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改造的關鍵

見到鄭開，韓鍵沒有慌張。在韓鍵的改造性格中，從來就沒有慌張這個屬性。

他只是有些詫異。詫異為什麼鄭開會在這裡？按理說，此刻的鄭開應該在派出所才對。

見韓鍵不說話，鄭開打量著韓鍵，這個小時候很熟悉的朋友，長大了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眼神確實變了很多。

小時候的韓鍵，看鄭開的眼神充滿了朋友之間的善意；而現在，韓鍵看鄭開的眼神充滿了敵視和距離，闊別了二十多年，兩人已經不再是小時候幼兒園裡玩得很好的朋友了。

“你猜到我會來？”韓鍵眯眼問道。鄭開自顧自的走進房間，搬了一個椅子，堵住門口，坐了下來：“猜到有人可能會來，但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別人，畢竟除了你之外，還有不少人想讓我死。”見狀，韓鍵也不著急了，在床上坐了下來。

兩人就像是朋友一樣，對視著。誰都沒有著急開口。許久之後，韓鍵低沉著聲音：“所以你感覺到你房間裡的東西被動過，所以沒有去上班，一直在外面蹲著我？”

“那倒沒有，我先是去派出所請了一天的假，才返回來的。”鄭開笑著說道。

“你沒報警？”韓鍵很詫異。他以為外面已經圍滿了警察才對。況且，鄭開應該知道韓鍵殺了不少人。

比如說派出所的嶽方，還有生產工廠的陸大富。這些人都是韓鍵殺的。

但鄭開沒有選擇報警，而是一個人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韓鍵聊聊。鄭開像是想到了什麼，從門外拿起打包好的飯菜：“餓嗎？一起吃點，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等問完，我再送你去派出所。”鄭開的態度太平淡了。

韓鍵頓時怒了。他感覺自己被鄭開小看了。雖然他身上有殘疾，但接受不了鄭開這樣的羞辱。

當即，韓鍵便想衝過去偷襲鄭開。但韓鍵的腿腳不方便。他移動起來，本身速度就很慢，在鄭開的眼中，韓鍵衝過來的姿勢完全像是白給。

退一步來說，鄭開的身體接受過鎮定劑藥效的強化之後，力量、速度和反應力都要比以前快了很多，對比下來，韓鍵就顯得太弱了。

此時此刻，鄭開終於明白蘇青眼中的普通人是什麼樣了。毫不誇張的說，蘇青可以打十個鄭開，那鄭開就可以打十個韓鍵。

下一秒。鄭開一隻手攥住韓鍵的胳膊，將其反鎖在身後。韓鍵沒辦法反抗。

他和鄭開的力氣差太多。而且，鄭開學習過書裡的擒拿，想要控制住韓鍵太容易了。

“坐下，我們好好聊聊。”鄭開輕聲說道。說完，鄭開鬆開了韓鍵。不管怎麼說，韓鍵都是鄭開小時候的朋友，哪怕是最後需要送到派出所，鄭開也不希望和韓鍵動手。

韓鍵齜牙咧嘴，就像是野獸一樣朝著鄭開怒吼著，憤怒將他的理智吞食，鄭開愣了一下，當年醫院對韓鍵的改造存在瑕疵，而這種瑕疵可能當時沒有被發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韓鍵的成長，暴露的越來越明顯。

見狀，鄭開微微皺眉，直接拿起杯子裡的水潑向韓鍵的臉。一瞬間，韓鍵安靜了下來。

“你贏了。”韓鍵輕聲說道。鄭開眼神微閃：“我贏什麼了？”韓鍵席地而坐，只是腿上有殘疾，所以坐下來之後，有一條腿必須保持筆直才行，沒辦法彎曲回去：“當年改造的事情，我輸給了你。”說實話，韓鍵是受害者。

小時候。三十名孩子中。其他孩子都是身體上有殘疾，唯獨鄭開，是心理上有殘疾。

而身體上的殘疾是最容易被治療的，只需要一場手術，韓鍵的瘸腿就可以得到治癒，但醫院對韓鍵的改造，優先放在了思維和性格上。

當時的韓鍵不需要改造大腦。他需要的是治好腿上的殘疾。這對智網科技來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可惜，智網科技並沒有給予韓鍵這樣的幫助。

“你的命為什麼能這麼好？在幼兒園的時候，明明你才是那個沉默不語，性格內向的人，但所有的大人都喜歡你，不管是幼兒園的園長、護工、保安，還是外面來幼兒園採訪的記者、愛心人士，他們都喜歡你，哪怕你什麼都不說，只是乖巧的站在那裡，大人們還是圍著你轉。”韓鍵的聲音很平淡。

聽不出喜怒！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的。小時候可以用理想主義和美好憧憬這種虛幻的東西麻醉自己，但實際上，清醒之後就會發現，世界就是不公平的。

鄭開雖然小時候沒有朋友，但他卻得到了很多大人的喜愛，這是所有幼兒園小孩子都羨慕不來的事情，哪怕是韓鍵，同樣非常羨慕那個時候的鄭開。

“改造也是一樣的，我們所有孩子都需要進行強制的矯正，不斷的藥物控制，還有反反覆覆的心理催眠和暗示，而你呢？你只需要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醒過來之後，大人就會告訴你，你已經改造成功了。”

“我多希望我是你。”韓鍵自嘲了起來。鄭開沉默不語。鄭開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實話，鄭開不覺得自己的人生多麼的好。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正常人，過著平淡的生活，每天也沒有什麼刺激和新鮮感。

但在韓鍵眼中，這樣的生活太讓人羨慕了。猶豫了一會，鄭開才開口問道：“你當年也接受了改造，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難道改造失敗了？”韓鍵搖了搖頭：“當時的改造成功了，給我進行改造的人也都覺得成功了，只是後來我慢慢發現，我的身體裡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因為少了這個東西，改造進行的並不徹底，那些本應該被改造消失的性格又出現了。”少了一個東西？

鄭開思索著。難道是極致的善意？還是極致的惡意？鄭開和韓鍵改造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身體裡多了這兩樣東西。

鄭開更傾向於極致的善意，因為裘生改造鄭開的過程中，將極致的善意放進了鄭開的身體裡，而極致的惡意是後來裘敬偷偷放進鄭開身體裡的，並不在裘生的改造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