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琦辦公室傳來輕微的鼾聲。

沒有病人來訪的話,值班醫生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唯獨一點,不能離開醫院。

鄭開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朝賈誼辦公室走去。

為了不發出腳步聲,

鄭開甚至把鞋都脫了。

賈誼的辦公室很安靜。

既沒有辦公寫字的沙沙聲,也沒有睡覺發出的夢囈聲。

鄭開不確定賈誼在不在裡面。

就在此時,

一樓大廳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對話聲。

鄭開走到一樓上二樓的拐角口,對話的聲音清晰了許多。

“賈醫生,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讓你回家一趟。”

“我今天值班,不能離開醫院。”

“都過了十二點了,不會有病人來了,如果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很急的事嗎?”

“反正打電話的那個人聲音很著急,應該是急事,但他沒說。”

........

後面的對話,鄭開沒有仔細聽。

只是聽到賈誼離開醫院的腳步聲,鄭開就回到了二樓。

賈誼離開了醫院。

這對鄭開來說,是一個好訊息。

鄭開來到賈誼辦公室門,扭動了一下門把手,居然開了。

鄭開以為賈誼出去的時候會鎖門,沒想到和他想的不一樣。

裡面依舊是那副亂糟糟的樣子。

鄭開沒有開燈,靠著自己極好的視力,來到辦公桌前,將抽屜一個個抽出來。

所有抽屜都拉了出來。

什麼東西都沒有。

鄭開皺起眉頭。

不過鄭開並不是沒有收穫,在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檔案,鄭開翻開看了一眼,發現賈誼身患癌症。

她馬上就要死了。

一頁報告單上,鄭開只看到了五個字:乳腺癌晚期。

她才25歲。

居然已經是癌症晚期了。

從之前鄭開觀察賈誼的狀態,完全看不出賈誼是癌症晚期。

得了癌症,活下來的機率非常小。

尤其是,

這裡是二十多年前的醫療水平。

這一張薄薄的報告單已經宣判了賈誼的死期。

鄭開有些驚訝,癌症晚期的患者居然還有心思上班........

正常來說,

癌症晚期的人都是呆在病房裡接受治療。

如果是不抱希望的人,可能會直接選擇不接受治療,好好享受剩下的時光。

但絕對不會選擇上班。

人都快死了,誰還有心思上班?

鄭開心裡留了一個心眼。

既然找不到鑰匙,鄭開便打算離開這裡,去一樓大廳碰碰運氣。

鑰匙這東西,不可能只有賈誼手裡才有。

其他人手裡應該也有。

說不定,

鄭開可以從櫃檯小姑娘的手裡拿到三樓房間的鑰匙。

深夜的醫院很冷清。

一樓大廳的小姑娘還在打瞌睡。

鄭開喊了一聲,小姑娘鄭開朦朧的雙眼,語氣有些茫然:“鄭先生,怎麼了?”

“我在之前那個病房裡落下一些東西,要進去拿一下,能給我一下鑰匙嗎?”

“鑰匙啊?我找找。”

小姑娘沒有懷疑。

鄭開可以感覺到,這個醫院裡最沒有心機的人就是這個小姑娘。

她幾乎不會懷疑鄭開說過的每一句話,但就是因為這樣,鄭開每次撒謊騙她的時候,心裡都有負罪感。

很快,

小姑娘從最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我跟你上去吧。”

鄭開急忙說道:“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找個東西很快的,不用麻煩你,我很快就把鑰匙送下來。”

小姑娘有些遲疑,但還是把鑰匙遞給了鄭開:“你要快一點哦,按照規定,我其實不能給你鑰匙的,但肖醫生交代過我,可以對你放寬鬆一點。”

五十萬的誘惑太大。

肖琦對鄭開這麼照顧,只是看著錢的份上,並不是和鄭開關係有多好。

“等我找到了就把鑰匙送下來,你繼續睡吧。”鄭開揮了揮手,朝樓上走去。

小姑娘沒有跟來。

一直到鄭開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小姑娘才收回目光。

鄭開走到二樓,把鞋脫了。

等了幾秒,確定小姑娘沒有上來的意思,這才朝三樓走了上去。

上了三樓,鄭開沒有絲毫猶豫,趕到了最裡面房間的門外。

鄭開將鑰匙一把一把的插進去轉動,一個一個試。

咔嚓一聲。

門開了。

只要不是太大的動靜,三樓的聲音傳不到一樓。

鄭開輕輕的推門而入,然後又順手關上了門。

鄭開依舊沒有選擇開燈。

一旦開燈,燈光會照到外面,如果有人進入醫院,就會看到這個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況且鄭開的視力能夠做到在黑暗中視物,所以不開燈的影響並不大。

“這個房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鄭開走了進去。

同樣是病房。

但這間病房要比所有病房都大的多。

鄭開想象中的滿是鏡子的畫面並沒有出現,房間裡的佈置反而顯得很溫馨,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鄭開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此時,天花板上並沒有懸吊著的人偶,很乾淨。

“製造出人偶的人還沒有來這個房間,現在這裡是很正常的病房。”

鄭開在房間裡轉了起來。

這個病房應該是專門給女性設計的病房。

不管是從病房風格,還是從病房的用品種類,都表明這個病房的上一任患者是女性。

鄭開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賈誼為什麼要偷偷來這個房間?”

鄭開不由思索。

如果只是一間正常的房間,那賈誼沒必要偷偷摸摸的上來。

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麼。

鄭開更仔細的搜查了一遍,終於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本日記。

日記本沒有署名。

但翻開第一頁,鄭開就知道這本日記是誰寫的了。

“5月13日,今天我去了一趟醫院,查出我已經是乳腺癌中期,醫生告訴我有治癒的希望。”

“6月5號,醫生騙了我,我並沒有痊癒,每一天的身體的變化告訴我,我已經癌症晚期了。”

“6月18號,我離開了醫院,那些醫生看我的眼神,讓我很厭惡,我決定自己治自己。”

“7月3號,我找到了一個活下去的辦法,但不知道能不能行,我需要一個人幫我。”

“7月7號,肖琦主動找到了我,他答應幫我活下去,只要那個人願意幫忙,我就可以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