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讓韓鍵如此憎恨的人,陸國強明顯和韓鍵有過交際。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年誘拐鄭開和韓鍵的人是陸國強。

邏輯上很順暢!陸國強是一個賭鬼。年輕時候,他沒有錢,所以不得不進行一些犯罪行為,比如說拐賣兒童的行為。

韓鍵和鄭開逃出幼兒園之後,陸國強見到腿上有殘疾的韓鍵和不愛說話的鄭開,拐賣鄭開和韓鍵的想法就誕生了。

從結果上來說,韓鍵被帶到了形體醫美整容醫院,而鄭開則是逃回了幼兒園。

但因為韓鍵,陸國強得到了一筆鉅款。陸國強利用這筆錢,不僅過上了每天賭錢的生活,甚至還有錢娶了老婆,有了陸大富這個兒子。

當然,這些都是鄭開的假設。其中也有一些漏洞。比如說,韓鍵臨死前說的是,看到一個孩子和鄭開在聊天,並不是一個大人。

鄭開越發相信韓鍵說的,本應該被誘拐的人應該是鄭開他自己。因為,當時韓鍵的腿上有殘疾。

而鄭開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不愛說話,沉默寡言而已。對比下來,鄭開更能賣出一個高價錢。

但韓鍵卻用自己給鄭開爭取到了逃回幼兒園的時間。想到這裡,鄭開心裡就湧現出對陸國強無比濃烈的恨意。

一時間,鄭開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這股讓人陌生的冰冷氣息讓蘇青感覺格外的危險,彷彿鄭開下一秒就會變成無情的劊子手一樣,衝進審問室殺了陸國強。

忽然間,鄭開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握住,淡淡的體溫從蘇青的手掌中傳到鄭開的手心:“鄭開,冷靜一點。”鄭開深吸一口氣,身上冰冷的氣息緩緩消失。

那一刻,蘇青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殺人無數的頂級罪犯。直到鄭開身上冰冷的氣息消失,那個溫和親切,待人友善的鄭開才重新回來。

鄭開沒有鬆開蘇青的手,反而握的非常緊:“我要查清楚陸國強年輕時候幹了些什麼。”

“我知道。”蘇青點了點頭。蘇青安撫著鄭開。鄭開的情緒和理智慢慢恢復正常。

“陸國強應該認識韓鍵,而且陸國強應該對韓鍵的印象很深,不會那麼容易遺忘,想要從陸國強的嘴裡逃出話來,需要用韓鍵來做刺激點。”鄭開眼神微閃,不斷分析。

鄭開還沒有意識到,他還緊握著蘇青的手掌。而一旁看熱鬧的同事都在暗笑。

顯然,派出所的同事都感覺鄭開和蘇青的關係不一般。畢竟,蘇青可從來沒有讓一個男生這麼握過手。

“接下來我就不適合露面了,蘇青,你可以去審問室,偷偷告訴陸國強殺死陸大富的人是韓鍵,而韓鍵從派出所跑了,並且留下話說下一個要殺的人就是陸國強。”

“你要儘量把韓鍵描述的恐怖一點,危險一點,引起陸國強的恐懼,這樣他才可能願意說實話。”

“最重要的是,要告訴陸國強,二十四小時的拘留期已經過了,派出所沒有權力繼續拘留陸國強,讓陸國強從派出所離開。”

“不管他用什麼理由,一定要趕他離開派出所。”鄭開顯然把後面都想好了。

只不過,這些事情不適合鄭開去做。因為,鄭開目前的身份只是一個外聘人員。

陸國強很清楚,鄭開在派出所裡沒有很多的許可權,也沒有正式警察的權利,鄭開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派出所幫忙作偽證。

正因如此,鄭開沒辦法做太多的事情。做的越多,陸國強反而會懷疑。

雖然說,以陸國強的腦子,可能不太反應的過來這些。但鄭開求穩。這些容易導致變故的行為,最好少做。

簡單來說,哪怕陸國強的腦子不像是正常人,但鄭開在做事的時候,需要把陸國強假定為一個正常人。

蘇青知道鄭開的打算,況且鄭開已經說的這麼詳細了,她不可能還不懂,只是有些擔心鄭開的狀態:“鄭開,你真的沒事嗎?從韓鍵自殺之後,到現在,你都好像沒有緩過神來。”鄭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鄭開感覺心裡很難受。憋屈的很!這種感覺在韓鍵剛死的時候還不是很明顯,但現在鄭開感覺很不舒服。

沉默了一會,鄭開朝檔案室走去:“有了結果來檔案室找我,我回那裡休息一下。”目送著鄭開離開。

蘇青的眼神滿是擔憂。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鄭開這個樣子。當初,王強失蹤的時候,鄭開還能勉強保持冷靜,做好生活中的事情。

即便是情緒有失控的時候,也只會在外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和情緒;但現在,鄭開明顯沒辦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差點在蘇青面前失控了。

見狀,其餘同事也很擔心鄭開的情況。蘇青深吸一口氣,朝著審問室走去。

對鄭開最好的安慰是查清楚一切。蘇青心裡同樣憋著一口氣。最重要的,還是按照鄭開交代的辦法,一步一步套出陸國強的話。

......鄭開一個人回到檔案室。這裡很清靜!鄭開一向喜歡清靜,不喜歡吵鬧。

坐在沙發上,鄭開揉著太陽穴,沒有一點睏意。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但具體問題是什麼,鄭開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機率和極致的惡意有關係。

這段時間,鄭開的情緒波動太大了。尤其是負面情緒。鄭開時刻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負面情緒的存在。

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裘生曾經說過,鄭開的負面情緒會不斷滋生極致的惡意壯大,哪怕鄭開已經很剋制在詭物世界裡使用極致的惡意,但這種潛在的成長是不可避免的。

只要鄭開出現負面情緒,那就一定對極致的惡意有利。不由得,鄭開嘆了一口氣。

鄭開一直覺得只要不在詭物世界裡使用極致的惡意,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極致的惡意對他的影響就會無限小。

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鄭開是活人。一個活人不可能每天都保持開心、樂觀、積極向上這些正面的情緒,他總會沮喪、總會失落、總會生氣憤怒害怕等等等等。

不知不覺中,鄭開已經被極致的惡意影響到了現實中的性格和脾氣。

“還是大意了。”鄭開很是無奈。其實最難受的地方在於,鄭開明明知道可能是極致的惡意在影響他的身體,但鄭開卻拿極致的惡意沒有一點辦法。

除非,鄭開能把身體裡極致的惡意挖出來。冷靜了一會,鄭開開始翻查檔案。

只要是和賭博有關的案子都被鄭開翻出來了。陸國強和嶽方一樣,喜歡賭。

所以,這麼多賭博案子裡,應該能找到陸國強的身影。果然!鄭開還真的找到不少陸國強的名字。

但大部分都是拘留罰款,沒有什麼太大價值的資訊。無奈之下,鄭開只能重新看起了當年智安幼兒園兒童走失案的卷宗,上面很清楚的寫著,失蹤兒童為韓鍵,韓鍵在失蹤半個月之後,被找到,重新送回了智安幼兒園。

當然,這個半個月可能不太準確。時間上有些模糊。鄭開大概推算了一下,如果當年把韓鍵拐到醫院的人是陸國強,那當時陸國強應該是五十多歲的樣子。

“不對!”

“時間上不太對!”鄭開一開始以為陸國強結婚生子的錢是從韓鍵身上掙來的,但從時間上推算,陸國強拐走韓鍵的時候,陸大富甚至已經成年了。

最讓鄭開疑惑的是,韓鍵口中那個和小時候的他聊天的孩子是誰?顯然,陸國強拐賣孩子不是一個人作案。

他的作案手法很嫻熟,找一個和被拐孩子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利用同齡人消除聊天的隔閡,然後一步步取得被拐賣孩子的信任,這麼做可以不費工夫的帶走孩子。

鄭開閉著眼睛,輕輕敲打著桌面。忽然間,鄭開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一瞬間,鄭開坐直了身體。鄭開似乎想到這個幫助陸國強拐賣孩子的人是誰了?

和鄭開、韓鍵的年齡差不多大,而且還是智安市本地人,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同樣在韓鍵的必殺名單上。

那麼只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