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之海,廣闊無垠,無邊無際。

林驚蟄帶著鄭大牛已經在海平面上飛了三日,直到現在,依舊還沒找到一塊落腳的地方。

他體內的靈力雖然一時還無法枯竭,但一直分神催使御風術,漸漸地神識也乏倦,無力感也漸漸遍佈全身。

若一直這樣高能工作著下去,他可能會在靈氣還沒枯竭的情況之下,便會對靈力的控制導致失控,葬身於海底之中。

不過也幸好,他們這三日暫時還沒遇到傳說中的海獸,否則海獸隨便一個翻身,都可能帶走兩人性命。

由於上一次準備的傳送陣材料比之前的好,導致這一次傳送距離增加了數倍,林驚蟄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在南望之海哪一個方位上。

他第一次在海面浪,倒也不可能像一個無頭蒼蠅,他每次都會用神識掃過一片海域,確認那裡沒有海獸時,才會去尋找落腳之地。

這一次他也是像平常一樣,放出神識,籠罩在五里之內的海平面上,確認沒什麼問題時,他才開始向那個方向飛去。

但這時,他神色不禁一變,因為在他感應之內,前方海面上似乎有龐然大物向著自己的位置游來,準確來說,應該是飄來。

是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出了白骨劍,駕馭著白骨劍上,緩緩的在海平面上升。

上升到半空中時,他終於看清,在自己神識籠罩之內那個龐然巨物竟然是一艘船,於是大喜,便御著白骨劍向著船隻飛去。

船隻很大,幾乎有一座摘星觀那般大,但船隻上卻沒有一個人。

他頓感疑惑,便帶著鄭大牛降落於船隻上,然後他吩咐了鄭大牛站在船頭上,不要亂動,自己便手持著白骨劍,去搜尋船身。

船身很乾淨,乾淨得讓他感覺很疑惑,似乎這就是一艘空船,什麼都沒有,連打鬥痕跡,血跡都沒有。

他搜尋了一遍,發現什麼都沒有,便回到了船頭。

鄭大牛見林驚蟄回來,連忙走了過來,說道:“林高人,這船俺覺得很古怪。”

“古怪?什麼古怪?”

“這空蕩蕩的船身讓俺想起了俺爺爺說的棺船。”

“棺船?”林驚蟄在白露村長大,那裡距離大海還很遙遠,自然沒聽過棺船是什麼東西。

“棺船便是給死人住的船隻,便是與棺材那種意思。”鄭大牛解釋道。

“你意思說我們現在是在一艘棺材船上?”林驚蟄恍然大悟。

“是的,林高人。”

“可我沒發現有死人啊?”林驚蟄說道。

“俺爺爺說那死人藏在船底下的,林高人你沒看到很正常的。”

“船底下?”林驚蟄這才想起,剛剛自己只在船身上搜尋,並沒有探身進入到船底之下。

“那你爺爺有沒有說這些棺船會飄向哪裡?”

“俺爺爺說,棺材最後歸宿是漂上死亡之海,不過俺之前還沒進入仙門時,便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會有死亡之海的。”鄭大牛說道。

林驚蟄點了點頭,忽然見鄭大牛面色大變,心中一驚,不會真的遇到什麼死亡之海了吧。

果然,他剛要回頭,便見鄭大牛指著前方,驚恐的道:“林高人,你看那裡像不像死亡之海?”

林驚蟄順著他指向的地方望去,發現前方海域霧氣繚繞,天空黑壓沉沉,而且霧霾裡面,隱隱約約能見到幾艘滯留的船隻。

這是哪裡?

林驚蟄自然不敢冒險,他直接帶著鄭大牛飛入了空中,,向後撤退,遠遠躲開那詭異的海域。

在兩人飛入空中向後撤退之時,那艘孤船也飄入了詭異的海域裡面,失去了蹤影。

林驚蟄帶著鄭大牛又在海面上飛了一日,他的精神早已不復前日,他感覺,只能在撐個兩日,他神識與意識便會因為疲憊而崩潰。

在第五日的黃昏,他們終於遇到一艘孤船,這船比他們之前遇到的棺船小了許多,貌似是一輛商船,商船似乎裝了商貨,要趕往廣城上交貨的。

商船上有二十多人,除了十幾個水手與船伕之後,另外這些人似乎是這條船的真正主人。

“小道多謝主人家施予援手,這是船資。”林驚蟄帶著鄭大牛落在船頭上,便遞上了十兩黃金。

“小道,你這是要趕往哪裡?”船長並未去接錢,而是先開口問道。

“我們這也是趕往廣城的。”林驚蟄回道。

“既然順路,那金子便不收了。”船長說道。

“這怎麼可以。”林驚蟄還是遞上了金子,船長見他堅持,無奈便讓人把金子收下了。

然後,船長說道:“小道士也是修煉中人?”

林驚蟄點了點頭,能御空飛行,很明顯就是個修士,又能怎麼隱瞞,船長此舉應該是故意問的。

船長尷尬一笑,然後自我介紹起來:“老夫是廣城上宮家家主。”

“幸會,幸會。”這些客氣話,林驚蟄自然也懂些。

“小道士所屬哪門哪派?”上宮掌櫃又問。

“散修。”林驚蟄答得很乾脆。

“散修好啊。”上宮掌櫃頓了頓,又道:“小道士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上宮家成為一名供奉了?月俸兩顆中品靈石。”

“中品靈石?”林驚蟄一愣,一顆中品靈石相當如十顆下品靈石,相比如摘星觀確實好了不知道多少。

“我自由慣了,並不喜歡條條框框,不好意思,上官船長。”林驚蟄直接開口拒絕。

“那倒可惜了。”上官船長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回頭喊了一聲,“婉兒,收拾收拾一下西側的房廂,帶他們過去吧。”

“是,爹爹。”那個叫婉兒的南方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林驚蟄與鄭大牛兩人跟前,然後說道:“小道長,你們跟我過來吧,婉兒去收拾一間房子給你們。”

“好的。”鄭大牛林驚蟄兩人應了一身,跟在了婉兒身後。

婉兒帶著他們來到最角落的一間船廂上,然後她鑽進了船廂收拾了一番,這才喊兩人進到船廂內,然後指了指船廂裡兩張被子,說道:“這是被子,你們便住在這裡,我就在隔壁,你們有事喊我。”

婉兒說完,便轉身離去。

林驚蟄與鄭大牛兩人喊了一聲多謝,便要尋找地方坐臥時,那個叫婉兒的姑娘突然回頭,說道:“小道長,你會法術嗎?”

林驚蟄一怔,隨即說道:“會一點點。”

“你可以教我嗎?”上官婉兒眨著眼睛說道:“我爹爹不讓我學法術,所以我想偷偷練。”

“法術需要靈力才能施展,你沒有修為,使不出法術的威力的。”林驚蟄望著她,說道。

“原來這樣啊。”上官婉兒又說道:“難道不能先學會法術,再修修為嗎?”

林驚蟄愣了一下,說道:“這是不行的,修為便如裝著油燈的火油,燈芯便如法術,若沒有燈油,你找到火苗也點不燃油燈的。”

“好吧。”上官婉兒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然後又抬起了頭,道:“你可以交我修煉嗎?”

“呃,這。”林驚蟄頓了頓。

“我可以給你錢。”上官婉兒說道。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只是你爹爹不給你修煉也是為了你好。”林驚蟄如此說道。

“憑什麼,其他人都可以修練,為什麼我就不行。”上官婉兒神色有些難過。

“上官姑娘,其實沒有修為以很好的,你看俺,不也沒有修為,還不是活的好好的。。”鄭大牛在一旁勸解安慰。

“沒有修為便不能騰雲駕霧,沒有修為被會受到別人欺負又不能還還手,沒有修為就吃不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上官婉兒望著鄭大牛,“你說哪裡好了,連自己想去地方都去不了,那裡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