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現在是裘途。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人的恨意都不會受限,這是裘生為了折磨裘途定下來的規矩。

但唯獨裘途,他沒有任何恨意,或者說,他沒有擁有恨意的資格,他只配被人憎恨。

所以,鄭開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在一眾讓人窒息的恨意中,鄭開什麼都用不了,哪怕是按摩椅的倉庫,鄭開都不能用。

“我虧欠了你們,所以我需要補償你們,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說,我會盡量滿足你們。”鄭開輕聲說道。

雖然這句話用處不大,但鄭開還是下意識的說了出來。牆壁上爬滿了血絲。

房間的各處都開始往下滴落血水,就像是在房間裡下起了一場血雨一樣,滴答滴答落在了鄭開的臉上。

很冰涼。但鄭開只是很隨意的將臉上的血漬抹掉,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的情緒。

王敏芳先開口了:“那我想讓你死!”這個補償有些過分。鄭開有些為難:“能不能換一個,其實我還是挺想活著的。”就在此時,變成醜陋詭物模樣的崔茗冷笑了起來:“我覺得用你的命來補償,最合適不過了。”

“當初甜言蜜語說的天花亂墜,現在反而擺出一副顧家好男人的樣子,你當初和我上床的時候,怎麼不早點這麼說?”崔茗的話很尖銳。

鄭開還沒有辦法反駁。下一秒,鄭開握著的女人手掌緩緩抽離。聽到上床兩個字,鄭開身邊的女人心中的波動再次平息了下來,這個男人和很多女人上過床,這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這裡,女人的心涼了大半。剛才因為鄭開說的那番話的不平靜,再次變成了呆滯和絕望。

鄭開嘆了一口氣。難啊!想要化解所有人的恨意和憤怒,並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消除的,畢竟這些人對裘途的恨意已經填滿了整個身體。

她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殺了裘途!只有殺了裘途,她們的恨意才能得到宣洩,她們才會從裘生的世界裡消失。

見狀,鄭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是一個善於處理和女人之間關係的男人,不然他也不會在現實生活中是單身。

尤其是,一下子面對這麼多女人,鄭開頭疼的很。

“我可以把我的錢都給你們,然後帶著家人去一個新的城市,開始一個全新的生活。”

“王敏芳、曾可可,你們討厭我,我可以辭職去其他地方,永遠不再相見。”

“崔茗,你一直希望能當上醫院的主任,我可以幫你,我在醫院裡有其他人脈。”

“其餘人也是如此。”鄭開只能把話說的詳細一點。如果這樣都不行,那鄭開就沒辦法了。

他用了一週的時間把所有的裘途的工作、人際關係、重要人脈等等,全部都搞清楚了。

所以,鄭開知道哪些東西是可以利用的。不過,鄭開覺得這麼說的作用不大。

如果她們的恨意這麼容易消除的話,裘生就不會在醫院裡用那種語氣和鄭開說話。

果然!鄭開說完這些話,女人們的恨意沒有絲毫的減弱。王敏芳和崔茗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她們原本苗天曼妙的身材變得臃腫沉重,血管從她們的身體裡蔓延出來,彷彿紮根在房間的每一處,空氣都變得腥臭粘稠了起來。

鄭開深吸一口氣。鄭開看出來了。她們真的想殺了他。那股從身體每一個細胞裡散發出來的殺意刺激的鄭開面板戰慄,汗毛直起。

鄭開皺起了眉頭。怎麼辦?鄭開肯定是想活的。但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在這麼多女人手中活下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裘途的這副身體讓鄭開連逃跑的慾望都沒有,實在是這副身體的底子太差了,幾乎被掏空了。

就算鄭開養身子養了一週,但這副身體還是比正常人要虛弱的多,更別說逃命了。

跑肯定是行不通的。想到這裡,鄭開對著王敏芳說道:“我們能不能各退一步,你們想殺了我,我沒意見,但我想先完成關於按摩頭盔的實驗,到時候你再殺我,我不會反抗的。”在場的人中,王敏芳的恨意是最強的。

所以,鄭開只需要讓王敏芳收斂恨意,那其他女人就好說了。王敏芳沒有反應,依舊朝著鄭開緩緩走來。

她走過來的路上,一片血海,強烈的心跳聲在王敏芳的身體裡響起,雖然不像是惡之心的跳動聲音大,但足以讓鄭開的呼吸停滯了。

好訊息:王敏芳的恨意只等同於往生人,壞訊息,王敏芳的恨意是往生人。

如果是在詭物世界裡,鄭開完全可以憑藉善之刀和惡之心,將往生人級別的詭物死死拿捏。

但現在不行。現在的鄭開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裘途,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而已。

崔茗身上的恨意也差不多是往生人,只不過崔茗胸口的心臟要比王敏芳小,而且跳動聲也要小很多。

其餘女人更不用說。鄭開稍微看了一圈,心裡更是苦笑不已:“三個血管級詭物,三個往生人。”邀請到家裡來作客的六個女人中,王敏芳、崔茗和曾可可是往生人,而其餘三人是血管級詭物。

讓鄭開有些詫異的是,自己身邊坐著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現在的

“老婆”。按理說,裘途的老婆恨意應該不比其他女人弱,甚至更強才對,但到現在,鄭開都沒有從女人的身上感受到恨意。

女人最多的狀態就是發呆,愣神,沉默不語,除了偶爾眼中會閃過一絲殺意和恨意之外,身上並沒有明顯的表現。

“她不恨我嗎?”鄭開心中呢喃。不能啊!她怎麼會不恨我呢?鄭開很是疑惑。

鄭開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沒想到女人也在看鄭開,她的眼中滿是幸災樂禍,似乎很期待看到鄭開慘死的樣子。

只不過,她的身上還是沒有明顯的恨意。此時。鄭開和女人就像是唯二兩個正常的活人,其餘人都是詭物。

但奇怪的是,鄭開和女人在對視,都忽略了身邊不斷增強的恨意,以及房間內逐漸冰冷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