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怎麼處理?”禿頂男人退了一步。鄭開在陸瑤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眼,應該是這個男人感受到了陸瑤身上的禁忌之力。

雖然這個男人眼中滿是對陸瑤的貪婪,但說到底,他不敢太過分,尤其是涉及到和裘生有關的事情,他只能一步步的試探陸瑤可以忍耐的底線。

鄭開沒有說話。這個情況,還是讓陸瑤來開口比較有說服力。陸瑤撫摸著裘生的頭,語氣冰冷:“我想知道我兒子在學校裡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一直逃課!”鄭開附和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鄭開居然覺得家裡有個強勢的老婆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禿頂男人面色掙扎。

他身上的恨意又一次出現了,只是礙於陸瑤在場,所以恨意只敢在辦公桌附近翻滾,不敢探出來一點。

片刻之後,禿頂男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問問學校的其他人,我只知道裘生這個孩子經常逃課,給學校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讓你孩子轉校的決定也是學校討論一致決定的事情,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聞言,陸瑤眼神越發的冰冷。

就在鄭開以為陸瑤會生氣發火的時候,她突然平靜了下來,拉著裘生轉頭就走。

見狀,鄭開急忙起身,跟了上去。目送著一家三口離開之後,禿頂男人身上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整個辦公室都被血海淹沒,一雙血色通紅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鄭開的離開的方向。

回家路上。鄭開好奇的問道:“剛才怎麼不繼續追問了?”裘生站在鄭開和陸瑤的中間,想要伸手去牽鄭開的大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

雖然這段時間,裘生對鄭開的恐懼小了很多,但和鄭開的肢體接觸幾乎等同於無。

鄭開下意識的牽住裘生的小手,儼然一副一家三口出行的溫馨畫面。陸瑤看了一眼鄭開牽著裘生的手,很快收回了目光,平淡的說道:“那個學校很危險。”言外之意。

她沒信心在那裡鬧事,還能全身而退。下一秒。陸瑤瞥了一眼鄭開:“辭職怎麼樣了?”鄭開搖了搖頭:“公司讓我負責完最後一個專案才能走,所以辭職沒批准。”陸瑤沒有說話。

鄭開和陸瑤都很默契的沉默了下來。唯獨裘生,夾在兩個大人中間,表現的異常活躍和興奮。

......日子又迴歸了平淡。鄭開以生病的理由,向公司請了一段很長時間的假期,對此,公司那邊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能把按摩頭盔這個專案的試驗往後推遲。

如此一來,鄭開就在家裡不需要出門了。半個月之後,鄭開腹部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半個月,鄭開和陸瑤之間的關係也有了新的好轉,起碼陸瑤在面對鄭開的時候,偶爾願意露出笑容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身上的傷好了以後,鄭開天天往裘生的學校跑,每天都去煩那個禿頂男人,只要那個男人不說實情,鄭開就一直纏著。

反正,禿頂男人也不敢殺鄭開。因為陸瑤現在和鄭開的關係越來越好了,鄭開有這個底氣去招惹一些詭物。

況且,鄭開有時候也不是一個人去。陸瑤也會跟著一起去學校。夫妻兩的態度出奇的一致,如果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一直耗下去。

漸漸地,鄭開真的感覺自己擁有了一個和睦的家庭。自己有一個看上去脾氣不是很好,但實際上心腸不壞的老婆,還有一個活潑開朗,積極向上的兒子。

這種生活,鄭開在現實生活中,想都不敢想。這是他從來都不敢奢望的夢想。

但再美好的生活,總有被打破的一天,更何況,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恨意。

房間的客廳內。鄭開和裘生相對而坐。陸瑤出門買菜了,所以家裡暫時只有一大一小兩個人。

只是。此時的裘生,眼神不再清澈純真。滿是滄桑的歲月眼痕根本掩蓋不住,成年的裘生回來了,準確的說,他逛完這個世界之後,重新回到了這幅幼小的身體裡:“你似乎很享受在這裡的生活。”裘生看了一圈房間,儲存的還不錯,和他記憶中的家沒有太大的區別。

鄭開愣了一下:“這裡.....挺好的。”

“那你就活在這裡,怎麼樣?”裘生再次說到。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向鄭開提出這個誘惑了。

換做以前,鄭開可能會很堅定的搖頭拒絕。但現在,鄭開居然猶豫了。

他在思考,到底是活在現實世界,過一個子然一人的生活比較好?還是活在這裡,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比較好?

見狀,裘生不由笑了起來:“這裡是我恨意編織出來的世界,對裘途來說,可能是一種無盡的折磨,但對你來說,這裡就是天堂!”

“你能夠在我離開的半個多月時間裡,還生活的這麼好,這就說明你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你很適合這裡,留下來吧,我會把這個世界作為你完美夢境的籠子,讓你永遠不會受到外面的影響。”不得不說,裘生的話具備很強的煽動性。

鄭開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年幼的裘生,眼神中滿是戲謔:“裘生,我要是留在這裡,你可就要一直喊我爸爸了。”活在這個世界,鄭開這個人就不會再存在了。

取而代之,一個嶄新的裘途會存在於這個世界裡,在一個滿是恨意的世界裡,擁有一個看似溫馨無比的小家。

裘生有些訝異鄭開的腦回路。但很快,裘生跟著笑了起來:“我不希望看到你繼續往前走,因為再往前走,你會受傷,你會死,你甚至連活在一個虛假完美的世界的機會都沒有,你能從益智幼兒園一路走到這裡,甚至嘗試點亮自己的祠堂牌位,我已經感覺到很震驚了。”

“但你的路,應該到這裡就停了。”裘生沒有再開玩笑。他見過詭物世界裡最恐怖、最骯髒的一面。

正因如此,他才希望鄭開停下來。一個弱小的活人,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去面對一個根本不可能戰勝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