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醫生的眼神一下子兇狠了起來,他覺得鄭開的行為是還在挑釁他。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男醫生身上的恨意又出現了。

這一次,

是在白出現的。

在陽光的照射下,恨意的黑氣顯得極為的刺眼。

鄭開轉動著手中的裘生名片,輕描淡寫的道:“我和你並沒有仇恨,我來這裡有自己的目的,既然你身上有恨意,那就明你身上有一些特殊能力在,不如我們合作一下。”

“名片可以給你。”

“但我要你身上的一隻眼睛。”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男醫生身上的眼睛起碼超過了百隻,就算給鄭開一隻眼睛,也不會造成他太大的影響。

男醫生沒有馬上答應。

確實!

少一隻眼睛影響不大。

但他猜不透鄭開的想法。

謹慎一點總沒錯。

鄭開將名片收了起來,面色平靜。

兩個人默契的保持沉默。

一直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男醫生才開口:“好,我答應你。”

聞言,

鄭開伸出手。

“先把眼睛給我。”

實話,

男醫生可以殺了鄭開,直接搶名片。

但這裡是米龔的世界,楚叩對男醫生來可能並不重要,但萬一楚叩對米龔的世界很重要,一旦殺了楚叩,那這個世界就會排斥他。

這是男醫生不想看到的事情。

思來想去,

男醫生選擇了妥協。

一方面,鄭開現在是孩子,昨晚他觀察了很久,鄭開現在的身體受限嚴重,夜晚不能長時間待在外面;另一方面,鄭開的身體上沒有恨意,控制楚叩身體的是鄭開的意識,但缺少了恨意,這幅身體沒有特殊能力。

鄭開對他的危險度,幾乎為零。

就算給鄭開一隻眼睛,危險度也還是為零。

鄭開帶著男醫生來到一處巷子裡,一瞬間,男醫生身上瀰漫出強烈的恨意,而在恨意之下,密密麻麻的眼球出現在他的身體表面。

鄭開心中一驚。

恨意之下,有禁忌之力。

而且,

禁忌之力並不弱。

鄭開大概估算了一下,此刻的男醫生應該是二級三不之物,最多三級三不之物。

這樣的實力放在詭物世界,鄭開可能並不放在眼裡,但這裡是米龔的世界,鄭開身上沒有恨意和禁忌之力,面對一個三不之物,鄭開就必須要萬分心才校

男醫生剛想從身上隨便摳下來一隻眼睛,鄭開出聲打斷:“我自己來選。”

男醫生停下動作。

鄭開打量了半。

終於,

鄭開選中了男醫生左肩上的一隻眼睛,面無表情的將眼睛挖了出來。

沾滿鮮血的眼睛被鄭開用衣服擦了一下,然後塞進了口袋裡,而鄭開也很算話,直接把裘生的名片給了男醫生。

拿到名片之後,

男醫生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男醫生遠去的背影,鄭開眼神微閃。

坦白,

這也是一次試探。

鄭開想要知道男醫生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鄭開大概知道了。

男醫生是為了裘生來的。

顯然,

這個世界裡有關於裘生的東西。

米龔的世界裡為什麼會有裘生的東西?

鄭開現在已經能確定男醫生就是眼鬼了,剛才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鄭開在男醫生的身上發現了一些細節,之前血祭夜的時候,鄭開也從眼鬼的身體上注意到了這些細節。

但鄭開很疑惑。

14號去哪了?

按理,

眼鬼搶走了14號。

應該會用14號的身體作為新的據點,但眼鬼並沒有,還是用著之前的身體,只不過換了一張臉而已。

鄭開掏出口袋裡的眼球看了一下:“我要快點和米龔成為朋友才行,這樣才能拿到關於這個世界更多的許可權,也才能擁有和眼鬼對抗的資本。”鄭開有預感,眼鬼想要找的東西,也是鄭開需要的東西。

眼鬼搶走了14號,那鄭開搶走他的東西,算是禮尚往來了。

裝好眼球,鄭開朝著學校內走去。

讓鄭開意外的是,米龔居然沒有來學校,聽老師,米龔昨晚上病症發作了,沒辦法來學校。

鄭開很難受。

米龔要是不來學校,任務怎麼進行?

猶豫了很久,

鄭開向老師詢問了米龔的家庭住址。

老師倒也沒有多想,直接給了鄭開地址,而鄭開也沒有猶豫,直接逃課,按照地址上的位置找了過去。

如果楚叩的家庭站在智安市所有家庭的頂端,那米龔的家庭就是智安市貧民區最好的寫照。

米龔的家在垃圾場的旁邊。

空氣無比惡臭。

隨處可見的蒼蠅和汙水。

甚至連門牌號都看不清。

鄭開只能踩著汙水,一家一戶的去敲門,畢竟這裡的房子太多了,可能嘎吱角落裡都住著一戶人家。

終於,

鄭開敲響鄰二十三個門。

找到了米龔的家。

開門的人是米龔的媽媽,駝著背,花白的髮絲從鬢角垂了下來,眼神很渾濁,按照米龔的年紀推算,他的媽媽最多三十多歲,但眼前這個樣子,鄭開感覺這個女人五六十歲了。

“找誰?”

女人沙啞著聲音。

可能是因為鄭開現在是十歲孩子的模樣,長相很可愛親人,所以女饒態度很溫和。

鄭開鞠了一躬:“阿姨,我找米龔。”

聞言,

女人眼中的渾濁散去一些。

“你找米龔有什麼事?”

看鄭開身上的衣服,明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太可能和米龔有交際。

鄭開從書包裡拿出一大筆錢,來也可笑,這些錢是楚叩的日常零花錢,足足有一萬多,只要楚叩花完了,馬上就又會補上,但對米龔的家庭來,這些錢就是絕對的鉅款:“阿姨,我是米龔的同班同學,這些錢是我們班給米龔募捐的病款。”

女人愣住了。

她沒有收。

甚至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喜悅的神色。

因為她聽,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裡並不受人喜歡,在班裡也沒有什麼朋友,就算是募捐,也不太可能籌集到這麼多錢。

突然有一個孩子拿著一大筆錢過來,這是募捐的錢,女人肯定是不信的。

見狀,

鄭開補充了一句:“我和米龔一樣,身上有病,所以能夠理解米龔的痛苦,這裡面很大一部分錢是我家出的,希望能讓米龔接受更好一點的治療。”

這個解釋讓女人神情放鬆了很多。

女人讓開身體,讓鄭開進屋:“你這麼的孩子,身上拿這麼多錢,很容易出事的。”

鄭開走了進去。

裡面一樣破爛。

下一秒。

鄭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米龔。

米龔的父親要出去掙錢,沒辦法待在家裡,只能留著女人照顧米龔。

鄭開將錢放下,來到米龔的身邊,只不過米龔現在處於深度昏迷,根本不知道鄭開的到來。

“我們這裡髒,沒有你坐的地方。”

女人尷尬的笑了一下。

鄭開一點都不嫌棄,直接搬過板凳坐了下來,打量著米龔。

此時,

米龔緊閉雙眼,面色慘白,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

他是癌症。

現在還只是早中期。

但家裡實在是太窮了,根本沒有錢送米龔去醫院治療。

忽然間,

鄭開想到一個問題。

米龔其實是接受過醫院的治療的,就在智安市的第三人民醫院。

而且,

當時的米龔已經是癌症中晚期了。

那米龔住進醫院資料的錢是誰出的?

要知道,當時的第三人民醫院可是智安市綜合排名第一的大醫院,收費肯定不低,對米龔這樣的家庭來,絕對是負擔不起的重擔。

鄭開回憶了一下。

他當時搜過關於米龔的相關資料。

但好像並沒有看到資助的相關資訊。

“米龔什麼時候能醒?”

鄭開好奇的問道。

女人神情悲愴:“不知道,從昨晚上一直髮燒到現在,明明得的是癌......,但症狀卻是一直在發燒。”

鄭開伸出手摸了一下米龔的額頭,燙的嚇人,但好像這種高溫僅限於頭部,米龔的身體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情況,冰冷到了極點。

“阿姨,送醫院吧。”

鄭開有些擔心米龔的情況。

這個時候,

米龔可不能死啊!

米龔要是死了,不僅任務失敗,而且這個世界也會跟著一起崩潰。

女人看著手裡剛到手的一萬塊,悲贍情緒收斂不住:“算了,就在家裡吧,看這個孩子的命了。”

一萬塊很多。

尤其是,

在這個年代。

一萬塊是鉅款。

但米龔得的是癌症,不僅需要昂貴的藥物治療,而且還需要長時間住院。

一萬塊根本不夠。

鄭開也沒有強求,只是留了一個電話,告訴女人,如果米龔醒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不過鄭開可能忘記了。

以女饒家庭,想要買一個手機也是極為奢侈的事情。

等到鄭開再次見到米龔,已經是三之後的事情了,依舊是在學校,米龔低垂著頭,面色蒼白的就像是白紙,整個人走路都要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都可能會昏倒。

值得一提的是,

這三的時間裡,鄭開都沒有見到男醫生了。

似乎,

拿到名片之後,男醫生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這三的時間,鄭開雖然沒有將任務進度提升,但也有其他的收穫。

最大的收穫,就是鄭開見到了楚叩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