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兮瑤斬了一劍,林驚蟄意識也慢慢的回到了現實之中,身體也漸漸地恢復了知覺,但緊接著的是一片深入骨髓的劇痛取而代之。

他不知這種痛是林兮瑤這一劍斬來得到的,還是自己強行燃燒氣血突破修為帶來的後遺症。

反正,這兩種應該都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這時他才發現,現在自己連深吸一口氣都是痛的。

他試著挪動了身子,輕輕抬了抬手,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目的卻是一片陰冷的光芒。

“這是哪?”他疑惑的望著四周,艱難的抬起頭,發現四周擺放著許許多多與自己一樣躺在石桌上的屍體。

“難道我死了,然後被別人搬到了這裡的太平間?但這太平間也太大了吧。”林驚蟄道著的同時,便想試著坐起來,但緊隨而來的是一股刺痛,那股難熬的刺痛讓他不得不放棄坐起的念頭。

算了,先躺躺吧。

林驚蟄想到這裡時,便又緩緩的躺了下去。

“我竟然沒死?但在我暈倒之前,身後追擊我的那道黑影到底是誰?不過,他竟然沒有直接殺了我,而是把我帶到這裡的停屍間?但是,他又為何要把我帶到停屍間裡呢?”

想到此處時,林驚蟄依舊不解,如果自己當時沒死,他不應該只把自己帶到停屍間裡啊。

但如果假設自己當時已經沒了呼吸,所以他才把自己帶到這裡的太平間,倒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他又為何冒著險,在元嬰期修士眼皮底下帶走一個已經死透的人呢?

林驚蟄一陣腦痛,他完全不知道救自己那人到底是安著什麼心,不過他也可以完全可以肯定,當時追自己那人不會是落羽宗的宗主。

但若拋開一切不說,假設當時自己還有氣,他為何救了自己又把自己丟在一旁,難道自己不是他要救的人,所以就把自己丟棄…算了,不想了,腦殼痛。

林驚蟄索性不在盲猜,而是開始檢查起身上的傷勢,發現身上傷勢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試著調動體內丹田靈氣時,一股隱隱的刺痛便從丹田經脈上導傳到大腦識海之中。

“這造化境的恢復能力倒是神異,身上幾乎看不出當時血肉綻開的模樣,不過丹田經脈剛剛修復,不宜用力,只能在這裡好好躺著了。”

想到這裡時,林驚蟄便直接閉上眼睛,修煉起“鴻蒙混沌陰陽極”觀想法,吸納著周遭散播著的靈氣,補充著早已乾枯的丹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平間外面傳來了動靜。

聽到動靜時,林驚蟄便已經醒轉,凝神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只聽外面發出動靜的同時,也傳來了多人說話的聲音,那些人很像自稱天屍宗入門弟子,挑選本命屍奴的。

林驚蟄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時,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現在躺的太平間竟然是天屍宗的。

既然是天屍宗的地盤,自己要不要先發制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使用那結丹屍奴的事到底有沒有曝光,如果曝光了,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被人找上門…

思緒對策片刻間,便有人相繼走入了太平間,然後他們又各個分散出去,在偌大的太平間尋找自己稱心的本命屍奴。

而林驚蟄正要尋找機會偷偷溜走之時,前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嫩聲嫩氣的聲音,“好個眉清目秀的大哥哥啊,要不就把他練成自己的本命屍奴吧。這樣也可以應對父親的嘮嘮叨叨。”

林驚蟄聽到她說的話,不禁覺得好笑,這個女子聽著聲音應該看著應該也很小,至於身上散發的修為氣息也更小得可憐。

想到此處時,他突然靈機一動,暗想,要不要自己試著冒險假裝成她的屍奴,然後在尋找機會慢慢潛入天屍宗的內部,尋找答案?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冒險當別人屍奴時,那女子便已經拿著一個石子,喂著鮮血,便要塞進自己口中。

起初,他還想發起反抗,但睜開眼睛看到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時,他便停下了反抗之意,假裝吞下了屍石,但實際上他早已經,把那粘了少女精血的屍石,丟進了萬物造化境裡面。

林驚蟄見少女忽然被自己睜眼動作嚇得後退,心中忍不住偷笑,然後便又聽少女口中念出一句“塵歸塵,土歸土……”的控屍語時,丟進了造化鏡裡的屍石散發出一股陰煞之氣,但那陰煞之氣剛一露面時,便被造化鏡鎮壓了。

這一幕發生,林驚蟄自然能感應到了,不過他微微錯愕,並也沒多大好奇。

接著,少女喊出“疾”字後,又對他發出了一聲閉眼。

林驚蟄索性也閉上了眼,畢竟做戲即便做得真一點,也不能拘於小節。

對林驚蟄釋出“閉眼”命令的少女自然是前文所說的趙靈兒。

趙靈兒見自己第一次出手便收服了一個屍奴,激動的要跳了起來,但接著她便也疑惑這與便宜老爹所說的第一次收服本命屍奴之後,心頭會有一股與屍奴建立起的若有若無的聯絡,但是她的卻什麼都沒有啊。

“不管他了,能聽話就行。”於是,趙靈兒又對自己屍奴釋出了第二道命令,起床,隨我回家咯。

回家?林驚蟄錯愕片刻,稍頓片刻,便跟著下了石床,跟在了那小丫頭片子後面。

這小丫頭片子不高,扎著兩個小辮子,身穿黑色衣袍,沒前也沒後,明顯就是發育不良。

林驚蟄很好奇的跟在了她身後,但卻不敢亂瞟,怕別人知道他還是活人的身份。

此時他已經用偷天換日之術,收起了所有的氣息,在旁人眼中看來,他便是一具屍體,一具剛剛被趙靈兒練成的屍奴。

“小靈兒,你選好自己的屍奴了嗎?”這時,有個魁梧大姐走了過來,她身後同時也跟著一個魁梧大漢。

“花姐,我選好啦,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道士大哥哥呢。”趙靈兒興奮的叫道。

“眉清目秀?讓花姐看看。”緊接著,那生得魁梧,滿臉斑點的女人湊了上來。

“眉清目秀倒是眉清目秀啊,但這也不禁打啊?”花姐說道。

“打?為何要打啊。”趙靈兒不解的道。

“你這小丫頭,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你爹爹沒與你說每一年都有一次屍奴的對比大會嗎?”花姐說道。

“知道啊,但是我為什麼要把大哥哥帶去與別人比試呢?”趙玲兒說道。

“這,哎呀,與你怎麼說就是說不通呢。。”花姐繼續說道:“你想啊,你選的這具蠟筆小槍的屍體當屍奴,等你以後長大了,懂得女人快樂時,肯定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吃虧的。”

“為什麼呀?”趙靈兒依舊不解花姐話中之意,為什麼還要等長大後,才能懂得女人快樂,那女人的快樂又是什麼呢?

“哎呀,羞煞於人了,花姐不與你說了,我先回去好好調教調教我的屍奴啦。”花姐羞於止口,還是不好意思把那些女人真正的快樂與她說清楚,畢竟小女孩也有成為女人的那一天,而這一天,是每一個女孩子都要經歷的啦。

花姐帶著自己的本命屍奴走出來停屍間,便急衝衝地往自己住處趕,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自己房間裡,畢竟這是她苦修了十多年才好不容易胎動入靈,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自然,也要好好的犒勞自己啊。

趙靈兒聽到花姐要把自己屍奴帶回家好好調教時,她也興奮地衝一旁的林驚蟄喊道:“我們也回去好好調教一番。”

林驚蟄無語,這丫頭小片子,真的不知道花姐口中調教是什麼意思嗎?

但他什麼都沒說,畢竟他現在只是一件屍奴,不能開口說話的

此時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只要不太過折騰,那種隱隱刺痛症狀還是不會發生的。

這個時候,又有幾個趙靈兒的小姐妹,紛紛過來向她道喜,說了一堆客套的&話,反正林驚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林驚蟄跟在趙靈兒身後之時,分出了些許神識打探著四周的一切。

好像這停屍間是建在一個山谷裡頭,四周像這樣巨大的停屍間,至少有四五個,更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有一個停屍間裡面竟然擺放著的許多妖獸的屍體。

“發了,發了,這麼多妖獸的毛皮,也不知道能畫出多少符籙,有如此多的符籙神通支撐著,還不能直接掄死一個結丹修士嗎?”想到此處時,林驚蟄便決定今晚冒險來這裡順走一些毛皮,供自己畫符。

趙靈兒帶著他繞過了許許多多大小不異的墳頭包,那些墳頭包上有許多已經長滿了雜草,在雜草叢生的墳頭邊上紛紛立著一根丈長的柱子,那些柱子都掛著一道白色旗子,那些旗子迎風招展,發出“哩哩”的鬼叫聲。

“這裡的墳頭包竟然比摘星峰後山的墳頭包還要多,而且還要巨大,這裡面不會埋了許多屍體吧?”

林驚蟄心中暗想著的同時,趙靈兒便已經帶在他走出了山谷,來到一處房屋落座的平地之上。

這塊平地好大,離山谷那邊似乎有兩三里的路程,而且還遍佈著許許多多的房屋。

這天屍宗倒是混得有聲有色啊,連一個像樣的村莊都這麼大的嗎?

林驚蟄望著這一處不落於百戶的村莊,心中一片驚歎。

但他卻不知道的是,在他驚歎之餘,像這種村莊卻不落於三處。

趙靈兒領著林驚蟄走到一處矮落的院子裡,然後指了指院子裡一座紅色棺材,說道:“那裡是你的新家了,你過去躺著吧。”

棺材?

林驚蟄愣了一下,還是一聲不吭的走了過去,躺進了棺材裡面。

“真乖。”趙靈兒開心的道了一聲,“我去找爹爹,讓他回來與你見一面呀。”

林驚蟄躺進了棺材裡,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也沒事,睡睡棺材也不會死。

須臾,趙靈兒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返了回來。

“爹爹,這就是我今日收的本命屍奴,你看長得多秀氣呀。”趙靈兒領著杜晨來到了棺材邊,笑吟吟的說道。

“秀氣倒是秀氣,但是秀氣有什麼用呢?長得跟一杆弱架子的,隨隨便便便被那些那些魁梧一些的屍奴一拳捶倒啦。”杜晨一邊說著自己的意見,一邊盯著眼前的屍奴打量著。

這深入打量著倒是覺得眼前屍奴面容的滿意,但漸漸地,他感覺這具屍奴自己熟悉啊。

這不是今早我背的那具屍體嗎?他,他怎麼就成為了小妮子的本命屍奴?

“靈兒,你確定他就是你用本命精血餵養的本命屍奴?”杜晨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棺材裡的屍奴。

“是啊,爹爹,這是我喂的本命屍奴呀。”趙靈兒說道。

“那,那你能把他喊起來嗎?”杜晨依舊懷疑眼前的屍奴可能是假的。

“可以的。”趙靈兒道了一聲:“大哥哥,起來啦。”

林驚蟄聽到她的嫩聲嫩氣,差點便憋不住要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緩緩的從棺材上爬了起來。

當見到棺材裡的屍奴站到了自己面前時,杜晨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腳下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自己膽子還是小了一些,杜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