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前方懸崖上空發出一片如蜜蜂飛翔地響動,以肉眼可見,連結著涯邊的空氣中顯現出一片光暈的波紋。

“走。”王舒雅收回靈牌,重新背起大師姐,來到了後山墳場的涯邊。

“要跳下去?”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林驚蟄打了一個冷戰。

“要不然呢?”王舒雅白了他一眼,雙手緊了緊身上的大師姐,眼皮眨也不眨,一躍而下。

“等一下,你的香囊。”林驚蟄吒了吒舌頭,無奈的把那香囊塞進了腰身裡,抬頭觀察著四周,但見那湧動的波紋越來越少,他也不在猶豫,硬著頭皮,揹著林小武一躍而下。

他只感覺耳邊狂風大作,視線模糊,分不清東西,身不由主。

他知道,如果按照這種下降的速度,若不加緊減速,控制平衡,肯定會被砸的粉碎,連一塊皮肉都找不回。”

“御風術。”

他開始調動體內風靈氣,控制著四周的氣流,以達到維護周身平衡,但很明顯,急速下降之下,對御風術才剛入門的他,明顯有些餘心不足。

但很快,他便見到涯底下空是喘急的河流,心中大喜,便操控起水靈氣,為自己搭建橋樑,緩衝衝擊力。

不過橋樑還沒搭-成,身子便已經跌入河流之中,順著踹急的河流,向著下游衝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河流變得平緩起來,林驚蟄這才帶著林小武屍體從河流中跳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林小武屍身在水中泡的久了,屍體開始浮腫發白。

為了讓林小武屍體少些折騰,林驚蟄便直接把身上道袍脫了下來,撕成條條布條,連線在一起,然後再把林小武屍體捆綁在自己腰背後面。

做完這一切,他又開始摸出聚靈符,發現聚靈符在水中已經被侵溼透,無法使用。

無奈之下,他又想起那老妖婆贈送的聚氣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藥瓶,倒出一粒,吞入喉中。

做完這一切,便邁開步伐,向著河流外跑去。

這是一片平坦的平原,一眼數里,沒有山林植被,極難藏身,若被老妖婆找來,恐怕又要暴露行蹤,陷入苦戰。

跑了一陣,體內的聚氣丹起了作用,於是他放棄趕路,直接施展御風術,在平原上低空飛行。

半個時辰左右,已經飛出了平原,卻依然不見三師姐與大師姐的身影。

“她們去了哪裡?”

林驚蟄揹著林小武,環顧四周,並未發現半道人影,在地上又頓足了片刻,又害怕老妖婆帶人追來,於是他放棄等待,施展御風術,向著前面的山路飛去。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山路盡頭出現了一座城牆。

城牆高立三丈,朱黃陳舊,或是久遠,牆石已經佈滿滄桑,坑坑窪窪,像是長了麻子一般。

這是一座城鎮的城牆,鎮名“耶樓鎮”。

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林驚蟄早就在山路上焚燒了林小武的屍骨,然後用僅剩的半邊道袍,包起了林小武的骨灰。

以近黃昏,耶樓鎮行人稀少,出城與進城的人也已經不多。

守在城門的是個年過五十的老兵,老兵混沌的雙眼無神盯著過往百姓,或許是天氣太過炎熱,他打起了哈欠。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清了清嗓子,開口喊道道:“大家快點抓緊進城出城,在過半柱香時間,城門便要關了啊。”

聽到此聲,林驚蟄也加緊步伐從山路上趕了過來,走在一人身後,準備進城。

走在前面那人是個五十多歲左右的商賈,此時他見有一個叫花子走在自己身後,捂著鼻子,皺了皺眉頭,嘀咕了一聲:“這人身上味道怎麼這般古怪,既散發著惡臭也有異香。”

林驚蟄暗吃一笑,他自然能聽懂那商賈所說。

惡臭自然是林小武屍身或是自己身上傷口散發出來的,至於異香,只有三師姐給的香囊了。

“進城,一枚銅錢。”老兵突然伸手,攤開掌心,攔住了他去路。

“進城還要錢?”林驚蟄皺了皺眉頭,因為他沒看見那商賈有遞錢的舉動啊。

老兵自然能猜出他的小心思,說道:“剛剛走在你前頭那人是我們鎮上悅來客棧的掌櫃,而且,悅來客棧是我們鎮上唯一一家客棧。”

“說了那麼多,還不是因為他是掌櫃,我是一名小乞丐囖。”林驚蟄撇了撇嘴,摸了摸褲腰帶,除了香囊與那枚銅鏡,銀兩早以在落日河中時丟失了。

“是。”老兵也懶得解釋,攤開手,一副你想進就要給錢的嘴臉。

“老王,天色也不早了,別為難那小哥了,讓他進城吧,那銅錢便算在我頭上,過後你來我悅來客棧吃口茶水,不算錢。”那商賈向老兵打了一個招呼,便並步走了。

“是,陸掌櫃慢走。”老兵臉上推滿笑容,待目光轉移到林驚蟄身上時,又變了一個臉色,“你這小叫花子,這還不進去?不進去我可要關-城門了。”

林驚蟄搓了搓鼻子,也懶得跟他說話,快步的走了進去。

悅來客棧,他似乎在哪聽過,好像林小武跟他提起過。

耶樓鎮的街道上只有主道才鋪了青石頭,其他叉道分道依舊窪窪坑坑,人走在上面,煙塵滾滾。

林驚蟄第一次進城,但也提不起興趣,因為這耶樓鎮實在太過破舊了,與他心中理想的城鎮相差懸殊。

天色漸黑,行人稀少,一條條道上,都難見上一盞燈火,漆裡黝黑。

林驚蟄沿著城鎮主道,發現前方有座三層樓高的建築燈火通明,載歌載舞。

“這座建築倒也是別具一格,獨一無二。”林驚蟄看了一眼,便想過去借宿,但想到自己沒銀兩,肯定又會被人趕出。

他猶豫了片刻,忽的想起自己不是會法術嗎,輕飄飄的飛上去,借宿一晚,明早在走,豈不是更好?

想到這裡,他也來了興致,說做便做。

一會兒,他已經來到那座建築樓下,施展御風術,輕飄飄的落在了那座建築的三樓。

翻身走入三樓走道,尋了一間沒有燈火的屋子,開啟門閂,進到裡面。

房子不是很大,只有一張床與化妝臺,其餘什麼都沒有。

他嘆了一口氣,本想著更換一身著裝,看來是不是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