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制格鬥?物選者?”

“你趕上了好日子。今天有能讓我們大賺特賺的盛會。”波挪多澤一邊將桌上的東西嘩嘩掃進腰包裡,一邊舉著木杖把他往外推。

這裡似乎是地下室,對面還有一個房間。波挪多澤振臂一嚷,兩個瘦小的藍衣學徒從裡面慢吞吞走出,跟上他們。

“你就兩個學生?”涅塞問。

“五個,三個常年病假。”波挪多澤回答。

“最少五個學生才保證學院不被裁撤。我們就報上去有五個。”一個尖臉的學徒小聲說。

“漿液學院才兩個學生?”

“現在有三個了,你來的很關鍵。物選者無限制格鬥是三人戰。今年正好人手不夠。”

波挪多澤一邊說,一邊開始給大家分發炸彈和一個小錫瓶——裡面是之前的那種魚油,又向每個人嘴裡塞了一顆小藥丸。“藏在牙後面,沒事先別咬。”

涅塞面露疑問。另一個圓臉學徒解釋:“如果你中了炸彈,很難受的時候再把它咬破。”

“我為什麼自己會中炸彈?”

“怎麼跟你形容呢……”尖臉的學徒一臉怪異表情。

……

他們上了樓,在走廊加入一大波人潮,於刺鼻的混合藥水味和肥皂味中擠來擠去。

每個人的制服都比他們的新,上繡各種魔法花紋,不少人拿著赫赫發光的武器。漿液學院的師徒三人一臉凝重,渾身暗澹,像母雞保護雞蛋一樣用胳膊保護炸彈,顯得格格不入。

“沒見過的炸彈小子!喂!你病好了啊!”果然有人注意到他們,大聲譏笑。

涅塞按之前說好的沒有搭理。

很快。

他們來到了一個類似環形劇院,底部鋪滿褐色沙子的莊重場地。

漿液學院分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四人坐在一起。

涅塞注意到對面二層有專門開闢的大觀看臺。臺的四角都立著代表瑟莫蘭的斷劍凋塑,兩邊各站一個月盔士兵。

看臺中有三座寬敞的高背椅,椅前擺著一張花紋複雜,凋刻精美的石質長桌。

“那是給誰留的座位?”他問他的臨時同伴。

“我。”圓臉學徒眨眨大眼睛。

“你能當上院長,我把肝爆彈當面包吃。”尖臉學徒瞟他一眼。

兩個學徒開始小聲爭吵。不過涅塞已經明白了。

果然,空中傳來呼嘯,院長安梅賽斯五世和兩位副院長身披黑袍,從一陣煙霧中出現在三把座椅上。

“第一場,苦木石。”

右邊身材嬌小的副院長起身,一甩寬大的袖子朗聲宣佈。

一顆蜜蠟般的寶石現於桌面。

人群開始交頭接耳。

“這是獎勵?”涅塞問波挪多澤。

“這一場勝者的獎勵。要的報名。你們要上嗎?”

涅塞問清苦木石用途,原來是枯萎毒的無盡濃縮物,便喪失興趣。另兩個學徒也連連搖頭。波挪多澤只得作罷。

炸彈教授趁著間隙反覆向他們強調,贏得獎品要分他一半,涅塞不禁心生厭煩。

不過,他發現自己趕上這場活動確實是來對了地方。

每一場格鬥不但有各種珍稀獎勵,最後的整場的勝者還可以進入四座圓塔,在院藏中任意挑選一件。

獎勵中也許就會有他需要的東西,如果能進入上瑟莫蘭的藏珍塔,更可以趁機大看特看。

至於法術戰鬥,他在術士協會自小參與的太多了,完全不怕。

最後的勝者依照獲勝場次來計算。無論如何,這是個大好機會。

人群安靜下來,第一場格鬥的報名已經結束。涅塞心中打定主意,從下一場開始場場報名。

沒過多久,環形劇院的底部兩側升起了柵欄門。

一邊走入三個藍衣學徒。

左邊的學徒各持一把鋥亮的鐮刀,右邊的兩手空空。

“異武器學院和粼學院。”圓臉學徒拿出一副眼鏡帶上,若有所思地解說。

安戈羅所在的粼學院……涅塞看向場內。

號角聲響。六個藍衣學徒戰至一處。

他立刻知道自己有點會錯了意。

決鬥和他在術士協會中曾參與過的法術決鬥大相徑庭。不是點到為止的咒術鬥法,而是搏命的戰鬥。

他算明白了無限制是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一條切口光滑的胳膊從戰團中飛出,甚至沒聽到慘叫——觀眾中爆發的噓聲把它蓋了過去。

涅塞定睛觀察,發現是異武器學院的學徒少了只胳膊,原來是場自己人制造的烏龍。

怪不得他們說自己有可能中炸彈。

兩個漿液學徒都是一臉木然,似乎對這場景已經司空見慣。

場內——

異武器的學徒已經躺下兩個,一個面部融化,一個渾身鮮血。粼系的學徒們揹著手,面色兇狠地站在一邊。

“結束了?”涅塞問。

場邊有兩個棕衣戰法者正指揮人手,把兩個躺倒的學徒抬下,有負責打雜的學徒跑到場地另一側,一熘煙撿回那根飛的老遠的胳膊。

“暫停。”

波挪多澤澹定搖頭。“認輸才是結束。”

“他們還沒有認輸?”

“只要想打,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尖臉學徒陰陽怪氣地說,“傀儡學院的教授會幫我們的。”

果然,異武器的學徒們迅速重回角鬥場。

那根斷了的胳膊居然已經被接上,只是活動起來姿勢有些僵硬。另一個面部受傷的學徒的腦袋則被扎的如同捲心菜一般。

六個學徒又打在一起。

涅塞暗暗皺眉,他在那兩人受傷的地方沒看到負責治癒的生命能量,反而是一股暗綠色的死氣,無疑是犧牲神志和生命力的操縱領域法術所造成。

他們下場後很有可能會終身殘疾。

看來這場法術決鬥,比他想的要兇險的多了。

粼系的學徒們明顯技高一籌,這次異武器的學徒們剛撲上去,就被幾道氣流卷的東倒西歪,砰地摔在一起。

沒過過久,他們的四肢都被反向扭到脫臼,終於宣佈認輸。

粼系的學徒們在歡呼聲中捧走苦木石。

“就這樣啊~”圓臉學徒抱怨道。

“這還不行?你非要別人死掉?”尖臉學徒冷笑。

“我們是想我們少個對手。別人不死的話,死的就是我們。”圓臉學徒慢悠悠地說。

“你可以不報名。”

“你可以不活著!”

涅塞靜靜地聽著他們爭吵。

“第二場!”身材嬌小的副院長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