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稱為‘血法正午’的瑟莫蘭災難級地震至今仍然眾說紛紜。災害中確認喪生的施術者高達四千五百二十一人。

但在災難發生的當天,經過下瑟莫蘭管家‘肥皂王’迪利帝的親口陳述,則大約還有七千人下落不明。

鑑於‘肥皂王’迪利帝在此次災難中表現的如此英勇,睿智,深不可測,有理由相信他發言的正確性。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充滿洞察力的預測了此次地震的發生,&nbp;&nbp;提前對多處關鍵設施以及腰斬河河堤進行加固,並備好醫藥和工具。

在災難發生後,肥皂王迪利帝又第一時間進行了猶如天降神兵的災後救援,保住了三座裝滿了瑟莫蘭學院精華寶藏的圓塔,以及院系的主要建築。

美中不足的是,前院長安梅賽斯五世的美麗內院因主樓倒塌而毀於一旦,其中瑟莫蘭的開創者,&nbp;&nbp;偉大的安梅賽斯一世所留下的機關人偶亦沒有任何一件完好留存。

損失雖大,但並不能損害肥皂王迪利帝的遠見,卓越的行動力,充滿慈悲的內心所做出的英武舉動。

同時,對於他的光輝事蹟,迪利帝王又是如此謙遜,他將一切歸結於命運的指引,並對此不願多談。

不過,依然可從當時的法術記錄中總結出事情的全貌。

較為證據確鑿,世所公認的有:

惡魔無光者涅塞扮做前院長安梅賽斯五世面孔,在破滅集會所對瑟莫蘭發動襲擊,並慘絕人寰地牽動地震,試圖毀滅整個瑟莫蘭。

當時尚為黑鑰匙協會高階術士,後以稱號‘白磷’為人們熟知的聖烏法烏法在場施以援手,但並未能阻止惡魔暴行。

事後,他積極聯絡宗教聯合會,將邪神伊佛滅的破滅教派的真面目揭露——以一位破滅教的使徒為首,他們亦在惡魔的兇殘行徑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推動禁止破壞神的祭拜,&nbp;&nbp;並清掃破滅教徒。

另一面,&nbp;&nbp;聖烏法烏法為黑鑰匙術士協會與瑟莫蘭牽線搭橋,&nbp;&nbp;使兩邊的合作更為緊密。

然而,這種合作很快又被惡魔無光者涅塞破壞。

原來,無光者涅塞雖然肉身被破,卻又再次復活,事後曾有一位在殘震中救出數十人計程車兵提到,他親眼見到無光者的身影,僥倖惡魔粗心大意,他只是被擊暈,才能通報出此條訊息。

於是,對無光者涅塞的追捕又再次開展。

黑鑰匙術士協會和瑟莫蘭的合作終止於一次血流漂杵的大型衝突事件‘決斷日’,雙方反目成仇,聖烏法烏法也因故脫離黑鑰匙,帶大批跟隨者,成立了‘連希殲行動會’,專注於抗擊惡魔涅塞和惡魔的使者——破滅教徒在人間的邪惡行徑。

‘白磷’聖烏法烏法在數年後,戰死於一次與惡魔無光者涅塞的直接對戰中。

傳說聖烏法烏法衣衫襤褸,形銷骨立,孤身一人,站在戰友的屍體中,&nbp;&nbp;渾身浴血,絲毫不復往日優雅從容,但他依然義正嚴詞,對於惡魔的誘惑不屑一顧,張口大罵惡魔,終於被無光者涅塞殘忍殺害,屍骨無存。

無光者涅塞綁架聖烏法烏法的恩師,好友,突破了一次又一次連希殲行動會的圍剿。在最後的時刻,聖烏法烏法右手被砍斷,左眼被扎穿。

但聖烏法烏法直到去世,始終沒有屈服。

聖烏法烏法抗擊惡魔的不屈不撓的舉動,激勵了大批後繼者,在聖烏法烏法去世之後,本已瀕臨崩潰的連希殲行動會又再次吸引了大量的青年施法者加入,重新壯大,積極地在世界各地開展活動。

在血法正午過去二十七年後,終於,最後一間破滅神殿被能量弩炮轟毀——此次行動由人面齊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崔崔’指揮。

‘破壞之手’伊佛滅並未在這次行動中現身。也再沒有破壞神伊佛滅響應召喚的傳聞。

說回‘血法正午’當天。

當時粼系教授安戈羅——也即是瑟莫蘭第六任院長‘溫柔的安戈羅’亦在現場,他在災後大刀闊斧重建學院的清醒舉動,表彰災難中勇士的行為,以及讓賢‘管家’的行為為他贏得巨大聲望,順利出任瑟莫蘭的下任院長。

當然,流言亦不可免。

肥皂王迪利帝曾被懷疑與惡魔勾結,‘血法正午’實則是他們自產自銷的結果,在幾場由於意外導致的活埋自殺事件後,這種言論便很快消弭。

但始終還有另一番言論在瑟莫蘭的教授中傳播:

溫柔的安戈羅並無法全部掌控上瑟莫蘭的力量,在他當天試圖窺探安梅賽斯一世所留下的機關寶庫後,機關寶庫中的人偶便啟動自殺性攻擊,安戈羅為求保命而下令摧毀了安梅賽斯一世所留下的全部遺產,又對外宣稱寶庫是為地震所毀。

在血法正午後的一年半,瑟莫蘭第六任院長‘溫柔的安戈羅’神秘死於自己的臥室床鋪,只留下了無頭的屍體。

有人說是肥皂王迪利帝覬覦院長地位將其暗殺,但更多的人選擇相信肥皂王。他們則回憶起一位臭名昭著的賞金獵人,並將這場謀殺案歸結於她的頭上。

不論事實如何,安梅賽斯幾代院長的神秘傳說,就此斷絕。

但瑟莫蘭的傳說,卻仍在繼續。”

——《法外之法瑟莫蘭·血法正午》

……

……

……

“老師。”涅塞聽到自己說,“難道我是錯的嗎?”

對面天使樣子的惡魔平靜地看著他。

“難道我是錯的?”涅塞在一片白光中問道,“我既然是人,就要站在人類那邊。不,我已經不是人了。徹底不是了。

我對他們反感,不是因為他們壞,對我壞,對彼此壞。而是因為我已經不是他們的一員。”

“你什麼時候能不在意這些呢?”惡魔說。

“小可憐。”另一個溫和的聲音說。

那個聲音清澈透明,充滿了安慰意味。頓了頓,又對著惡魔說道:“他沒辦法不在意,他的心就是這樣。就像你的心是那樣的。”

“那好吧。”

惡魔嘆了口氣。“再說一遍:我們在做的事情沒什麼不對。我已經說了好多遍了。”

“什麼是對呢?”

“真理啊。”

“真理。事實。記載。都可以被歪曲……”

“不是的。”惡魔笑了笑,“不是的。你站在地上,是因為重力。你跟我說話,是因為震動的傳播,無論別人怎麼說,怎麼記載。重力和震動是存在的。”

“我站在地上這也可能是因為區域性質的法術力量,或者信力啊。”

“如果我發現了這樣的證據和完備可證的理論,那就是這樣。但迄今為止還沒有。所以重力就是階段性的真理了。”

“可是……那我是誰?我應該怎麼做?”

“又是這個問題。”惡魔支起臉頰,想了想。

“哎呀……他真的很苦惱……”輕柔的聲音說道。

“以後,就把自己當做重力吧。”以查因特說。