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不是那種做錯一步,還會錯第二步的人。

意識到自己多嘴之後,鄭開猛地抬起右腳,踹在了25號的身上。

這一腳,

把25號踹的有些猝不及防。

他有想過鄭開會逃跑,但沒想過鄭開在逃跑之前,踹他一腳。

一瞬間,

25號身體裡的發臭的臟器都掉了出來,灑了一地。

鄭開很懷念消毒水的味道。

所以,

他一腳踹完之後,直接朝著來的方向不要命的跑。

在接觸到血海邊緣的時候,鄭開舉起手中的手術刀,對著剛才看到的漏洞便捅了下去。

大量的血水沖刷鄭開的身體表面,被手術刀吸收到了刀身裡。

一條通道被硬生生的撕開了!

很快,

鄭開的身影便消失在25號的視線中。

白熾燈光消失不見。

鄭開的雙眼瞬間開始爬上血絲。

血痂面具帶來的負面效果正在快速喚醒。

鄭開的打算很簡單!

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退出按摩椅。

剛才和25號進行友好交流的時候,按摩椅提醒他,三個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可以隨時退出。

本來,

鄭開是打算這一次待得久一點。

但沒想到,

自己做了一個身份轉職任務,居然遇到了大BOSS。

他現在還只是新手,面對BOSS最好的辦法就是逃跑。

只要不被25號發現自己的保密底牌—突然消失,那自己就有操作的空間。

正因如此,

鄭開跑得很果斷。

之所以踹那一腳,一方面是想洩憤撒氣,另一方面也是想拖延一下25號的時間。

畢竟掉出來的臟器,總要裝回去。

抱著這個想法,

鄭開逃命背影顯得很堅決,很果斷。

“我要趁著還有清醒意識的時候,找個角落退出按摩椅。”

光靠血痂面具和手術刀提供的那點加成,根本不夠25號打的。

但尷尬的是,

血痂面具就是莽夫專用。

這玩意,戴久了就成沒腦子的憨批了。

他要在血痂面具犯傻之前,趕緊先下線再說。

未過不久,

鄭開便回到了剛才的醫務室,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再次撲鼻。

這一次,

鄭開居然覺得這股味道格外的親切。

鄭開剛想回頭把藥品櫃搬回原地,擋住出來的路,就看到一顆人頭在快速朝他撲來。

與此同時,

無窮無盡的鮮血和恨意開始吞噬著這件醫務室,它們從隧道里爬出,在每一處都染上不幸和痛苦。

“來不及堵門了。”

鄭開的手腳停頓了一秒。

猩紅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森然的笑意,彷彿不知道什麼是畏懼。

血痂面具帶來的負面人格正在控制著鄭開的身體。

正常狀態下,

鄭開的想法絕對是跑路。

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鄭開腦子裡居然有一個荒唐的念頭:好像也不是不能打。

啪!

鄭開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能打個屁!

能不能打心裡一點逼數都沒有!

堵門肯定沒時間了。

鄭開直接轉身繼續跑。

幸好剛才他進來之前,給醫務室的門留了一條縫,沒有關嚴。

砰!

砰!!

第一聲是鄭開大力拉開門的聲音。

第二聲是鄭開大力關門的聲音。

背靠著醫務室的門,

鄭開看向蠟燭上還在烤著的生肉,不知道熟了幾分。

鄭開急忙把這塊肉收回到倉庫裡,然後趕緊在心裡說了一聲:退出!

畫面一瞬間定格。

黑色的世界上,染上了一些血紅,然後消融不見。

恍惚間,

鄭開看到了那扇醫務室的門被侵蝕的一點不剩,狂躁到極致的25號沒有覺察異常,順著通道追了出去。

可憐的孩子!

他可能會很疑惑。

為什麼鄭開跑得這麼快?一下子就沒影了。

當然,這些都不需要鄭開去擔心了,鄭開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下一次上線,25號會在哪裡?

臥室內。

鄭開驟然睜開雙眼。

他的手腳冰涼到了極點,眼神中充斥著驚魂未定。

興奮、激動、恐懼多種心理因素讓鄭開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根本緩和不下來。

比起25號,

舒傅、血眼和郭生平,都顯得太稚嫩了。

鄭開踉蹌著從按摩椅爬了出來,來到客廳,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凍的水大口喝了幾下,剩下的全都澆在了頭上。

忽然間,

鄭開用手小心翼翼的摸著頭皮。

“我沒事,沒事。”

鄭開鬆了一口氣。

冰水接觸到面板,讓鄭開沸騰的心安靜了一下。

看著客廳裡熟悉的一切,鄭開將身體砸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他回來!

又一次從夢境世界裡回來了!

每一次能活著從那裡面出來,鄭開都覺得現實世界的生活是無比的美好。

他在平凡枯燥的人生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努力過好每一天!

說不定哪天,他就沒了。

休息了片刻,

鄭開從沙發上掙扎著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他進入夢境的時間是晚上九點,而現在的時間是剛過零點。

對很多人來說,

夜生活才剛剛要開始。

而屬於鄭開的夜生活也要開始了。

洗了一個澡之後,鄭開坐在沙發上,一邊鍛鍊著身體,一邊回想著剛才的經歷。

之前鄭開只顧著逃命,有些東西沒時間細想。

現在回想起來,

他從25號的話裡發現一些比較奇怪的地方。

首先是25號對園長的態度。

從25號嘴裡聽到裘敬這個名字的時候,鄭開最初的想法是25號不怕園長。

但後來,25號又很多次提到了裘敬的名字,他的語氣很怪。

有點像是“我雖然怕你,但是我就是對你不服氣”的感覺。

還有一點,

鄭開在看到25號的記憶時,有一段模糊的記憶讓他很好奇。

這一段記憶中發生了什麼?

25號是怎麼進入益智幼兒園,成為一名校醫的?

按理來說,

這麼一個變態的人,不可能有資格成為幼兒園的校醫。

鄭開不喜歡這種解開一個謎團,又出現一個謎團的感覺。

說到底,

他的內心是有一種掌控欲的。

他喜歡掌控局面,確保局面在自己能夠處理的範圍內。

但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讓鄭開的掌控欲很受挫。

“要找人幫忙。”

鄭開想到了蘇青。

這位大姐人還是不錯的,關鍵是願意幫他。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需要細查。

作為回報,鄭開倒是可以給蘇青提供一個全新的破案思路,郭生平不是兇手,校醫才是。

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鄭開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我們都是改造之後的人,全新的人。”

安靜的夜過得很慢。

鄭開思考了一晚上。

早上,

他撥通了蘇青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