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鄭開想到這句傳世經典。

這句話似乎被很多犯罪電視劇用過,都快用爛了。

但這也側面說明,

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鄭開同樣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所以他換了一個方向,決定這面牆遠一點。

這樣一來,

幼師辦公室就被鄭開暫時排除在外了。

鄭開半蹲在地面上,朝著左側的醫務室挪動。

“牆壁上的塗鴉上是兩個大人和一群小孩子玩耍,一個大人手上拿著打針筒,另一個大人手上拿著一本書。”

“幼兒園裡有校醫和幼師,而且分別是兩個人。”

白天的時候,鄭開就有了這個猜想。

現在看到清晰完整的塗鴉,這個猜想算是得到了證實。

塗鴉很簡單。

能觀察出來的內容也就這麼多。

但對鄭開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只需要知道校醫和幼師不是一個人就可以了。

在鄭開的猜測中,

25號還有可能不是孩子。

舒傅的編號是14。

但這不代表擁有編號的人都是孩子。

鄭開也是後來慢慢想到這一點,25號不僅可能不是孩子,甚至可能在幼兒園裡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比如說保安室的李伯;廚房的陳湘萍和郭生平等等。

正因如此,

鄭開才覺得自己護工的身份有些太基層了。

現實裡,他是社畜,是社會無業遊民。

但在夢裡,

他覺得自己要勤勉一點。

如果有可能,

他還想當幼兒園的園長。

當然,

這個可能性很小。

而在園長之下,最高的職位應該就是校醫和幼師。

說不定,

自己可以用校醫的身份唬住25號。

就算唬不住,也能爭取一點逃命的時間。

人總要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郭生平一再叮囑鄭開,一定要躲著,不能被25號發現。

但萬一呢......

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光靠一個血痂面具,肯定不夠。

一定要有一個夠分量的身份才行!

嘎吱~

醫務室的門被推開。

一道蹲著的身影抱著膝蓋走了進去,又把門緩緩關上。

醫務室的佈局讓鄭開微微一愣。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簾子,甚至連桌椅都是白色的。

潔白的醫生服掛在衣架上,醫生服上有嶄新的身份銘牌,只是沒有具體的人名。

“益智幼兒園校醫。”

鄭開直起身子,手掌輕輕揉捏著白色醫生服,很柔軟,是棉紡織做成的。

而在益智幼兒園校醫下方,空著一行。

顯然,

這一行是讓人寫名字的。

鄭開在醫務室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一支筆,隨後一筆一劃的在空出的那一行寫上自己的名字:鄭開。

紅色的記號筆將鄭開的名字篆刻在銘牌上。

最後一筆落下的瞬間,

鄭開耳邊響起了悅耳的女聲。

“編號014使用者請注意,觸發身份轉職任務。”

“任務內容:成為益智幼兒園校醫。”

“任務要求:一名真正的醫生,需要擁有自己專屬的手術刀,請在兩個小時內,找到染血的手術刀。”

“任務失敗/放棄任務:剝奪益智幼兒園護工身份,在該地圖內,不再擁有好感度、運氣度,負面抗性-20。”

“孩子們最喜歡和校醫玩,因為在無數個痛苦失眠的夜裡,是校醫讓他們做個好夢。”

“是否接受任務?”

聽到一長串話,鄭開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接受。

這個智障按摩椅,很多時候都不是在給他選擇。

鄭開不可能放棄任務。

放棄任務意味著他連護工的身份都沒有了,這樣在幼兒園裡,完全就是外來者的身份。

廖凡死的有多慘?

鄭開應該很清楚。

至於任務失敗......

鄭開一想到任務有可能失敗,他就有些頭疼。

沒有了護工的身份,他大機率要被趕出幼兒園,面對幼兒園之外的世界,鄭開真不覺得自己能活下來。

但鄭開沒有後悔。

既然決定這麼做了,那這些風險也是一定要承擔的。

“兩個小時。”

這個時間和剩餘按摩時間倒是挺接近的。

做完這個任務,鄭開差不多就可以退出按摩椅了。

不過鄭開今天打算在夢境裡多待一段時間。

做完這個任務,

再決定要不要退出也不遲。

“可是,怎麼找?”

“你好歹給個提示啊!”

鄭開嘆了一口氣。

這個按摩椅總是說話說一半,只是簡單說了一下任務,然後就閉嘴了。

這讓鄭開沒有一點頭緒。

鄭開沒有猶豫很久,馬上就在醫務室裡找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

鄭開喘著氣,這裡都被他翻遍了,別說是手術刀,就算是一些常見的藥都看不到。

不僅如此,

這裡太乾淨了。

白色在這裡成為了主色調,和外面暗黑色的色調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看的時間久了,鄭開的心情開始煩躁了起來。

這種煩躁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鄭開只覺得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心裡很憋屈煩悶,不覺得這種情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在此時,

外面的走廊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腳步聲音非常大!

就像是把一坨肉砸在地板上,然後再舉起來,再砸下去,反覆如此。

鄭開急忙蹲了下來,靠在醫務室的門背後。

心裡的那點煩躁開始加劇。

“為什麼偏偏在我找東西的時候打擾我!”

“時間剩下不多了,再找不到,我該怎麼辦?”

“雜碎!”

“畜生!!”

“我要是死了,你們都別想活!!”

一片白色的世界裡,鄭開臉上血色的面具格外的嚇人。

更嚇人的是,他眼睛裡的清醒正在急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暴虐和殺戮。

他將自己現在的一切困境和絕望都轉化成對外面這個人的仇恨,那支紅色記號筆被他捏的死死的。

指節都泛起了白色。

這一刻,鄭開身上的憎恨開始和麵具上融合。

從面具的裡面鑽出一根根暗刺,刺進鄭開的臉中。

可鄭開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我要殺了他!”

“我一定要殺了他!!”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再也壓制不下去。

甚至鄭開內心深處的意識也是這麼想的,殺了門外的那個“他”,心裡淤積的負面情緒才能宣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