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嘲諷的笑聲迴盪在教室內。

他覺得鄭開傻的可憐。

實際上,

鄭開也覺得李明傻的可憐。

在陳湘萍去世之後,鄭開便覺得李明即可恨又可憐。

“你錯了,不是憑我。”

鄭開的聲音輕輕盪開,讓李明的笑聲戛然而止。

李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左右看了一眼人偶和“米龔”:“憑他們也不行,今天你一樣得死!”

鄭開眼神微微閃爍。

李明不怕人偶!

從李明的反應上,他明顯不害怕人偶。

也就是說,李明有打贏人偶的把握。

忽然間,

鄭開看向了李明的身旁。

在李明的旁邊,站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非常高。

李明在他旁邊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除此之外,這個女人一直在哭,從鄭開走進這個教室之後,這個女人的哭聲就沒有停過。

只是一開始很低微,慢慢越來越大聲。

鄭開現在的視力非常好,即便是在黑暗中視物,也一點都不受影響。

但不知為何,

當鄭開想要看清女人的臉的時候,總是眼前一片模糊。

人偶拉了一下鄭開的肩膀:“不要去看她,她是從瑰樓出來的詭物。”

鄭開愣了一下。

鄭開心裡很古怪。

明明人偶一直被關在醫院裡,怎麼知道這麼多外面的事情?

所謂的瑰樓,鄭開聽都沒聽過。

但鄭開還是選擇聽話。

人偶暫時不會害他。

因為從人偶的眼中,鄭開看到了凝重。

顯然,

真正見到李明之後,劉佳寧稍微恢復了一些清醒。

但讓人偶最忌憚的並不是李明,而是來自瑰樓的這個女人。

“畫家讓你來的?”

人偶出口問道。

這個問題不是問李明,而是問那個哭泣的女人。

女人的哭聲沒有停止,哭泣似乎並不影響她說話:“並不是,我自己想來,難道要向你彙報嗎?”

人偶浮現出怒氣。

鄭開面色異樣。

這個女人明明在哭,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

鄭開保持沉默。

這種對話,輪不上他插嘴。

因為鄭開既不瞭解畫家,也不清楚瑰樓。

人偶明顯要更瞭解一點,所以這種事情讓人偶一個人解決更好。

“既然不是畫家,那我殺了你,應該他也不能說我什麼。”

人偶的恨意開始增加。

整個教室都被血色染紅。

女人的哭聲更大了:“看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還在怨恨,為什麼畫家當初沒有給你供奉牌?”

“我都快忘了,你差點死在了瑰樓,要不是有一道善意救了你,你現在能活著和我說話?”

女人一點不害怕人偶。

血色填滿教室也只是暫時的。

很快,

從哭泣的女人身體裡鑽出濃郁的黑暗,將血紅逼退。

從瑰樓出來的詭物,他們身上的恨意不會是讓人色澤鮮豔的紅色,而是讓人感到恐懼的黑色。

這是畫家的意思。

鮮血應該是美麗的顏色,不應該是低俗不堪的代表。

住在瑰樓的詭物,都很聽畫家的話。

就像李明很聽裘敬的話一樣!

鄭開從女人的話中知道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那就是人偶曾經去過瑰樓,並且為了拿到供奉牌,差點死在那裡。

可問題是,

人偶不是被困在醫院嗎?

她是怎麼離開醫院,去的瑰樓?

還是說,人偶其實可以自己離開醫院,只是在給鄭開裝樣子,騙鄭開而已。

鄭開看著人偶的後背,大腦飛轉。

那個哭泣的女人說的話,大機率是真的。

人偶沒有反駁,這就間接說明了這一點。

鄭開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

曾經那個天真單純的劉佳寧學會了騙人,這讓鄭開有些唏噓。

不過,

鄭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感。

按摩椅很早之前就和鄭開說過,想要獲得詭物的信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所謂的好感度提升,其實就是一種獲得信任的過程。

但每一次好感度的提升,都很緩慢。

劉佳寧騙鄭開,是因為她不相信鄭開。

同樣的,

鄭開也不完全相信人偶。

這種互相猜疑的心理,其實雙方都有。

鄭開現在擔心的事情是會不會出意外。

看李明和女人的反應,明顯不怕人偶。

想到這裡,

鄭開低聲對人偶說道:“不要勉強,你只需要對付其中一個就可以了,剩下那個讓我來。”

人偶詫異的看了一眼鄭開,就差把“你確定?”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是人偶看不起鄭開,而是鄭開的實力......真的太弱了。

鄭開尷尬的撓了撓頭:“信我!”

這兩個字很堅決。

人偶沉默了幾秒:“我會盡快殺了李明,你只要拖住那個女人就行。”

“一定要記住!不要去看她的臉!!”

人偶的語氣很嚴肅。

鄭開點了點頭。

他其實心裡不怎麼擔心,自己手裡並不是沒有底牌。

要知道,現在可是在幼兒園。

鄭開是幼兒園的校醫!

只要是在幼兒園的範圍內,鄭開的許可權和幸運度非常高。

一瞬間,

人偶的恨意朝著李明一個人衝去。

李明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就被人偶的恨意完全纏著,沒辦法分出精力對付鄭開。

李明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鄭開,這才對人偶說道:“你讓他去對付哭女?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鄭開這才知道女人的名字:哭女。

簡單直接,而且很符合這個女人的描述。

人偶沒有說話。

如果她不想讓鄭開死,那就必須儘快殺了李明,這個時間越短越好。

雖然這個想法不太現實。

李明不是肖琦。

人偶可以做到秒殺肖琦,但絕對做不到秒殺李明。

恨意到處揮灑。

血液從人偶和李明的身體裡撕裂濺射,但雙方都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斷用恨意撕咬著對方。

鄭開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

該輪到他了。

鄭開不經意又看了一眼哭女的臉,依舊是模糊不清。

忽然間,

鄭開心中一動,一個讓他感覺有些發涼的想法出現在腦中:不能看她的臉,難道哭女是“三不之物”?

但鄭開又覺得不對!

如果哭女是“三不之物”,那人偶應該不敢繼續待在這裡,而是跑路。

這個從瑰樓出來的女人,引起了鄭開濃郁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