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管牌面上的事件。

只要把手裡的兩張【厭惡】情緒陣營牌使用“觸發理虧值”打出,就能給終點律師的盤子里加上點的砝碼。

以查一瞥那架天平,金色的小針晃盪在離不遠的位置上。

能製造點的差值,基本可以說是贏了。

基本的意思就是還沒有。

“看好了?”終點律師悠悠地問。

“開始。”

以查把三張牌面朝下放在自己身前。

“對了。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咱們先進行簡單的一輪。只有一回合。每個情緒代表的牌的數量也減少了。”

終點律師把一張牌面朝下,向前推了一點。

“為了公平起見——我畢竟知道所有的牌和規則,如果這一小輪你輸的太多,我們可以直接停止。最多不會讓你輸到五點。也就是說這一小回合的任何時候,你都可以認輸。然後我們把天平調到……”

他頓了一下,應該是看了一眼——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對以查都是個隱蔽的好訊息終點律師一時間只能注視一個地方,而且不能從任意方向觀察這個房間內的所有內容。“——白色的。”

“可以。”

“每一回合第一張牌叫做【封面階段】”

終點律師輕輕地點了一下自己推出的那張牌。“我和你各出一張牌。這兩張牌必須以‘觸發要求事件’方式打出。並且,在【封面階段】打出的牌只會觸發事件,不會為對方增加任何理虧值。”

“誰先誰後?”

“【封面階段】的話……同時翻開。我已經出好我這邊的牌了。”

終點律師慢條斯理地攤開一隻手。“順便說一句,【封面階段】結束之後,接下來我們會以你——我——你——我——的順序出牌。也就是在【封面階段】之外,你和我輪流行動。”

輪流行動。以查想。

也就是不能連續行動……

那麼他在出那張【厭惡】情緒陣營的點牌和點牌之間,就很容易被終點律師打斷了。

點理虧值當然還是點,但對方就可以有所準備。尤其是他前面需要想辦法先弄到到點的情況下。

當然,對方如果手握大量威脅內容時也是如此。情況不至於突然崩潰。

不對。

終點律師有一次連續行動的機會。那就是【封面階段】到第一次行動之間。

而按理來說,他也有一次連續行動的機會。

那就是每個回合的最後一次行動到下一個回合的【封面階段】。

但是。

這個“簡單的一輪”只有一回合……

他沒有連續行動的機會,而終點律師有。

“理虧值和勝負的關係已經很清楚了。我們有一方要爭取到,就這樣。”

以查想了想,開口。“但我覺得,很明顯,還有其他中止這段遊戲的方式。”

“我明白。讓我們把一切放在桌面上吧。”終點律師用唱詩般的聲音說。“你或者我的徹底死亡。”

死沒什麼可怕的,就是會很麻煩,多很多多餘程式。

尤其在這種時候。

“再說清楚一些,死亡是中止遊戲,還是決出勝負?”以查問。

“噢。這真是個充滿內涵的問題。”終點律師感慨道。

以查聳了聳肩。“內涵可以放在一邊,我只想知道我應該向哪個方向靠近。”

“你應該向三個方向努力。讓我解釋清楚好了。”

終點律師笑了笑。“讓天平指向黑色的,或者用這些牌裡的事件弄死我——我可知道里面有些不好好使用,就會不安全的東西,或者——”

他溫柔地一揮手。

哧——

所有的情緒陣營標誌開始噴射煙花一樣的粒子。

以查,柯啟爾,振幅三百面前的是白色,終點律師自己,環內環j和銳剪球k面前的標誌浮雕則向下滴落黑色亂流。

所有下墜的東西觸到桌面,如雪落在燒紅的鐵上消失不見。

“當我們中的任意一方失去了屬於自己這邊的兩位‘佔位者’,那麼也算輸。”終點律師繼續說道。“想贏的話,朝著這個方向也可以。”

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知道了。那麼我出這張。”

以檢視了一眼終點律師面前那張面朝下的牌,打了個響指。

他面前背面朝上的一張牌向前平平推出。

那是那張——

【厭惡】點。

【事件】溺亡。

終點律師點了點桌面,兩張牌翻起。

“噢?”他看到了以查的那張牌,有點意外。

“沒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好。”他笑道。

以查沒有回答。

不需要做太複雜的推測,點理虧值雖然多,但只是天平一端數值的一半。

按照剛剛所聽到的規則,粗暴一點講,點理虧值就等於對手的徹底死亡,同時等於對方兩個“佔位者”的死亡。

這張牌自然是直接“觸發要求事件”好一些。

而且終點律師完全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辦法。

“真是……”終點律師繼續感嘆,然後開始放聲大笑。

“我說你,你真的是個天使嗎?我可以看到你在外地來客檢查室檢查的資料。你怎麼看都是個天使。”

他攤開雙手。“你甚至沒有玩過這個遊戲。然後第一張牌就是要置我於死地。我很久沒接待過天使了,你們打招呼的方式進化的真快——開玩笑。”

他笑的咳嗽起來,紅色的粉霧從他的嘴裡噴出。“看來沒有錯……”

“什麼?”以查敏銳地問。

“——是計劃之外的話。”終點律師迅速轉移了話題。

他把以查的那張牌拿了起來。

“【厭惡】點牌。”他不慌不忙地解說。“點數比我出的大,在【封面階段】中,你的【事件】先發動。而且是【要求事件】。”

“嗯哼。”以查盯著紅影。

“每個情緒陣營裡只包括一張點牌,除此之外都是以下的。你的一下就被你拿到了……運氣真的很不錯……這是對你而言最好的一張牌。”

終點律師似乎並不著急。

“那麼,我想我不必抱任何的僥倖心理了。這個【要求事件】‘溺亡’的‘要求目標’,一定是我吧?”

“就像你說的‘不必抱任何的僥倖心理’。”以查靠著椅背,視線沒有移開。

終點律師感慨萬分地嘆了一口氣。

“‘溺亡’是種轉換過的說法。”他的情緒非常飽滿。“很多生物是不需要呼吸的。你一定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只是會帶來類似的效果,而已。”

“類似的效果就行。”以查說。

終點律師直直地舉起手臂,放下。

嘭啪。

他們的方桌擴大了一倍。六個情緒代表之間的距離被遠遠拉開,現在他們幾乎背緊靠著牆了。

方桌的中間陡然擠出一個充滿暗藍液體的正方體水缸——邊長大約在兩到三米之間。

“這種阻塞液對於法則結構體可以造成類似窒息的效果。就這裡就行吧?”

終點律師笑道。“就淹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