢法師體內的那一大團怪物生機，學習修煉心靈脩行體系直到第八識境界，將其徹底的鎮壓磨滅即可。

過去的事情，至此基本便就都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